第62章 獄友
就在他難以忍受這種痛楚幾乎要暈過去時,背後再次傳來冰涼感,似乎試圖減弱這種痛楚,但很快便被滾燙的感覺所壓制,讓他的痛苦再次攀升。
這時候他多麼希望那冰涼感能再多一些,能夠消除這無盡的痛苦,讓他從生不如死的狀態下解脫。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腦海中本能的浮現出魚人骷髏祈禱時的話語,那時候引起了他身上蔚藍色波紋的回應,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其它的了,立刻念了起來。
「偉大的拉萊耶之主,您是舊日的支配者,我們在海中的克蘇魯,願您的名顯揚,願您的國來臨,願您的旨意奉行在所有世界。」
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昂,身上開始不斷散發出了蔚藍色波紋,這波紋讓他的痛楚迅速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涼感。
可這卻讓芭蕾木偶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閉嘴!!!不許再吟誦了!!!」說著它身上也開始湧現出了血液,這些血液就像活了一樣,瘋狂的鑽進韓子川的身體之中。
疼痛再次傳到他的腦海,這讓他的聲音拔高到了極致:「在永恆的宅邸拉萊耶中,長眠的克蘇魯候汝入夢!!!」
瞬間韓子川身上爆發出了劇烈的蔚藍色波紋,彷彿滔天駭浪一樣將芭蕾木偶直接轟飛了出去,讓它發出刺耳無比的尖叫聲。
而他的腦海中再次出現無數畫面碎片,耳邊無數的囈語聲響起,身體也開始扭曲起來,體內不斷有尖銳的東西想要破體而出。
他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無數破碎的身體,它們斷組合在一起又不斷撕裂,接著又變得扭曲起來。
前一刻還是粘合的身體、下一刻卻變成了長著無數眼睛的血肉、想要看清時卻又變成另一個樣子。
他感覺眼前再次閃過各種事物,長著觸.手的電話亭、倒在地上的人身體流下粘稠液體、長著一隻巨大眼睛的腐爛烏賊,半邊臉變成猙獰怪物頭顱的人,腦子露在外面縫補著臉的小孩。
他的一雙眼睛變成了純黑色,身體變的滑膩、污濁、潰爛,身上散發的蔚藍波紋卻越來越多。
這蔚藍色波紋並沒有破壞周圍任何的東西,卻讓芭蕾木偶彷彿經受了極度的痛苦,它那漂亮的臉蛋變得扭曲起來,隨後變成了血皇后的模樣。
此時的血皇后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血皇后了,因為它渾身都在冒血,拚命的抵抗著那蔚藍的波紋。
可即便如此卻依然被那蔚藍色波紋逼的縮在了角落,甚至形態不得不再次變幻起來,漸漸從血皇后變成了恐怖娃娃的模樣。
似乎這才是它的本體和真正容貌,變成恐怖娃娃后它身上開始散發出了一圈圈的紅色波紋。
這些波紋勉強抵擋住了蔚藍色波紋,讓它不再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但身上的裂痕更大了,而且還掉了好幾塊皮膚。
而韓子川身上的蔚藍波紋也只是爆發了一下,隨後便漸漸消退了,他背上的傷也在這波紋中迅速恢復起來。
當波紋徹底消失后,他身上的傷也全部恢復,背上依然有著那個章魚的蔚藍色線條紋身,而他卻昏迷了過去。
此時恐怖娃娃身上的紅色波紋才消失了,然後搖搖晃晃走向了韓子川,同時惡狠狠的說到:「你這該死的章魚怪,都已經被關在海底了還不安份,我這次就要跟你杠到底了!他是我的!!!」
說罷它一把抓住了韓子川的衣服,然後提著他凌空飛出了處刑室,接著便向樓上飛去。
當恐怖娃娃帶著韓子川飛上樓后並沒有停止,而是徑直飛到了城堡頂端的平台上,而在這個平台上有一棟若有若無的尖塔,就彷彿是幽靈塔一樣。
恐怖娃娃帶著韓子川徑直飛向了塔頂,隨後落在了塔頂的一個陽台上面,將他扔在上面便轉身急匆匆的飛回了城堡之中,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
而韓子川則躺在陽台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心臟還在跳動,真就跟死了沒什麼區別的感覺。
就在他躺在那裡的時候,陽台上的門被緩緩推開,一根觸.手從裡面慢慢伸了出來,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當那觸.手的主人完全出現后,便向韓子川爬了過去,當爬到他的手上時怪物還沒手掌大。
那是一隻蔚藍色小章魚,它順著韓子川的手臂一直爬到了頭頂,用觸.手把他的腦袋掰正後,看了看他的模樣。
「是個人類啊……」它的語氣有些失落,但卻很快被韓子川背上的藍色章魚紋身吸引,目光中露出了狂熱的神情,然後迅速的爬向了那個紋身。
它趴在紋身上不斷摩擦起來,喃喃到:「這感覺太是舒服了,是主的氣息,沒想到居然有人類也是眷顧者。」
在它不斷的摩擦中,韓子川睫毛顫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隱約感覺背上痒痒的。
他本能的伸手摸了過去,頓時摸到一個黏黏滑滑的東西,嚇得他急忙把那個東西從背上拍掉。
小章魚啪的一下就貼在了地面上,然後它罵罵咧咧的說到:「你怎麼回事?我就摸兩下你至於嗎!?」
說著小章魚用力的把身體從地上拔了起來,韓子川獃獃看著這隻兇巴巴的小章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怎麼是個傻子?那臭娘們抓個傻子過來做什麼。」小章魚說著便往屋裡爬去,彷彿對韓子川把它拍下去很不滿。
韓子川看了一眼下面,頓時一陣眩暈,腳下居然踩著半透明的陽台,而這個高度哪怕距離城堡頂樓平台也有十多米,要是掉下去了不死都難。
他急忙跟著小章魚進了屋裡,小章魚卻不滿的說到:「幹什麼?幹什麼?有沒有個先來後到,這裡是我的窩,你是後來的,住在陽台就好了。」
「這是哪裡?」韓子川見它能溝通,便直接問了起來,小章魚翻了個白眼,說到:「還能是哪,你沒看到外面的情況嗎?這裡是塔頂,我一直住在這裡,以後你也要住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你被囚禁在了這裡了?」韓子川自動過濾了它牢騷的語氣,撿裡面比較重要的來聽。
小章魚頓時不樂意了,說到:「什麼叫我被囚禁在這裡了,是我們,知道嗎?你也被囚禁在這裡了,說好聽點這裡是一座高塔,說難聽點這裡就是一個監獄、牢籠,我們都被關起來的囚犯。」
韓子川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這裡比真正的牢房還不如,起碼牢房還有張床。
「我說,你怎麼就被它給抓進來了?你也偷它東西吃了?」小章魚瞥了他一眼。
韓子川搖了搖頭,但隨即又想起來什麼,點了點頭說到:「是有吃過它的東西,不過是不是因為這個被抓進來就不知道了。」
「那娘們小氣的很,你吃了它的東西,它自然是不肯放過你的,沒當場把你剁成肉醬就很不錯了。」小章魚彷彿很了解血皇后一樣。
韓子川隨即問到:「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雖然話是這麼問的,但他心裡也有了答案,畢竟剛剛小章魚自己都說漏嘴了。
「我?當然是它垂涎我的盛世美顏,所以才把我給抓了起來,關在這裡不讓所有母章魚看,簡直是太可惡了。」
小章魚非常自戀的說了起來,韓子川也沒拆穿它,而是說到:「原來是這樣,那確實挺可惡的,長的像你這麼帥確實會很煩惱。」
聽到韓子川的話后,小章魚彷彿遇到了知己,頓時叫到:「對吧!我也常常為此苦惱,沒想到你居然能理解我,太讓我高興了。」
它頓了一下后,繼續說到:「既然這樣,那我就大發慈悲的讓你跟我住在一個房間好了,誰讓我欣賞你這個愛說實話的老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