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場穀雨
穀雨,雨生百穀。
又到了仙霖穀祭祀儀式的時間,每年的這個時間,妖族聖子聖女都會盛裝打扮來仙霖穀為白澤大人獻祭祭品。
被白澤大人相中的人,將會在留在穀中為它管理苗圃。
這是一分賞賜,因為仙霖穀中天地靈氣極為濃鬱純淨,在這裏修行是每個妖族夢寐以求的事情。
每一年的人選都是提前完成,但是今年出了點意外。
白狐城被玄冥妖王大軍所滅,白狐一族也差點因此斷了血脈。隻逃出寥寥數人。
白澤不會理會妖族之間的紛爭,但是這白狐族是出了名的美人妖族,男的俊美女的嫵媚。每一年的穀雨祭祀,白狐族聖女都會被留到最後才離開。
這種事在曆史上發生過多次,以至於整個妖族都曉得,白澤大人最喜歡的是白狐族的美女。
白狐城被毀,白狐族聖女以身殉城。
沒有白狐族聖女參與,穀雨祭祀令北疆負責主持祭祀的妖王暗暗憂慮不已。
但玄冥妖王卻顯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最近數百年,玄冥妖族的勢力擴張的十分厲害,已經占據了三分之一個北疆妖域。
玄冥妖王野心勃勃,與南疆魔族暗中勾結,拜叛出萬魔殿的魔神計蒙為將,暗中訓練一支神出鬼沒的幽冥妖軍。
這支軍隊戰力強悍,殘暴嗜殺,妖軍穿著被魔族強化過的鎧甲,無懼暴風驟雨穿行於黑暗之中,對敵人發起雷霆般的毀滅襲擊。
近百年來,昆侖墟中的天地靈氣雖然不見減少,但戾氣卻在與日俱增。
隨著南疆十萬大山深處萬魔殿的重開,北疆洪荒妖族血脈也出現了複蘇的征兆。
洪荒妖族血脈可以不借助靈氣修行,一些絕世大妖在失去了仙霖穀這個修行聖地之後,轉而擁抱天地戾氣,戰力大增,修為境界也接連突破。
凡為妖者,皆有殺戮本能。
殺戮本能的複蘇。幽冥妖王的崛起,妖族的野心已經不僅陷於蟄伏北疆。
玄冥妖王想要一統北疆妖族,白澤就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他能重新奪回仙霖穀,攫取的聲威勝過千百場妖族血戰。
這些年,玄冥妖王暗中幹擾穀雨祭祀,不斷的削減祭祀的人數以及供奉的祭品的數量,就是在試探白澤的反應。
根據那些被他當做眼線安插進去的聖子聖女的匯報,白澤的神力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的所封禁。
每年吞噬無數仙根靈胎,始終不見其增長。
還有傳言說。白澤當初鏖戰十大妖王之時本就受了重傷,傷勢至今都沒有徹底回複。
昆侖墟出世,玄冥妖王也曾拍妖族入人間打探消息,他懷疑當初的白澤是從人間而來,一身通天神力也來自於人間。
因為白澤尚未成年,體內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何況就算是成年的白澤,也不該如此強大,因為白澤是洪荒神獸不假,但卻是一頭不以武力見長的智獸。
甚至。可以將其視為妖族的叛徒,被妖族所記的洪荒神獸譜除名。
若不是白澤出賣了天下妖族魔怪的弱點和隱秘,人類又怎麽可能成為洪荒的主人並取代妖族成為洪荒之主。
人族將其供奉為瑞獸,稱其有辟邪驅鬼,逢凶化吉之能。
但妖族卻將其視為眾生的恥辱,魔族也恨不得將其剝皮拆骨。飲血食肉。
可惜,任憑玄冥妖王的眼線搜遍三山五嶽,包括從道門收買線索,都查不出白澤神力的來源。
這神力並非白澤固有,但人間卻根本沒有和白澤有關的神話信仰。
對於今年的穀雨祭祀,玄冥妖王又暗中安插了許多眼線,想徹底查清白澤的底細,為將來的奪回仙霖穀之戰做謀劃。
不過,玄冥妖王本人卻無暇關注這件事。
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數日前,曾有一股強大的妖族軍隊出現在南方妖域邊緣。
這是一支來自人間的妖族,關外野仙。
起初玄冥妖王並未正視這股力量。區區野仙不足為慮。
直到魔神計蒙告訴他,野仙中有人曾祭出妖後龍幡,妖後龍幡和妖族氣運相關。
玄冥妖王這才認真重視起來。關切程度超過了白澤。
白澤早晚會除,但這妖族氣運卻刻不容緩,直接關係到他能不能一統北疆。
不過,在沒有徹底查清野仙大軍的底細之前,玄冥妖王不打算妄動。
這些年他輪番血洗妖族弱小部落,更將白狐城一夜除名,各大妖族已經對他提高了警惕,甚至已經開始研究應對之策。
如果玄冥妖王這次再強硬出頭,很有可能各大妖王群起攻之。
畢竟現在他隻統一了北疆三分之一的疆域,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會盟整個北疆。
南疆萬魔殿魔意滔天之時,北疆妖族也已風起雲湧。
隨著謫仙入世受創,以及人間道門的到來。東方仙域也在暗轉流年。
就在所有人以為,西方幽冥之地依然沉睡不醒之時,隨著兩個女人的到來,那沉睡於地下的幽冥古城迎來了新的主人……
……
女人走後,白澤日以繼夜的守在男人身邊。
一場穀雨的到來,洗刷了整個仙霖穀。草木葳蕤,萬物生發。
雨絲微涼,穿越白澤擎起的芭蕉葉,滴了幾滴春雨在男人臉上,於是男人便睜開了眼睛。
男人起身做起,澄清的眼眸中一片迷茫。
他先是看遍了四方,看著幽幽碧穀中的一草一木,又看向蒼穹,任由雨絲打濕了他的頭發,雨水在臉上流淌。
最後,男人才注意到蜷縮在腳邊的白澤。
白澤的毛發早已被雨水澆頭,裹著泥水,看起來髒兮兮的惹人可憐。
男人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白澤。
他忘記了一切,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但是,當他看向白澤的時候卻湧起了久違的熟悉感。
就像是故友重逢。
男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白澤,眼神越來越溫柔。
最後,男人喊出了白澤的名字。
“我記得你,你是白澤。”
從男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白澤的眼淚恣意奔湧。
男人記起了它的名字,可它卻還是不記得他是誰,過去多少個不眠之夜苦苦思索,它都沒有找到答案。
“我記得你是白澤,可是啊白澤,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