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惡毒算計

  沐雲瑤將手擦幹淨，這才讓六兩進來：“你是說在淮安城被我打了的彩月閣少東家譚八旺？”


  “是。”


  沐雲瑤不由得微微斂下眼眸，心中暗暗的思量，這倒是巧了，她救下來的人竟然是被譚八旺打傷的，那麽這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


  “那譚八旺的隨從曾經被你削斷過手指，想來應該是認識你的。”


  “是，剛剛看主子在救人，便沒有上前稟報，請主子責罰。”


  沐雲瑤看了他一眼，自從那天她詢問了六兩的身份之後，這人便對她格外的小心翼翼，神色、態度恭敬到她都不習慣：“我知道了，你下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來竟陵城之後有什麽動作？”


  “是。”


  六兩退下去，沐雲瑤想了想便去了東側廂房。


  丁悅嵐身上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不過她的性子比以前安靜了許多，時不時的便會愣愣的出神，蘇清暗中開導了她許多次，卻都沒有什麽成效，倒是刺繡的手藝日益見長，現在繡出來的花樣和沐雲瑤不相上下。


  “沐姑娘，你怎麽來了？”


  沐雲瑤看到她正在繡製的牡丹，花瓣層疊、栩栩如生：“夫人不必如此著急趕工，時間長了，眼睛會受不住的。”


  丁悅嵐露出一絲苦笑：“也就是繡製東西的時候，我心中才能平靜一些，姑娘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我是有些事想詢問一下夫人，隻是……”沐雲瑤有些擔心，觸動了丁悅嵐的傷心事，但是不問心中又放心不下。


  丁悅嵐立刻明白了她的遲疑，引著沐雲瑤到房間中坐下：“姑娘但問無妨。”她對於丁家已經徹底死了心，雖然仍舊會覺得難過，但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傷心欲絕。


  “我想問一下夫人，丁家敗落後可有和什麽人接觸過？”


  丁悅嵐仔細回憶了一下：“樹倒猢猻散，丁家敗落以後，便無人上門，尤其是我爹……丁老爺中風癱瘓在床，更是連親戚都沒有來探望一下，我並未發現有人再接觸丁家……”


  丁悅嵐仔細的思量，略一停頓之後忽然補充道：“隻是，在丁老夫人做主將我賣入如意閣的前兩日，她一改往日愁苦的模樣，看上去極為高興，還說老天有眼，讓她遇到貴人，以後到了淮安城，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多謝夫人如實相告，再過一些日子，霓雲坊便會重新開業，夫人若是有心，掌櫃的位置我一直給你留著。”見丁悅嵐搖搖頭推拒，沐雲瑤道，“夫人，人總是要向前看的，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蹉跎自己的後半生，才真是不值得，我希望夫人再仔細想想。”


  “……多謝姑娘，我會再想一想的。”


  沐雲瑤微笑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離開了東側廂房，沐雲瑤神色冷清下來，淮安城來的貴人，定然是譚八旺無疑，那麽之後如意閣來鬧事，大約也是他在背後出手試探。那眼前的采青呢，和譚八旺有什麽聯係嗎？


  采青正在照顧楠兒和阿毛，見到沐雲瑤走進來，連忙起身行禮：“見過沐小姐。”


  沐雲瑤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清冷的目光落在采青身上，帶著濃濃的審視意味：“采青，我聽說譚八旺看中了你，似乎有納你為妾的意思？”


  采青猛的抬頭，對上沐雲瑤的眼睛之後，又受驚一般的低下頭去，眼神晃動了厲害：“是那譚八旺故意找茬打了阿毛，我上前理論，誰知道他竟心懷不軌，所以才……”


  “楠兒跟我說了，這些事情我都清楚，隻是我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一些事情是我不清楚的，你說呢？”


  采青站著，垂在一側的手抓緊衣裙，額頭上有汗珠掉落：“我不明白小姐說的意思……”


  “我聽楠兒說，你好像還有照顧一個叫麗兒的孩子，不知道她現在何處？”


  采青咬著牙，忽然上前兩步，跪在沐雲瑤麵前，眼中止不住的心虛：“求小姐救命！”


  沐雲瑤眼中冷意彌漫，當初楠兒驟然上來搭話，她並未多想，可現在事情陸陸續續的出來，她不由得覺得當初的搭話更像是刻意而為，楠兒那孩子心思純淨、可膽小怯懦，怎麽可能有勇氣主動上前來提醒她，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在背後授意！


  “我為何要救一個騙子？”


  她見慣了蘇家那位虛偽至極的大小姐，再看采青便覺得漏洞百出。


  采青連忙搖頭：“沐小姐，我不是騙子，也從來沒想過要欺騙你，若不是被人逼迫，我怎麽敢來招惹您？是那個譚八旺，之前他誣陷阿毛弄髒了他的衣裳，非要我們賠償一百兩銀子，若是我們賠不出，他便要把阿毛打死，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便是被打死了，也不過是賠一點銀錢了事，官府都不會管的。所以為了救阿毛，我隻能聽從他的指派，讓楠兒來接近你。”


  沐雲瑤麵色清冷，聞言冷笑一聲：“楠兒將你當做姐姐，寧願自己餓著肚子什麽都不吃，也要把唯獨的兩塊糕點給你們帶回去，你怎麽忍心利用一個這般信任你的孩子？”


  “我也是被逼無奈，若是不這樣做，他們連命都沒有了……”采青說著，淚流了滿麵，“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在慈幼局照看著他們長大的，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我別無他法。”


  沐雲瑤皺起眉心不做聲。


  采青膝行兩步，上前對著沐雲瑤磕頭：“今天早上，那譚八旺帶了劉冰人前來，抓著我按下了手印，逼迫我主動承認要入他的府上為妾，而後便暗中示意楠兒來您這裏求救，他料定了您會心軟將我救走，便將麗兒抓走，還給了我一包毒藥，讓我在他鬧上門來的時候，主動服藥自盡，以此來汙蔑小姐。若是我按照他的吩咐來辦，他便會放了麗兒，若是我不從，他便會想盡辦法將我們幾個全部打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求小姐憐憫……”


  采青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而後恭敬的伏在地上，模樣極為卑微。


  沐雲瑤看著伏在地上的采青，冷冷的揚了揚唇角：“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和譚八旺暗中串通，故意來坑害我？”


  “我不會拿楠兒等人的性命開玩笑的，沐小姐，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絕沒有半句欺瞞！”


  “若是我不來詢問你，你又打算如何？”采青麵色一白，在沐雲瑤的眼光中，隻覺心中的想法無所遁形：“我……我會找機會告訴小姐的……”


  “你不會！”沐雲瑤站起身，若不是看她神色還帶著閃爍，這番話她幾乎都要信了，“譚八旺除了拿麗兒來威脅你，怕是還許了你不少好處吧？”


  “沒有，他讓我服藥自盡，又怎麽會許我好處，便是有好處，我也沒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