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不安寧的東院

  沐雲瑤吃完飯正準備休息，就聽到錦巧說東院那邊鬧起來了。


  “這個時候鬧起來，可知道是因為什麽？”


  “回小姐的話，好像是大小姐病重，人一直發著燒迷迷糊糊的，大夫人回去看到這樣的場景很是心疼，責備二夫人掌家的時候故意苛待大小姐。二夫人自然不依，還拿了單子將這段時間以來送到東院的藥材、膳食一類念給大夫人聽……大夫人全然不信，說是要去找老夫人評個公道，這會兒已經鬧到寧和苑了。”


  沐雲瑤輕笑一聲：“不用去管，將院門關了好好歇著吧。”


  “是，小姐。”


  霽月閣中一片安靜，其他地方卻鬧翻了天。


  大夫人氣勢洶洶的要說法，二夫人抹眼淚滿心委屈，一直鬧到後半夜，老夫人各自敲打了一番，才算是暫時平息。


  沐雲瑤第二日早早的起身，和蘇清一起去向老夫人請安。來到寧和苑之後，才知道老夫人頭痛的毛病犯了，這會兒起不來床，誰也不見。


  沐雲瑤抬頭看了看院門，擔憂的說道：“溫嬤嬤，你們可要好生的照顧外祖母，這頭疼的毛病可大可小，萬不能讓她自己熬著，若是總不好，不妨去請位太醫過來瞧瞧。”


  “是，奴婢一定轉達老夫人。”


  沐雲瑤笑了笑，挽著蘇清的手臂向回走。


  溫嬤嬤回到院子裏之後，便將這番話告訴了老夫人。


  一直閉目養神的老夫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怒火：“讓人去叫文遠過來。”


  很快蘇文遠便趕了過來，看到老夫人，麵上帶著愧疚之色：“給母親請安，都是兒子不好，昨天晚上那樣晚了，還將母親吵了起來。”


  “你我母子之間不用說那些客套的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解決沐雲瑤的事情。”獵場上，沐雲瑤竟然與鉞王和懿德長公主都有了牽扯，這樣的發展讓她從心底覺得不安和恐懼，她不應該有出頭之日，因為她越是出彩，蘇家就越是危險。


  蘇文遠不由得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如今事情越來越複雜，我們想掌控，卻未必能夠掌控得了。”


  老夫人沉沉的出了口氣：“誰能夠想到，一個養在鄉野的丫頭，竟然一朝得勢，入得了皇上的眼，還讓懿德長公主另眼相看！”


  蘇文遠跟著歎息一聲：“現如今，懿德長公主對待沐雲瑤極好，說不得就要認下她做外孫女，如此一來，我們更加動不了她。早知如此，當初就算是冒風險，也應該派人暗中將她們母子解決掉。”


  本以為等蘇清和沐雲瑤來到京都，進入蘇家，就算是羊入虎口，絕對沒有再逃脫的可能，可誰也沒想到，這對母女一回來就攪得蘇家上下不得安寧，尤其是那個沐雲瑤，就像是一塊石頭，本以為沒什麽太大的能耐，卻不料隻要你敢下嘴，就能夠崩掉你一口牙。


  老夫人撚動著手中的佛珠，很是頭疼的皺了皺眉：“眼下沐雲瑤聲勢浩大，再加上四皇子表達了對她的傾心之意，絕對不可在正麵的和她硬碰硬，隻能暗中的慢慢想辦法。”


  “母親，原以為孟氏能夠將她解決掉，不曾想沒討到絲毫的便宜不說，連帶著羽儀也跟著吃了大虧，不知道母親還有沒有什麽妙計，可以解決掉這個心頭之患？”


  “孟氏一路上太過順風順水，平日裏看不出什麽，現在卻漸漸的失了分寸，你要好好的敲打她，若是任由她這樣繼續下去，說不得會毀了羽儀和青梧。至於沐雲瑤，我倒是有個主意……”


  老夫人微微閉上眼睛，手中的佛珠撚動的越發快速了一些：“十月十五是沐雲瑤及笄的日子，我準備大辦一場，正好，蘇佑不是因為身體差，沒有辦過及笄禮嗎？就讓她們兩姐妹同辦在一場吧。”


  “母親，大辦及笄禮倒是沒有問題，隻是蘇佑的身體差，而弟妹那邊能同意嗎？”


  “同不同意還能由她說了算嗎？”老夫人睜開眼睛，神色越發的平淡，“這件事情我來安排，你就不用管了。倒是青梧那邊，六公主看中了他？”


  蘇文遠點點頭：“是，還因此鬧了一場大亂子，學士府的章婉身受重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孟氏糊塗，你可不能糊塗，待會兒讓青梧備上禮物，親自去大學士府探望，我們蘇家絕不能背上背信棄義的名聲。”


  “母親，章婉身受重傷，能不能醫的好還是兩說呢，認真比起來，還是六公主對我們蘇家更為有利。”


  老夫人孫氏皺了皺眉：“你整日裏在朝為官，難道也這樣不知變通嗎？我們蘇家不能背信棄義，那就隻好讓章家主動放棄聯姻，當初給青梧和章婉定下這門親事，就是因為章大學士算得上是青梧的老師，在朝中影響力也頗大，可今時不同往日，既然有了更好的人選，就不能耽擱了青梧的前程，再者說，誰知道那章婉活不活的下來呢？”


  “母親，退親可是大事，章家會願意嗎？”


  “章家願不願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六公主怎麽做，皇上可是極為寵愛這位六公主的，所以她的性子難免張揚了一些，由她來出麵做這個惡人就是了，章家還敢對皇上不滿不成？”


  蘇文遠依舊覺得不放心：“母親，青梧的性子您是了解的，那孩子重感情、守信諾，我怕他會拒絕六公主，不願意放棄和章婉的親事。”


  “放心好了，許多事情不是你堅持就有結果的，青梧會知道該怎麽選擇的，你回去之後好生的安撫他，另外告訴羽儀，讓她這段時間安生的把病養好，不要再胡鬧了，若是她再這樣不知分寸，我們蘇家也不隻有她一個小姐。雅嫻對六公主有救命之恩，雅靜、雅靈模樣不錯，人也乖巧，若是她再這樣不知輕重，別怪我這個當祖母的不疼惜她。”


  “母親放心，我回去必定好好的教導羽儀。”


  “嗯，回去吧。”


  等到蘇文遠行禮之後離開，老夫人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珠串扯斷，任由渾圓的珠子落了一地。


  溫嬤嬤連忙上前來將佛珠撿起：“老夫人，這不是您最喜歡的一串佛珠嗎？”


  “人生在世，難免身不由己。溫嬤嬤，去拿兩卷佛經來，今晚我要連夜抄經，為佑兒祈福。”


  溫嬤嬤心中猛然一顫：“這兩日老夫人也沒休息好，要為五小姐祈福的話，過兩日也不晚。”


  “讓你去就去，也算是盡我這個祖母的最後一點心意。”老夫人看向地上散落的佛珠，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蘇佑自出生開始，便受到蘇家的供養，錦衣玉食、珍貴藥材不知道花費了多少，也該回報一下蘇家的養育之恩了。


  溫嬤嬤心中顫得更加厲害，卻是不敢表現出來，低著頭應下之後，緩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