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知道真相又如何？
其實不用二夫人刻意安排，蘇文遠現在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將老夫人安頓到寧和苑之後，匆忙去布置人手勢必要攔下沐雲瑤。
沐雲瑤踏進院門，侍奉著老夫人的下人們麵上一片緊張之色。
二夫人冷聲開口：“你們都退下吧。”
下人們依舊有些遲疑，不過溫嬤嬤卻是上前對著二夫人行禮之後退了下去，見到了她的動作，其他人互相看了看，紛紛行禮之後向外走。
二夫人轉頭看向沐雲瑤：“我在門口幫你守著，有什麽話盡管問吧。”
“有勞二舅母。”
休息了一會兒，又被灌了藥，老夫人很快便清醒過來，剛睜開眼睛，就回想起之前在前院發生的事情，臉上的表情頓時猙獰起來：她被算計了，她定是被算計了！
“老夫人這是怎麽了？您不是最為沉得住氣嗎？”沐雲瑤略顯清冷的聲音在房間之中響起，輕飄飄的宛若羽毛，落在老夫人的耳中卻極為沉重。
“沐雲瑤，你這個不孝女，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老夫人說著就要起身，卻發現身上沒有力氣，“你……你做了什麽？”
沐雲瑤站在床邊，唇角勾著一抹笑意：“老夫人為蘇家操勞了這麽多年，如今年紀大了，也該好好歇一歇了。”
“你……我是你的外祖母，你這是大不孝！”
“老夫人都對自己的親孫女下手了，卻還要晚輩對你孝順，不覺得很好笑嗎？”
“蘇佑……蘇佑……”老夫人死死地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露，沒有了外人在場，她終於撕裂了和善的麵具，露出了淩厲的爪牙，“蘇佑為什麽沒死？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算計的對不對？”
“老夫人終於明白過來了，不錯，今日的事情都是我算計的，還要多謝老夫人配合。”
“我自認為布置的天衣無縫，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沐雲瑤低頭輕笑一聲：“我以為老夫人不會承認今日的事情出自你的手筆呢，畢竟這人在黑暗之中待習慣了，就不敢站到太陽底下，老夫人在幕後主持著整個蘇家的事務習慣了，應該不喜歡暴露才是。”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計劃的？”孫氏眼中滿是惱怒，她輸的稀裏糊塗，連原由都想不明白，她不甘心！
“老夫人算計多年，應該知道人心易變，你身邊的人看不下去你如此作惡多端，連自己的親孫女都要禍害，提前向我和二夫人通了音訊。”
“我身邊的人？溫嬤嬤？是不是她？”老夫人神色越發的扭曲，“她跟隨了我多年，我對她無比的信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她背叛了我。”
“老夫人不必如此傷心，畢竟背叛你的又不止她一個人，就算是溫嬤嬤不說，其他人也會說的。”
“還有誰？”
“老夫人在宴會上突然發瘋，現在又臥床不起，這樣明顯的答案你都看不出來嗎？”
“是……是林雨涵，她懂醫術，所以暗中對我做了手腳，是不是？”定是她用了藥，才讓自己忽然昏倒，還在癲狂之下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在眾多賓客麵前顏麵盡失。
沐雲瑤輕聲笑開：“老夫人真聰明，的確是林醫女，如果不是她從旁幫忙，這次的計劃不會如此順利。”
“可是為什麽？我待她們兩人都不薄，為什麽要背叛我？”
“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夫人早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的，再者說，你對她們真的好嗎？溫嬤嬤跟了您多年，至今孤身一人，身邊沒有一子半女，如今年紀大了，連個忙身後事的人都沒有。還有林醫女，您將她救回蘇家，卻沒有讓她脫離賤籍，如今依舊是官奴的身份，隻要出了蘇府，下場必定慘烈無比。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哪裏待她們不薄了？”
老夫人氣得嘴唇發青，放在身側的手指死死的揪住錦被：“真沒想到，終日打雁，竟然被雁啄瞎了眼！沐雲瑤，你以為這樣就贏了嗎？蘇家的根基深厚，不是你想撼就能撼得動的！”
“老夫人未免太過自信了一些，可自從我歸來，短短的時日，蘇家不就已經露出破敗之象了嗎？再者說，我撼不動沒關係，有的是人能夠撼動，比如說懿德長公主？”
“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長公主殿下會幫你？她不過是看在你逗趣的份上，和你多說了幾次話，等她知道你謀害自己的外祖母，是個不忠不孝之輩，必定對你厭惡無比，到時候，那些嫉妒你的人，就能把你生撕了！”
“嗬，謀害自己的外祖母？我叫你一聲外祖母，你敢答應嗎？”沐雲瑤笑意滿是嘲諷，俯視著床上的孫氏，眼中滿是無邊冷意。
老夫人孫氏瞳孔猛的一縮，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你……你胡言亂語什麽？”
“我說什麽，老夫人不是應該心知肚明嗎？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叫你一聲外祖母，你敢答應嗎？”
“我有什麽不敢的，我本來就是你的外祖母！”
“嗬”沐雲瑤聲音冷冽，周身氣勢迫人，“我的母親是懿德長公主的親生女兒，我的外祖母是長公主殿下，你來應聲，就不怕折損了壽元？”
老夫人眼皮猛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沐雲瑤：“你……你胡說八道，蘇清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是我的外孫女，這一點無從辯駁！沐雲瑤，你是不是瘋了？你想攀高枝，就不怕掉下來摔死？”
“老夫人，你算計的很好，消息隱瞞的也不錯，隻可惜你忘了一個人？蘇佑想起來了，她把什麽都告訴我了！”
老夫人猛烈的搖頭，眼睛中滿是紅色血絲，怒視著沐雲瑤，神色猙獰宛若惡鬼：“不可能！”
沐雲瑤笑立在一側，神色格外的平靜、淡然：“老夫人現在就害怕了？你放心，雖然我十分恨你，但我不會現在就要了你的命。我會讓溫嬤嬤和林醫女好生的照顧你，讓你親眼看著蘇家破敗下去，看著你最驕傲的孫子和孫女一一毀在你麵前。”
老夫人驚懼的看著沐雲瑤，哆嗦得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就安生的待在寧和苑吧，我和娘親就要搬離蘇家，這一趟就當是我來向老夫人辭別的。”
老夫人猛的伸手，一把抓住沐雲瑤的羅裙，蒼老的手宛若幹枯的樹枝，看上去格外的恐怖：“當初的證人、所有的證據，都被我毀掉了，我是唯一的知情者，但是我死都不會說出真相，你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怎麽樣，你證明不了的，哪怕你站到懿德長公主麵前去說，她會相信嗎？皇家會相信嗎？”
看到沐雲瑤得意洋洋的模樣，她心中就惱恨到了極點，她要讓她痛苦，讓她看著富貴榮華而沾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