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想害相權取其輕
翌日,沐雲瑤收到秦管事的消息:之前調查的那些鹽商,除了蔣進被重傷救下,其他的全部被殺,她寫了回信,讓秦管事好生的照顧好蔣進,一定要將人救下來,這可能是鹽商之中唯一的人證了。
不多時,司琴拿著供詞走進來:“小姐,臨江同知招認了。”
“嗯,現在去把那位疏通河道的臨江縣衙主簿帶過來吧。”
司琴聞言微微一愣:“小姐,那位臨江縣衙主簿也有問題嗎?”
那位主簿大人看著關心百姓,甚至在其他官員不作為的時候,帶頭修理河道,對災民也很是用心,這段時間不管是分發糧食還是分發湯藥,都是第一個衝在前麵,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沐雲瑤眼中光芒冷淡:“若是沒有那位主簿大人的指點,我哪能那般輕易的就查出臨江同知有問題?再者說,我也沒說他有什麽大問題,隻是叫過來說說話。”
“是,奴婢這就去把人帶過來。”
臨江縣衙主簿被帶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沾著幹掉的泥水印記,見到沐雲瑤連忙行禮謝罪:“下官衣衫不整麵見郡主,實在是失禮至極,請郡主恕罪。”
“主簿大人太過客氣了,來人,給主簿大人看座上茶。”
司琴準備了座位,而後站到沐雲瑤一側,方便隨時出手保護。
沐雲瑤抬起眼眸,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崚王殿下一切可都安好?”
主簿端著茶盞的手一晃,抬頭迷茫的看向沐雲瑤:“郡主這是何意,下官怎麽聽不明白?”
沐雲瑤敲了敲手邊的供詞:“大人口中不明白,心中應該跟明鏡一樣吧。臨江同知已經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看著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罪名,實在是駭人聽聞。”
“臨江同知犯了什麽罪,下官怎麽不知道?”
沐雲瑤低笑了一聲,示意司琴將手邊臨江同知的供詞遞給他查看:“你仔細的看一看,還有沒有什麽疏漏的地方?”
看到供詞上的內容,臨江縣衙主簿眼神猛的一晃,心中閃過道道震驚之色:“這……偽造鹽稅賬冊、鹽稅稅銀造假,還毀滅證據、炸毀河堤,以至於三座城池被淹,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這……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沐雲瑤看著唱作俱佳的主簿,唇角笑意涼薄:“和臨江同知相處了那麽久,你應該清楚他的為人。是不是很奇怪這才眨眼一夜的時間,為什麽他這麽快就招供了?”
臨江仙主簿一愣,身形不由自主的一僵。
“我給臨江同知下了種毒藥,這種毒藥藥性極為霸道,服用之後每半個時辰需要服用解藥一次,若是不服用,渾身會如萬蟻啃噬,又疼又癢,且疼的鑽心、癢的刺骨,讓人恨不得將皮膚整個撕下來,可用力抓撓又會讓疼痛感加劇十倍,那種矛盾的感覺,主簿大人可想體會一把想?”
“郡主您太會開玩笑了,世間還有這種毒藥嗎?”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再者說,這種藥並不算太過稀奇,我見過更為霸道的一種,服用之後,整個人五髒六腑會慢慢的腐爛,從內而外,連骨頭都會慢慢的腐朽化成殘渣,唯獨外麵的皮膚是好的,但即便是這樣,這人依舊死不了,最後變成一張人皮包裹的膿水……”
主簿忍不住捂著胸口幹嘔一聲,整個人臉色差到了極點,看著沐雲瑤的眼神帶著滿滿的恐懼,如此麵容美麗身量纖細的女孩子,手段卻這般血腥殘忍,讓人一看到她的麵容就止不住心中陣陣生寒。
沐雲瑤看著他:“怎麽反應這般大,放心,若是你好好的配合,我不會將這兩種毒藥用在你的身上。畢竟你是崚王殿下的人,我怎麽也要給我的大舅舅留些麵子。”
“郡主,我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用明白,隻需要將我的話回稟給你的主子,記住,是真正的主子。臨江城我接手了,臨江同知的供詞我會如實的呈報給皇上,至於其他的,等瑜王殿下來了,他會一一的查清楚,然後稟報上去。所以,不要在暗自運作那些手段,畢竟,一旦這些事情爆出去,皇上盛怒就不說了,在民間百姓中的聲譽將會降低到極點!我想,你的主子並不希望得到這樣的結果吧?”
麵對著沐雲瑤仿佛透徹人心的眼神,主簿的臉色越發的蒼白,神色一點點染上驚慌之色:“郡主……”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你再說自己不明白我的意思,那麽,我就換個人幫我傳話了,反正臨江城之中,也不止一個人能夠聯係到京都那邊,你說呢?”
“……是,下官明白了,一定將郡主的意思一字不差的轉達上去。”
沐雲瑤揚起唇角:“好,你果真是個聰明人,瑜王被阻攔在什麽地方了?”
“這……下官不知……”主簿想要搖頭否認,可看到沐雲瑤似笑非笑的模樣,再想到她的威脅,不由得咬咬牙,“晉王殿下的人私下裏用山石斷掉了進入臨江城的官道,又鼓動災民鬧事,將瑜王殿下困在了入銅陵城之前的道路上。”
“知道了,主簿大人下去忙吧。”
“是。”
等到臨江縣衙主簿退下去,沐雲瑤將臨江同知的供詞拿了過來。
“小姐,您說,這臨江同知的話能信嗎?”
“憑他一個人的話自然不能相信,我們現在缺少物證。”沐雲瑤微微搖頭,這件事情太過駭人聽聞了,單憑一人之言,很難取信於人。
“物證怕是不好找吧?畢竟,江水決堤,很多東西都被衝走了,根本不知道到什麽地方了。”
沐雲瑤搖搖頭:“不,很快我們就能見到物證了。”
“啊?小姐已經想到了尋找物證的辦法?”
“你以為我剛才把我臨江縣衙主簿叫過來,隻是為了說那兩句話嗎?”
“難道不是?”
“我們剛剛進入臨江城,就看到城內皆是一些老弱婦幼,不見青壯男丁,剛開始我以為是那些壯年男丁都隨著縣衙主簿去修理河道了,可是見了那些修理河道的人,我就敢確定他們中有許多絕不是普通的百姓。而且,河道修理了半個多月,不打樁、不護堤,隻帶著人在河水兩岸不停地挖掘、搜尋,你說他們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