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血刃出，鋒芒現

  皇宮之中，皇帝看著手中的折子，久久的沒有作聲，好一會兒，輕聲吩咐徐笠：“去請懿德長公主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


  懿德長公主進入大殿，看到皇帝的臉色，心中一片擔憂：“皇上這是怎麽了？”


  “皇姐，你來看看這份奏折。”


  懿德長公主接過折子，掃了一眼之後，緊緊地蹙起眉心：“那些乞討者是晉王組織的人手……”


  “皇姐，朕真的是沒想到，老三他……他……”看到懿德長公主，皇帝心中緊繃的那根弦驟然斷裂，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許多，扶著桌案麵色發青。


  懿德長公主連忙上前扶住皇帝，轉頭吩咐一旁的徐笠：“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請太醫？”


  “是。”


  徐笠慌慌忙忙的將太醫請過來，一番診治、喝藥折騰下來，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


  懿德長公主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蠟黃的帝王，滿臉都是擔憂之色：“皇上，兒孫不爭氣，好好地懲處、教誨就是了，何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舒服都不知道讓徐笠他們叫太醫嗎？若是我今日不進宮，你是不是就這樣熬著了？大瀝朝需要你，天下萬民更需要你，就算是為了百姓著想，皇帝也不能如此。”


  皇帝閉上眼睛，抬手錘了錘胸口：“皇姐，朕是不是太過失敗了？”


  “皇上怎麽會如此想？當初，大瀝朝世家林立，皇權衰敗，國力內耗嚴重，皇上一路鏟除六大世家鞏固皇權，讓大瀝朝發展至今，變得繁榮昌盛，現在百姓有哪一個不稱讚你是一代明君，怎麽會失敗？”


  “朕一直延請天下名師，傾心教導幾個皇子，可是你看看，老大君崚依靠著李家目空一切，一旦他登上皇上，李家勢必做大，到時候，說不準又會來一個世家之亂，晉王心性冷酷，這一次江南之亂，全然就是出自他的手筆，而且他絲毫不看大瀝朝的利益，一心隻想著利己，皇姐，這一次的乞討者藏銀案就是晉王的手筆，他利用這種方式，將稅銀運送入京……咳咳……”


  “皇上息怒，快些喝點水緩一緩。”懿德長公主端了溫水讓他喝下，而後輕輕地幫他拍了拍後背。


  “皇姐，朕覺得心寒……”


  “即便是君崚和君晉不爭氣，不是還有君瑜和君鉞嗎？”


  “君瑜的性子太過直白，勇猛由於而智謀不足，可以為帥領兵，卻難以擔負一國。而君鉞，他……是朕害了他，若是當初不讓他在冷宮之中獨居十二載，如果不把他放到粵西七八年，說不得他的性子不會偏成這樣，皇姐……朕現在才發現，這幾個兒子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擔當大任的！皇姐，朕該怎麽辦？”


  皇帝微微的咬著牙，滿是都是沉痛之色。


  “皇上太過悲觀了，君崚雖然行事有些偏頗，但是好好教導，也不是一事無成。君瑜性格直白，卻能夠知人善任，交代給他的差役辦的都不錯，君晉的性情偏了，好好地板一板同樣不是無藥可救，至於君鉞，他性情雖冷，口中不說，心中卻格外的在意親情，也是個好孩子。既然現在他們不適合擔當重任，那皇上就更加應該好好地保重身體，仔細的教導一下幾個皇子，從中挑選出最適合的人選。”


  神色頹然的皇帝聽到這話心中舒服了一些：“皇姐，君晉的性子恐怕扳不過來，雖然朕顧慮著皇家的顏麵，不想將臨江決堤一案的真相昭告天下，但朕不能再包庇晉王，等他回來，朕會將他徹底禁錮在工部，不會再對他有任何的容情，至於崚王，朕……”


  “皇上，”懿德長公主出聲打斷他，“朝廷中的大事您曆來有分寸，這些我這個做長公主可幫不上忙，瑤兒懂些醫術，改日讓她進宮幫你調養一下身體，煙寒做的膳食也極為美味，你也可以嚐一嚐。”


  察覺到懿德長公主的避嫌之意，皇帝苦笑一聲：“皇姐，你總是這樣，你我身為姐弟，我就算是疑心誰，都不會疑心你。”


  “我知道皇上的心意，但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就連後宮都不得幹政，更不要說我一個長公主了。”


  將憤懣發泄出來，皇帝的心情好了許多：“皇姐，我知道你不喜歡住在宮中，可現在朕的身體變差，許多事情總覺得力不從心，皇姐就帶著煙寒和瑤兒住到玉華宮中來吧，一來，瑤兒幫我調養身體方便，而來，我有些心裏話，找皇姐說的時候也方便。”


  “好。”懿德長公主答應了下來。


  皇帝摘下手中的龍佩，輕輕地送到懿德長公主麵前：“皇姐，時隔多年，朕再次動用了暗影衛。”


  懿德長公主眼神微微一顫：“我相信皇上有自己的分寸。”


  握著龍佩，皇帝眼睛發紅：“上一次動用，是殺掉了六大世家，為柔兒報仇，這一次動用，卻是為了調查自己的兒子，朕心痛，朕心痛啊，皇姐。”


  懿德長公主握住皇帝的手，眼神中滿是安撫之色：“皇上，說的再多也是蒼白無力，我隻想告訴你一點，大瀝朝還需要你。”


  皇帝一愣，重重的點點頭：“好，朕明白了。不過皇姐，暗影衛當初是皇姐一手建造的，後來你親手交到了我的手中，還一再告誡我，暗影衛殺機太重，不宜時常動用，可眼下，朕年紀大了，阻擋不了幾個皇子的爭鬥，唯有啟用這柄血刃，才能夠讓朝廷上下有所震懾，可朕擔心，擔心自己權勢之心太重，甚至到後來糊塗了，因為猜忌之心而妄動殺念，所以請皇姐收回龍佩。”


  “皇上，萬萬不可。”懿德長公主連忙搖頭。


  “皇姐，難道連你都不願意幫朕一把了嗎？”皇帝握著懿德長公主的手，眼神中帶上了淚痕，“當初，皇姐拉著朕的手，詢問朕可有心天下？朕回答，有！皇姐言，必定傾心全力，力保朕登上皇位！最後，皇姐兌現了諾言，卻急流勇退，一下將手中的權利交付於朕，沒有絲毫的流連和不舍，對朕是何其的信任？這麽多年，朕心中一直感念，將皇姐的恩情記於心間……”


  懿德長公主神色恍惚：“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皇上還說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麽？”


  “皇姐，你再幫朕一把，朕這一生為了大瀝朝兢兢業業，就算是死，也要培養出合格的繼承人之後再死，朕不能讓苦心經營的大瀝朝，毀在不肖子孫身上！”


  懿德長公主看向帝王手中的龍佩，緩緩地伸手接過：“好，我答應你。”


  皇帝心中一喜：“多謝皇姐。”


  “你我姐弟之間，不必說謝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