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打小就長歪了

  方才為了接旨，沐雲瑤幫著毒娘子將臉上的紗布取了下來，現在需要重新包裹上去。


  毒娘子見沐雲瑤一邊幫她裹紗布，一邊止不住笑意，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接過紗布將人趕了出去：“我自己來就好，免得紗布沒裹完，卻把你給笑壞了，我可賠償不起。”


  沐雲瑤被趕了出來也不生氣，笑意盈盈的到正殿去陪懿德長公主，剛剛進門，還未來得及請安，就聽到外麵傳來珍妃的哭喊聲。


  “臣妾珍妃求見懿德長公主！”


  “長公主殿下，臣妾心中有冤屈，望長公主殿下主持公道。”


  沐雲瑤上前扶住懿德長公主的手臂：“外祖母。”


  懿德長公主微微搖搖頭：“這珍妃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曲嬤嬤，讓人好生的將珍妃娘娘送回她的宮中去，吵吵嚷嚷的看著不像話。”


  “是。”


  還沒等曲嬤嬤出殿門，珍妃已經掙脫了宮女的阻攔闖入了正殿，見到懿德長公主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忍不住痛哭出聲：“求長公主殿下施恩，救君晉一命！”


  曲嬤嬤厲聲冷斥：“放肆！珍妃娘娘，怎可在長公主殿下麵前胡言亂語，來人，將珍妃娘娘送出去。”


  “長公主殿下，君晉現在已經是沒有活路了，好歹他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難道非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了才甘心嗎？殿下，您一直宅心仁厚，求您救救君晉，救救他吧。”


  懿德長公主抬手製止曲嬤嬤：“珍妃，你擅自闖進玉華宮，為的就是說這些嗎？”


  珍妃已經慌亂得六神無主，從她開始受皇上臨幸就知道自己出身低，外麵沒有母家的扶持，她能夠仰仗的隻有喜怒不定的帝王，可現在連皇上都放棄了他們母子，隻能希望懿德長公主，能夠看在血脈親緣的份上出手拉君晉一把。


  “長公主殿下，君晉曾經跟在您身邊，受過您的教導，他的性子您再清楚不過，他自小便是個好孩子，心思細、孝心重，在朝堂上辦差也從來沒有錯漏的地方……”


  懿德長公主始終麵容清冷的看著珍妃，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珍妃一開始還說的聲淚俱下，漸漸的聲音小了下去，忐忑不安的看著長公主。


  “說完了？”懿德長公主抬起眼眸，鳳眸中光芒威嚴，“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君晉九歲的時候，我在宮中住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整日裏來我身邊請安，看著極為恭敬，我心中也十分喜歡，便讓他完成師父布置的課業之後，時常來玉華宮玩耍……”


  珍妃不知道懿德長公主為什麽突然說起了這些，心中漸漸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


  懿德長公主接著說道：“你知道後來我為什麽不讓他再來玉華宮了嗎？”


  珍妃搖搖頭，神色恍惚的厲害：“臣妾不知，請長公主示下……”


  “因為我發覺那孩子在我麵前表現得恭恭敬敬，私底下對我卻極為反感，甚至將我送給他養的小京巴打斷了腿。”


  珍妃眼神一顫，看著懿德長公主麵無表情的模樣，心中升起一股恐懼：“長公主殿下，這其中說不得有什麽誤會……”


  懿德長公主輕笑一聲：“我也以為是有什麽誤會，還特意多觀察了兩日，每次我讓君晉來玉華宮中，他回去之後便會打那隻京巴出氣，後來我便不讓他來了，你猜怎麽著？”


  珍妃腦海中回憶起一幅畫麵，克製不住的打了個冷戰：當初讓寧君晉去討好懿德長公主是她出的主意。


  那個時候，大皇子和二皇子極為出彩，唯獨寧君晉表現平平，甚至屢次受到兩個皇兄的捉弄。為了給他增加籌碼，他便借著懿德長公主回京的功夫，想要讓寧君晉賺一個受長公主指點的便利。


  寧君晉一開始很是有耐心，還說懿德長公主待他極好，可是後來長公主時常詢問他的課業，甚至還罰過他一次之後，君晉便對前來玉華宮極為反感。每次被懿德長公主詢問完課業，回來都要打那隻京巴出氣。


  有一天，她聽說懿德長公主放下話來，讓晉王不必再去玉華宮，她心中十分氣惱，便去找寧君晉詢問原因，來到殿中之後卻發現滿地都是血跡，那隻京巴被吊著後腿拴在梁下，整張狗皮都被活生生扒了下來。


  她當時又驚又怒，狠狠的懲處了寧君晉，又想盡辦法的將這件事情抹平下去。幸好懿德長公主不久之後便離開了皇宮，沒有產生多惡劣的影響。她一直以為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懿德長公主早已經一清二楚。


  “長公主殿下……”


  看著珍妃蒼白的臉色，懿德長公主視線冷淡：“這世間的事情有因必有果，君晉當初的確是個好孩子，隻可惜你這個為人母親的隻教他爭強好勝，卻忘記教導他包容忍讓。他在江南做下的那些事情，你心中應該一清二楚，皇上隻是圈禁了他，沒有將他做過的錯事昭告天下，已經是看在父子情分上格外開恩了。你若是真的為了他好，就從此以後安安分分的。皇上念舊情，你在他身邊伺候了多年，他總不會像當初對待皇後那樣，將你打入冷宮，你說是吧？”


  聽到冷宮兩字，珍妃連忙跪伏下身去：“多謝長公主提點，臣妾……臣妾時刻謹記。”


  懿德長公主收回視線：“記著就好，常言道吃一塹長一智，省的到死都是糊塗人，曲嬤嬤，讓人好生的將珍妃送出去。”


  “是。”


  送走了珍妃，懿德長公主沉默。


  沐雲瑤走上前去，幫懿德長公主揉捏肩膀，含著笑意說道：“外祖母，昨天晚上我查完了賬冊，這些日子花果茶賣的極好，賺了大約有八萬兩銀子，算一算可以分給您一萬六千兩，我決心給您換成現銀送進宮來，畢竟，現銀看上去亮閃閃一片，能讓人格外的開心。”


  懿德長公主不由得一怔，隨即笑開：“你這個丫頭，竟是會逗外祖母開心。”


  “您是我外祖母，我自然希望您永遠笑口常開。”


  懿德長公主拉著沐雲瑤的手，端量著她長開之後，越發美麗的麵容：“雲瑤，你要記得，人可以心狠手辣，但是不能滅絕人性，你想要讓自己時時刻刻立在不敗的位子上，就不能站到帝王和百姓的對立麵上去，晉王若是能夠想明白這一點，絕對不會有今日的下場。有些事情不能做，有些底線不容逾越！”


  沐雲瑤心頭一凜：“是，外祖母，雲瑤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