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回憶
蕭清雅無力的甩了甩頭,想將腦子裏麵淩亂的想法全部甩出去,往前走了兩步又是頓住了腳步。
前麵院牆裏麵的梅花早已落盡,茂盛的梅樹上卻還是生機一片。
那是她當年恭閱見她喜歡,親自命人從禦花園中給她移植到她院中的。
回憶如潮水一般湧進蕭清雅的腦子裏,蕭清雅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了,可是此刻她卻還是準確無誤,清晰的回憶了起來。
蕭清雅記得那是晚春時節,恭閱微涼的手指覆在她的眼前,神秘的捂著她的眼睛,溫柔的在她耳邊說道,“朕有個驚喜送給蕭美人。”
蕭清雅如今也是清晰的記得當時自己的心跳如小鹿亂撞,以及恭閱指尖微涼的溫度。
那時距離自己的那一句無心之言已是過了好幾個月,若不是恭閱的這個驚喜,怕是蕭清雅都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了。
那是嚴冬,白雪也是一如往常的將皇宮裝飾,她隻不過在自己的寢宮之中呆的膩了,恭閱便帶著她出去賞了雪。
蕭清雅還記得,那時風不大,天很晴,恭閱牽住她的手也是格外的暖和。
兜兜轉轉,隻見眼前梅花滿樹,姹紫嫣紅,甚是好看。
蕭清雅興奮的就是跑到一株梅樹前左瞧右看,很是喜歡。
她喜歡紅梅,在她眼裏,紅梅就是無聊的白色之中那一抹令人心動的朱砂痣。
當她在紅梅樹下燦爛的笑著回頭時,卻是發現恭閱也是用溫暖的笑意將自己包圍。
“要是我院中有一株紅梅該多好啊……”
蕭清雅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又好奇的撥弄著被冰凍起來的那一抹紅色,無意的輕聲嘀咕道。
那時他並不知道恭閱將自己這話聽了進去,畢竟那時的恭閱隻是將她摟入懷中,並沒有多說什麽。
但是蕭清雅不在意,恭閱柔情蜜意的懷抱便抵消了一切。
可是當恭閱將自己引到院中,看見一株梅樹在自己院子裏麵生了根的時候,蕭清雅還是興奮激動的就是像個小娃娃一般無措的抓住恭閱的手,就是起來手舞足蹈起來。
蕭清雅始終記得,那時的恭閱掩唇而笑,卻也是將一株名為愛意的種子種入了她的心裏。
蕭清雅看著那梅樹發了片刻呆,腳下又是重新動了起來,隻不過方向卻是朝那院子走去。
“佳思!主子剛剛尋你呢,你怎麽不在?”
蕭清雅剛靠近那院牆,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焦急的女聲。
“什麽?”
“什麽什麽呀?!還不快去,省得又惹主子生氣了!!!”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原本嘈雜的院子裏麵又是平靜了下來。
風將紅梅樹葉吹的沙沙作響,正如蕭清雅的心,此刻也是難以平靜。
原來如今這院子裏麵早已是住了別人啊,那人知道這梅樹的來曆嗎?知道這院子裏之前住的又是何人,之後又有何人入住嗎?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蕭清雅苦澀一笑,又是深深看了一眼那株熟悉的梅樹,眼中滿是傷痕,那些記憶讓蕭清雅有些難以承受,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就是轉頭離去。
物是人非,青春已逝,如今隻剩餘恨空留罷了……
蕭清雅沒有發現,自己離去的腳步竟是倉皇淩亂猶如逃難一般,而自己的眼睛也是被風吹出了淚意。
曾經的回憶有多美好,如今的她的心就有多怨恨與不甘。
蕭清雅自覺自己本就不是那些心胸開闊之人,又談何放下,重頭開始。
若她是那等人,自己如今也就不會重新回到這裏了。
蕭清雅停住了奔跑的腳步,靠在涼亭的欄杆上,猶如一個將要窒息的人一般大口的呼吸著周圍的空氣。
“呼……呼……”
緩緩的閉上眼睛,蕭清雅的波濤洶湧的感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再次睜開之時,隻見蕭清雅眼底一片冷漠。
五指漸漸收攏,神色也是慢慢冷凝了下來。
蘇慧慧說她不在意最後的結果如何,可是她在意,她蕭清雅怎麽能夠讓蕭晴雪在陷害自己之後活得快活,又怎麽能夠讓那些真心對她好的人白白承受這些危險。
如今的蕭清雅雖是動不得蕭晴雪,可是一想到如今自己的存在便是足以令蕭晴雪寢食難安,蕭清雅就是冷冷的笑出聲來。
“哼,這還遠遠不夠!”
蕭清雅滿臉不甘的說道。
緩緩直起身子,蕭清雅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又是若無其事的抹去自己眼角的濕潤,抬步緩緩的朝太醫院走去。
她心中對蕭晴雪的恨是不容置疑的,而這種恨意並沒有隨著時間慢慢減淡,消散,而是隨著時間慢慢的沉積,發酵,在她心中不時的喧囂著。
當年的蕭清雅怎麽有能夠想象的到自己敬愛的親姐姐竟然會對自己痛下毒手呢!又怎麽能夠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姐妹會背叛自己!又怎麽能夠料到恭閱會一朝翻臉,前情不認呢!
就在那一場大火之後,那個天真浪漫的蕭清雅已經是死了。
那時的她,雖是感覺得到蕭晴雪對她的不冷不熱,愛答不理的,甚至在自己被別人為難之時袖手旁觀,但是蕭清雅也從沒有因為蕭晴雪對自己的態度而對蕭晴雪產生半點不敬之心,而是一直聽從自己爹娘的話,想著在宮中與蕭晴雪交好,互相照顧。
就算後來放棄這種想法後,也一直因蕭晴雪是自己的親姐姐而敬重她,從來沒有想過與她作對,甚至加害於她。
可是……
“哼!”
蕭清雅又是冷笑出聲,蕭晴雪竟是把自己視作她的眼中刺,肉中釘,竟是將她這個親妹妹趕盡殺絕。
甚至道現在,蕭晴雪從來沒有對自己表現過半點的歉意,甚至,蕭清雅毫不懷疑,隻要有機會,蕭晴雪一定毫不猶豫,再一次親手了解了她。
這樣的蕭晴雪,就算是自己的姐姐又如何?
這叫蕭清雅如何敬她愛她?此時的蕭清雅是恨她入骨的,自己做錯了什麽,自己對蕭晴雪又是做了什麽事情,值得讓她如此這般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