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龔閱的決定
是日,龔閱私下召見了舒貴妃的兄長,不過說了囑托了幾句話,舒宗便是去了舒貴妃的廂房。
這是龔閱無上的恩寵,如今因為舒貴妃腹中的胎兒,她已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此時,舒貴妃正躺在貴妃椅上,喝著太醫送來的安胎藥,腹部已經是微微隆起,畢竟不是王太醫所說的,不過兩個月的光景。
舒宗領命進了廂房,兀自打量著舒貴妃,微微隆起的腹部,那他已經明白了大概。
“兄長,你可是來了。”
舒貴妃一見舒宗,便是起身,一把卻是讓舒宗阻止了。
他們是血脈相承的親兄妹,卻也是君臣有別的人。
舒宗恭敬說道,“娘娘身懷龍裔,千金之軀,切莫要奔波勞碌。”
舒宗如是的說道。
舒貴妃苦笑,個中的心思,卻也是不言自明。她腹中並不是龔閱的孩子,可以說自己本就是鋌而走險。
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無論是舒貴妃,還是怎麽舒府,都將淪落萬劫不複的地步,九族誅殺怕是他們最終的宿命。
“哥哥近來可好,嫂嫂安好,府裏的一切都安好?”
“歸娘娘惦念,一切都好,他們也是惦念娘娘,如今身子笨重,可是好生將養才是,其他的便是不要再記掛了。”
舒宗乃是驍勇善戰的將軍,為龔閱鞍前馬後,穩固江山立過汗馬功勞。
在平定之後,龔閱為表彰功勞,便是封了個鎮國公。
蘇父的事情,之所以參與其中,也是有淵源的。
舒貴妃淡然問道,“兄長說的是,隻不過兄長本在江浙,怎麽會到這裏來?”
舒宗漠然。
私下,他也是聽聞過,朝堂有人時不時的請書上奏,都是寫賣官鬻爵、依仗權貴,欺上瞞下,諸如此類大逆不道的事情。
龔閱將他請進避暑山莊,一說是為了讓舒宗避暑,二說又是跟著舒貴妃兄妹情深,良久都沒有見過,便是成全了他們的思念。
可是,舒宗卻是話裏有話的提醒著,讓舒宗很不悅。
舒宗搖頭,“不過是一些不當緊的事情,娘娘自不用擔憂。”
舒宗說著,不自覺的歎息著。
這舒貴妃自然是嗅到了舒宗的難色,忙不迭的追問著,“難道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後宮本就是說大也不大的地方,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不會沒人知曉,哪怕是捕風捉影,都會被傳播的沸沸揚揚的。
舒宗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娘娘也是知道,府裏人丁興旺,你侄子又是閑賦在家,偌大的家業,也是需要銀兩打點著。”
舒宗絲毫不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有任何的影響,甚至私心認定了,龔閱本就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舒宗的話,讓舒貴妃明白了大概,功高蓋主的舒宗,此刻已經越發的膨脹。
此刻,竟然被小小的蘇父折騰出不小的波瀾,這卻是令舒宗大吃一驚。
“對了,蘇大人的事情?”
“你是在說那老小子?”
一提到蘇大人,舒宗心中便是沒來由的怒火,“若然不是他,我便也是不會如此這般的模樣。”
舒貴妃不解。
“娘娘可知皇上身邊有什麽特使大人嗎?”
舒宗心存疑竇,究竟是誰將蘇大人的卷宗拿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有蘇父調查的證據,也一並消失了蹤影。
若然不是如此,龔閱也不會冷不丁的將自己傳到避暑山莊來。
“特使大人?”
龔閱的身邊,那幾個被龔閱信任和大臣,舒貴妃也是知道的,卻沒有聽說過什麽特使大人,能夠有這般大的權利。
“兄長,皇上可是說了什麽?”
舒宗慍怒,“便是不說就罷了,想起來便是讓人氣憤不已。”
舒宗耿耿於懷的事情也便是如此。
龔閱將自己傳進了廂房,不過三兩句之間,便是讓舒宗忙不迭的下跪,表露著忠心。
“兄長。你倒是說話啊。”
“哎。”
舒宗歎息著,便是將龔閱召見的事情和盤托出。
卻說,舒宗進了廂房,便是兀自的坐在了龔閱的對麵,他功高蓋主,又是得到了先帝的丹書鐵券,免下了君臣之禮。
“李公公。”
廂房裏,龔閱吩咐著李公公將奏折遞給了舒宗。
舒宗不解,卻也是在看到之後,便是膽戰心驚。
龔閱不怒自威的坐在舒宗的對麵,“國舅,朕自當這些事跟著國舅無關,不然朕也不會傳了國舅。”
舒宗畢竟是在廣場上常是做官的人,個中的意思舒宗怎麽可能不知道,無非是因為後宮之中,舒貴妃的緣故。
舒宗當即便是跪在地上,表露忠心的說道,“皇上明鑒。”
龔閱倒是漠然冷哼,漠然說道,“朕且是不管,究竟是怎麽回事,凡事適可而止。”
“至於那個蘇大人,自然是不能讓他認定了朝廷不公。”
龔閱如是說道。
蕭清雅的話,雖然是讓龔閱有些許的不滿,不過依舊是有些許的作用。
也便是出於這個心思,龔閱一來是想要提醒舒宗,莫要繼續胡作非為下去,二來,也是提醒舒宗,既然負責蘇父的案子,若然是無中生有,也要給蘇父一個合理的交代。
隻不過,這個中的意思,舒宗並沒有記在心裏,反倒是隻記得這蘇父將自己得證據,交給了特使大人。
舒貴妃長歎了一口氣,此刻舒宗也借口出現在避暑山莊,儼然這龔閱已經是知道些許的端倪。
卻是一瞬,舒貴妃的眼眸裏迸發出一絲矍鑠,究竟是誰會是特使大人?
不過,須臾的功夫,舒貴妃便是平靜了下來,服侍在側的女人,怎麽說也是比起其他人更清楚龔閱的秉性。
舒貴妃輕聲說道,“皇上的意思,該不會是讓哥哥放了那個蘇大人吧。”
舒宗緊蹙眉頭,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龔閱並未在朝堂之上下旨,也沒有讓李公公傳旨,隻不過是私下裏吩咐著舒宗,除了解釋為龔閱並不想為難蘇大人和自己之外,沒有旁的意思。
可是,若真是如此,蘇大人活著一天,對自己就是一個不小的衝擊,自己每每都要如鯁在喉,深怕他會再次跟自己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