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教訓
靜謐的養心殿內,淑妃眉頭緊鎖,雙目直視著虎視眈眈的二人,當下也是懷疑自己是否正確,蕭清雅過於獨立,心中積澱著太多的仇恨,她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依附著龔閱。
此刻龔閱也是氣急敗壞,雙手撫摸著胸膛,似乎遭遇了莫大的痛苦一般。
淑妃本能的望著蕭清雅,期許著這個充滿了叛骨的蕭清雅,能夠低頭些許的軟話。
然而蕭清雅卻是依舊如故,不過是衝著淑妃點了點頭。
無奈之下,淑妃便是攙扶著義憤填膺的龔閱,坐在了椅子上。
蕭清雅漠然視之,喃喃指責著,“皇上,莫要怪臣女大逆不道,您是高高在上不假,卻也是一般模樣的人,這宮裏哪個人不是爹生父母養,便是讓皇上這般的苛責。”
“娘娘何錯之有,若然是有錯,怕也是執念的非是要陪著您,在這牢籠裏混吃等死。”
蕭清雅越說越是過分,心中積怨良久的仇視,也一並的說了出來,“漫說皇上深明大義,皇上義薄雲天,倒也是一些個跳梁小醜,討好恭維的話語罷了。”
“又是如何,皇上此番得了疥瘡,後宮的女人,陪侍在側便不是自己的本分,憑什麽搭上了性命,跟著皇上在這裏活受罪。”
蕭清雅越說越是過分,連同從門外進來的李公公也是大汗淋漓的。
這宮闈之中,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般的對待著一個九五之尊指手畫腳,而她蕭清雅,一個女人,竟然敢如此大不敬,她難道是不打算要腦袋了不成?
龔閱手指著蕭清雅,不住咳嗽著,“你聽聽,這便是你給朕尋來的太醫,這便是她憂心朕的身子,此刻看來,怕是她便是想要讓朕早些嗚呼哀哉,才算是心滿意足了。”
“皇上既然如是說,臣女便也是無話可說,這按篇累牘的罪過,根本就是罄竹難書,皇上……”
龔閱內心莫名的翻湧著,自古以來,任何一個君王,便是不會是完人,卻也是不願意讓人詆毀了自己的罪過,更是用這按篇累牘。
龔閱勃然大怒,厲聲問道,“朕究竟犯下了什麽過錯,今日便是說不出來,朕便是要了你的腦袋。”
龔閱杏眼園瞪,一時之間竟然是完全忽視了蕭清雅的身份,也便是在話音未落之際,便是內心後悔著,蕭清雅若然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自己又該是如何收回成命。
蕭清雅緊蹙著眉頭,目不轉睛的望著麵前的龔閱,內心所有的怨懟,悉數的在她的腦海裏回蕩。
蕭清雅任由這淑妃搖頭阻止著,依舊是冥頑不靈的說道,“好。”
蕭清雅擲地有聲的說道,“敢問皇上,這後宮是誰的後宮。”
龔閱,“朕的。”
“這江山又是誰的江山?”
龔閱,“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蕭清雅冷言,“好,皇上說的沒錯,整個江山便是皇上的,皇上可是事必躬親,親力親為?”
“不說事必躬親,卻也不至於假手於人。”
蕭清雅冷哼著,“皇上回答的快,這結果卻不是臣女認知的。”
龔閱不解。
蕭清雅淡然說道,“江南蘇大人本就是謹小慎微,卻是為何冷不丁的犯下滔天過錯?”
“玉琪既然是俯首認罪,皇上可是為何咄咄逼人?”
“既然是妖妃魅惑君王,為何身首異處?”
蕭清雅越說便越是義憤填膺,竟然也是忘記了,麵前的龔閱已經是怒目而視,顫抖著起身,毫不留情的指著蕭清雅,“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知道後宮不可以幹政嗎?”
“臣女跟皇上沒有絲毫的關係。”
“噗……”
也便是蕭清雅這一句冷漠的言論,刺激著龔閱,讓龔閱胸膛不時的翻湧著,竟然是冷不丁的吐出了一口汙血。
李公公忙不迭的上前,“大膽奴婢……”
旋即便是疾步上前,攙扶著龔閱。“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一旁的淑妃則是撲通跪在了地上,這大不敬的女人,是自己堅持著,將她帶進養心殿的。
此刻她大逆不道的教訓著龔閱,無論是自己,還是蕭清雅,怕是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現在……
淑妃垂頭喪氣的跪在了地上,這是她自己鋌而走險做出的決定,既然是蕭清雅如是的說了,她也沒有辦法,隻能是隱忍著,任由著龔閱懲罰自己。
蕭清雅望著口吐殷紅的龔閱,便是全體伏地的趴在了地上。
龔閱嘴裏不停的絮叨著,“大膽,大膽,朕……”
然而,蕭清雅卻是格外的淡然,悠悠的說道,“臣女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蕭清雅的大相徑庭,讓在場所有的人納罕,這大不敬讓龔閱吐血,這蕭清雅竟然是這般的模樣。
李公公厲聲教訓著,“胡言亂語,來人,便是將這奴婢……”
“李公公若然是不信,便是可以尋了張院判,到了這裏問了診,看皇上是否有事,再是定了臣女的過錯。”
蕭清雅格外的淡然,似乎已經是篤定了龔閱一定會是安然無恙似的。
當然,蕭清雅如此成竹在胸,並不是沒有任何的把握。便也是在知道了龔閱身上得了疥瘡之後,便是查閱了醫學典籍,旋即便是飛鴿傳書問了老醫師,該是如何。
這才是知道近來這龔閱日理萬機,怕也是內火攻心,所以才是得了疥瘡。
當然,舒貴妃提及的緣由,卻也是可能得,為今之計,蕭清雅自當是將龔閱醫治妥帖,這才能保全了蕭正威。
隻是這龔閱怎麽可能讓胸膛的怒火噴出,也隻有肆意妄為刺激著龔閱,讓他吐血,便是可以了。
隻不過,這過程卻是如此的大逆不道,蕭清雅想來,淑妃自然是唯唯諾諾不會公然冒犯,至於那個諂媚的李公公,插科打諢見著他,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去做。
思來想去,蕭清雅便是主意打定,並沒有知會任何人,便是厲聲的斥責著龔閱,這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的罪過,也是蕭清雅瞻前顧後之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