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愛人有失,敵必償還
他重新抬起頭,
透過眼前的血光看著身旁的何靜依,
雙手伸進她的膝蓋下,
腰下,
撐起最後一點力氣,
抱起在身前,
踏出房門前,
他再次掏出槍,對準走廊的監控攝像頭,
“砰”的一聲,
兩側攝像頭,稀碎一地,
他猩紅著雙眼,
拖著汩汩流血的身體,
把何靜依扛在肩上,
朝安全通道方向走去,每走一步,
劇痛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畢竟,已經超出他的生理極限。
剛走到亮著綠燈的安全出口,
安全門打開,一個伶俐的身影閃在自己麵前,
他隻輕聲吐了個名字,便應聲倒地,
“曉兒……”
“大槐!槐!……霆少爺,幫我一把!”
安曉背起安槐,盛霆扛起被綁到直挺挺的何靜依,一路滴答著血跡,一路朝頂樓天台爬去。
一腳踹開天台的門,安曉背著渾身是血的安槐,飛奔向吹起漫天風的直升機,
螺旋槳下跑出來的人,不僅盛霆驚訝,安曉更驚訝,畢竟,他沒想到,親自來接他們的會是,錢冰。
錢冰:“曉兒!趕緊上飛機!”
安曉把安槐安頓在直升機上,被綁的緊實的何靜依,被幾個男人七手八腳的拆解著身上密布的粗繩。
一個渾身血肉模糊,
一個直挺的奄奄一息,
還沒等錢冰問出更多的詳情,
安曉,
躲避著螺旋槳的大風,
跳下了直升機,
朝錢冰大聲喊著,
“哥!安槐和少奶奶交給你了!我回去看看!”
說完,一個大力,拉上了直升機的門,衝刺般的速度朝天台的門奔去。
直升機飛起時,他回望了一眼,隻看見錢冰在窗口朝他招手,隻看見盛霆頭上明晃晃的白紗布。
那是剛剛,盛霆遭受襲擊後,他臨時幫盛霆做的包紮。
?
回到剛剛的16樓,順著安槐一路走來的血跡,他走到了1602的房間門口,何靜依1603房間的隔壁。
他納悶著,安槐扛著何靜依竟然不是從自己房間出來,而是隔壁的房間。
1602的門口,除了安槐滴答的血跡,還有一串不是安槐的腳印,腳印裏帶著血,朝向他來時的安全出口。他確定,剛剛襲擊安槐和何靜依的人,是從安全出口逃走的,隻不過,那個人去了樓下。
踏進房門前,安曉打開了手表上的視頻錄像,對準房間的每個角落,對準地上的每一塊血跡,
床頭被撞碎的台燈,
床頭櫃腳被折斷針頭的針筒,
大床上掙紮過的痕跡,
順著敞開的隔壁通門,
安曉舉著左手,走進了原本何靜依住的房間,1603,
剛踏進去,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襲擊了鼻腔,
點開手表上的夜視功能,
他借著小夜燈的一點光亮,走近了的大床邊,
肉眼可見的大片血紅,浸染的床單,被褥,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床上,左胸前,一把深深插入的尖刀,而屍體的臉,他剛在樓下的房間還見過,
來襲擊盛霆的人,釋利辛。
點亮手機上的電筒功能,安曉快速查看著釋利辛屍體上的細節,左手,沒忘了同步錄拍下視頻。
“Duang!Duang!Duang!”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1603門外響起。
安曉,快速暗滅手機電筒,靈巧著身姿,跳出陽台,在1603的門打開以前,他已經跳回1503盛霆的房間,在盛霆房間換了件衣服,快速離開了酒店。
?
直升飛機上,錢冰帶著三個傷員坐在不太寬敞的後座。
畢竟,安槐的大塊頭,一個倒地,便占據了一半的空間。看著他右下腹血肉模糊的血洞,錢冰,早已咬起牙根兒,心裏狠狠的恨著襲擊安槐和何靜依的人。
翻出直升機急救藥箱裏的紗布,縱使悉數被安槐的傷口染紅,卻依然不夠止住他腹中的流血……
錢冰,顫抖著一根食指放在安槐鼻息間,探了探,和他往日有力的呼吸相比,這樣的鼻息隻能算是弱如遊絲……
他記得,多年前,自己在拉斯維加斯受傷時江景琛對自己的急救動作,快速抽下自己的腰帶,緊緊的勒住安槐的腰間,或許,這樣可以止血,止住汩汩的流血,哪怕隻有一滴,哪怕隻有一捧。
錢先生,十分鍾後抵達悉尼軍用機場。
錢冰:“OK。thanks!”
白人機長在駕駛艙裏向錢冰匯報著直升機的航程。
接到安槐的緊急報警,他便和機長從布裏斯班軍用機場起飛,直接降落到衝浪者天堂市區酒店的頂層。
後座上的盛霆,揉了揉右額角上的傷,轉而繼續揉搓著何靜依手腕上的勒痕。因為,緊緊蜷縮在後座上的何靜依,一直低聲哼哼著,臉頰通紅,額頭布滿汗水,呼吸急促,喘的厲害,雙手緊緊抱緊胸前,像是在忍耐著某種疼痛,某種難耐。從剛剛解開繩子,她便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沒有打開過自己。
盛霆,急的飆出眼角的淚,對他來說,哪怕跟何靜依一起長大,看她挨過多少次打,也沒見過她今天這副樣子。
盛霆:“冰哥!嗚~何靜依怎麽了?何靜依!何靜依!別嚇我~嗯?冰哥!!”
打理完奄奄一息的安槐,
錢冰,一把抱起蜷縮的何靜依在自己腿上,骨掌一把撫上何靜依滿是汗水的額頭,試了試滾燙的溫度,狠狠的抹去了汗水,把蜷縮的她抱緊在自己身前輕聲撫慰著。
錢冰:“依依,妹妹,我是錢冰,別怕,冰哥帶你回家,帶你回家,嗯?!”
何靜依,依舊在他懷裏緊緊蜷縮著,錢冰的話,她沒應。倒是錢冰在低頭貼近了她以後,聽見她小聲連續的話語,一直重複著兩句話,一模一樣的兩句話,
“別碰我,那個人不是景琛。別碰我,那個人不是景琛。……別碰我,那個人不是景琛。……”
聽清了何靜依的話,錢冰忍不住落下了淚,打濕一直鋒利的嘴角,打濕了臉邊的長發。
看見何靜依被綁的樣子,
肩頭被撕爛的衣服,
再加上如今顫抖重複的話語,
他多少猜到她經曆了什麽,
雖沒有到一絲不掛的程度,
但在安槐趕到以前,一定經受過女生不該經受的些許侮辱,
再加上她通紅的臉色,
身上無法控製的扭曲動作,
唇邊不太合時宜的輕聲低哼,
她經曆了什麽,他已經猜到了大半,
所以,
那時的他,
唇角壓得更緊,
淚,流的更加滾燙,
傷害何靜依的人,
對安槐下狠手的人,
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江家家訓裏“愛人,不容有失”還有下半句,
“愛人,不容有失;愛人有失,敵必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