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癲癇手術
滬市的早晨有股清涼的南風。
劉牧樵站在陽台上呼吸著新的一天的新鮮空氣。
太陽從東邊升起,在輕微的霧氣的天空,顯得大而圓,紅紅的。
劉牧樵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鄒醫生還在睡夢中留著口水。
昨晚豐盛的晚餐讓他大開眼界。
一隻虎蝦,有手臂那麽大,他狼吞虎咽;320元一份的法式鵝肝,虧他怎麽咽下去的。劉牧樵不想吃,半生不熟的鵝肝,聞著就想嘔,他偷偷放在菜碗邊,轉幾下,誰也不知道是誰的了,加上轉盤上總共有4坨,所以,最後誰也沒有大驚小怪。
世界名菜根本就沒有謝媽媽做的紅燒肉好吃,他寧願吃一碗下鍋粉。
今天,劉牧樵的心情很奇怪,既緊張又興奮。一個癲癇病人要動手術,他是主刀,矮腳教授是一助,鄒醫生是器械師。
幾個月前的夢想,沒想到今天就要實現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
趙一霖的心情很糟糕。
他急得要死,家裏又死了一個病人。
本來,死人也無所謂,醫院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也是死人的地方,每個醫院都準備了一間停屍房就是為死人做的準備。
清江大學附屬醫院,停屍房是一間兩百多平米的大房間,裏麵可以容納上百具屍體。
半夜三更送屍體一般都是實習生的事,昏暗的燈光下,去挑選屍體睡哪一個木箱,膽小的學生經曆過一次之後,一般都會一輩子記憶猶新。
你得從木箱的頂部看裏麵,有沒有別的屍體搶先占領了,就看你的運氣。
當你看到一個鐵青的臉,出現在你的視野的時候,膽子大的學生也會嚇得渾身哆嗦。
安泰醫院死人並不太多,特別是最近幾個月,神經內科死人還比較稀罕。
昨晚,家裏來電話,又死了一個腦溢血的病人。
趙一霖很懊惱。
他想保持超低的死亡率。
他也知道做飛刀是有風險的。
這就是風險。
這就是代價。
做飛刀的代價。
鄒醫生是最沒肝沒肺得了。
“死了就死了唄,很正常啊!”
他確實覺得,病人在醫院死亡很正常,他手裏就沒少死過。
“做完手術我們就一定走!”趙一霖下了決心。
滬市醫科大學神經精神醫院本意是想留他們再多呆兩天,有幾個科室想請他們會診和講座,特別是帕金森病1科,很想見識一下Taoshift法。
趙一霖急於回去。
雖然說,死的已經死了,但是,一天時間,又積累了不少病人,消化這些病人,回去又得加班加點。
劉牧樵看了一下手機,趙一霖發來的微信。
“下去吃早餐。”
劉牧樵把鄒醫生喊醒,這廝很是不高興。
正在美夢中,又被你吵醒了。
昨晚,鄒醫生是幸福的,有個護士美眉,專門負責為鄒醫生服務——喝酒。鄒醫生喝得高興,最後,把這個護士美眉灌醉了。
第一次有這樣的特殊待遇,他當然陶醉。
可是,他哪裏知道,昨晚和他喝酒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護士,而是賓館裏專門請來的陪酒員。
來到自助餐廳,瞟了一眼價格牌,自助早餐牌價是168元一個。
劉牧樵挑了一個雞蛋,一塊蛋糕,一條小黃魚,一些蔬菜,一些炒粉,幾塊哈密瓜。
早晨就吃這麽多。
趙一霖滿滿一盆,他竟然要了三個煎蛋。
“你沒吃過蛋嗎?”
“喜歡吃。”
“三個也太多了。你膽固醇一定很高。”
“嘿嘿,這你就錯了,我血脂都很正常,血壓、血脂都正常,體重,你看,多標準,一米八零的個子,才70公斤。”
正說著,鄒醫生來了。
一看,劉牧樵隻好癟了癟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
“你的胃裝得下?”
“168元一位,不多吃點虧大了。”
兩盆滿滿的,幾塊鹹菜還掛在盤子邊,就要掉下來了。
矮腳教授過來了。
“這是我們醫院合資修建的賓館,三餐,都是免費的,夥食還可以吧?”矮腳教授說。
“房間也是免費的?”
“對,我們一個科室有四個套間,加班不能回家的,或者離家遠的,就住在賓館裏。吃飯,我們有五個食堂。有競爭,夥食整體來說還不錯。”
“你們醫院規模很大呀。”
“專科醫院中算大的,但是,和綜合性醫院比,差遠了。我們一院和二院,那才叫大。我們醫院床位數隻有2000張,每年的收入也隻有40幾個億。”
“很了不起。”
“我們的強項是在科研上,辦專科醫院難,要和綜合醫院比,沒有品牌溢出效應,永遠隻有一張牌打,所以隻能在科研上下功夫。”
“你們每年的成果很多吧?”
“哎,怎麽說呢?在你們麵前,我能說什麽?不是丟醜嗎?”
“癲癇,你們手術開展的多嗎?”
“也不能說多,一年大概80多例吧。大部分還是保守治療。手術難度大,定位複雜。我說的是那個定位,不是CT定位。”
“嗯,我知道你是說誘發癲癇的腦組織位點。”
“今天這個手術做完之後,還有兩個病人,順便幫我看一下,繼發性癲癇太難控製了。”
劉牧樵點頭。
他現在心裏不虛了,癲癇,已經是專家級。
係統認定的專家級,那是沒水分的,和我們平常所講的教授、副教授這種專家,不是一個概念。
手術是在大手術室裏做。
和綜合醫院不同,這裏的手術室並不很多,手術間不到三位數,劉牧樵一路走過去,估計了一下,大約是80多間。
但是很高級。
手術間的牆壁都是太空材料裝修的,層流的等級非常高。
這與這所醫院大多是開顱手術有關,一旦感染,後果都很嚴重。
劉牧樵抬頭看了一眼,他們是第76號手術間。
劉牧樵最後檢查了一下病人,很快,麻醉師就把他麻翻了。
這裏的護士很麻利。
倒是劉牧樵、鄒醫生和趙一霖有些笨手笨腳。
劉牧樵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去外科實習。
手術室裏,護士配備得很足,4個,這是標準配置。
過去,做癲癇手術是大手術,手術室接到通知臨時增加一台手術,他們當然得按照大手術配備人手。
按規程,一台癲癇手術,護士4名,麻師1名,醫生4名。
今天醫生4名,隻是,不同的是,有3位是陌生人。
這種情況常見,也不很常見。
常見的是,請外院專家做手術,是很常見的事。
但是,請外院專家做手術,大多都是請藍眼睛、白皮膚的西方人,很少是黃皮膚、黑眼睛的,即使有,也是日籍教授,他們一進來,一般都會鞠躬,“嗨,請多關照。”禮貌一下。
別看日籍教授對護士很禮貌,一旦上了手術台,罵人,那是很嚴厲,非常惡毒。
“八格牙路!”
除了電視電影裏,這裏經常能夠聽到。
今天,在另一棟房間裏,閉路電視前,就有一個日籍教授在觀看劉牧樵的手術。
他根本就不相信劉牧樵在不開顱的情況下,能夠找到引發癲癇病發作的部位。
他已經在矮腳教授麵前罵過幾次八格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