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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給蔣薇薇一個機會

  杜小平不經意透露了一句,說:“好像今天手術遇到什麽困難了,上去已經6小時了。”


  劉牧樵心裏一緊,一個結腸癌手術,竟然做了6小時,絕對有問題。


  “劉牧樵,我準備到手術室看看,你去嗎?”杜小平說。


  “去,你不說我也準備上去看看,6個小時,絕對不正常啊。”劉牧樵轉身就走。


  “你過去對結腸疾病不怎麽感興趣,今天怎麽啦,突然想學學結腸癌手術了?”


  過去,胡伯龍要劉牧樵上台做結腸癌手術,他去過兩次,連助手都沒做過,他說,他不會做。


  這是普外科都知道的事實。


  劉牧樵也沒有多說什麽,和杜小平往手術室去。


  他在想,是時候把普外科分成兩個科室了,一個肝膽胰外科,一個胃腸脾甲狀腺外科,仍然叫做普外科。


  肝膽胰以胰腺手術為特色科室,普外科以結直腸癌為特色,這樣,普外科才會有大的發展。


  “杜老師,你的結直腸癌手術不弱於胡伯龍主任啊,甚至比他做得更好,你何不轉型做結直腸手術呢?”劉牧樵試探著問。


  “不,肝膽科才有挑戰性,才能體現一個外科醫生的水平,我一定要做一個好的胰腺癌醫生。首先,我要做一個優秀的一助。”


  杜小平醉心於胰腺癌手術,寧願委屈做一助,他也要拚命往這個方麵發展。


  “其實,結直腸手術也很有挑戰性,隻要是做到了極致,哪一門都能夠出成果。你知道我在霍普金斯怎麽出名的嗎?”劉牧樵說。


  “怎麽出名的?”


  “修補腹主動脈。用大隱靜脈修補。”


  “啊?用靜脈修補腹主動脈,太不可思議了。”


  “對,他們也不可以思議。我很想在安泰醫院開設血管外科,但又擔心市場太小。不過,我覺得結直腸外科這一塊,應該很有發展前途。”


  “市場是不小,問題是,沒有拔尖的科學帶頭人。”


  劉牧樵咧嘴一笑,“要是你有興趣,你就不必擔心學科帶頭人的問題,我就是一個頂尖的結腸直腸外科的帶頭人。”


  還沒等杜小平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手術室。


  “你來幹什麽?”胡伯龍見劉牧樵進來。他心情正不好,說話都變得不那麽友好了。


  “手術怎麽樣?”劉牧樵說。


  “很糟糕。弄了這麽久了,連分離都沒解決,我正準備放棄,做一個造瘺算了。”胡伯龍。


  “讓我看看。”劉牧樵說。


  “你看有什麽用?杜小平,你來看看,要是沒辦法,我隻好放棄了。”胡伯龍說。


  杜小平和劉牧樵都上去了。


  胡伯龍講解。


  空腸、回腸、大腸、大網膜都粘在一起了,分離不開。幾個小時了,才分離了一小半。


  杜小平直搖頭。


  劉牧樵微笑著說:“讓我來。”


  “讓你來?”胡伯龍,杜小平,蔣薇薇同時驚問。


  你劉牧樵不是不會做結腸手術嗎?


  這麽嚴重的粘連,你能分離得了?


  “是的,我教你們一種新的手術方式,今後,再難的結腸癌也可以按這個思路來。”劉牧樵說。


  胡伯龍還是不敢相信,問:“你說的是真的?”


  “一點也沒錯。”


  劉牧樵走到主刀位,說:“這台手術,你們的術前討論有問題,或者說,你們的CT片閱片能力還是有限,手術前應該可以發現有很多粘連。當然,不能責怪你們,腹腔腸道的CT和核磁共振很難分辨,密度差不多大。”


  他接過手術刀,指著左側腹腔說:“很巧,我才做了這麽一台同樣的手術,這一塊,全部拿掉,根本就不需要分離。這就叫做‘快刀斬亂麻’。”


  胡伯龍、杜小平、蔣薇薇都張開圓圓的嘴。


  謔!

  還可以這樣?


  劉牧樵嗬嗬一笑,“學會設計,大師級的專家,手術技巧是一個方麵,另一個很重要的方麵就是要善於設計手術。我這一次在霍普金斯醫院,切爾西教授,86歲了,他每年設計兩台手術,就是為了教學,我這一次做了三分之一台手術,做一助,差點把主刀逼瘋了。當然,我也不是故意的。”


  劉牧樵一邊得意地吹噓,一邊拿起腸鉗,把多處的腸道夾起來,接著,大刀闊斧,把粘連附近的腸道切斷。


  最後,又分離了一下與腹腔粘連的部分,結紮了血管,腫瘤,連同粘連的腸道,全部被拿下來了。


  用了40分鍾。


  現在,很慘不忍睹的場麵。


  腸子,一段一段,分成了5段。


  劉牧樵不急於吻合腸道,他認真清掃腹腔。


  理論上,這種清掃術很難做到100%清掃幹淨,複發的機會很大,但是,劉牧樵作為宗師級的術者,很有信心。


  這個清掃過程用的時間比較久,用了1個小時。


  然後開始做腸管吻合術。


  腸管吻合,現在很多都用金屬環吻合,很簡單,又不擔心腸瘺的問題,但是,一個進口的金屬吻合器要6000多,4個吻合口就需要2.4萬。


  劉牧樵決定用手工完成,這2.4萬就可以幫病人省了,醫院也沒有什麽損失。


  器械零差率,醫院是不賺錢的。


  用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把手術做完了。


  接下來的活,丟給蔣薇薇。


  蔣薇薇認真地把腸子按順序塞回腹腔,然後開始數數,數器械,數紗布,一件也不能少。


  這個環節非常嚴格。


  一點也不能馬虎。


  如果有數字對不上,那是必須找出丟失的物件,否則,絕對不能關腹。


  曆史上,這種教訓是很慘重的,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病人在手術幾個月,幾年後,在腹腔內發現紗布或鉗子。


  “劉牧樵,你這種手術叫什麽術式?”杜小平問。


  “還沒有被正式命名,做得比較少,關鍵是,腹腔CT和核磁共振的辨別不佳,B超也不行,大多數這種情況都放棄了。總共,我所知道的,加上我做的兩台,是12台,蔣薇薇,有興趣嗎?可以寫一篇論文,SCI,你寫了多少篇SCI了?”劉牧樵說。


  “一篇也沒有。”蔣薇薇說。


  “給你這個機會,趕緊寫一篇,填補一下空白。”劉牧樵說。


  胡伯龍和杜小平都咽了一下口水。


  他們都已經是主任醫生了,這輩子還沒有SCI文章。


  遺憾啊。


  哪天也掛個名?


  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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