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何院士的驚歎
劉牧樵準時到了手術室。
才洗完手,一位老人進來了。
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25、26歲的模樣。
“何老,您好。”謝主任等人肅然而立。
劉牧樵也趕緊喊了一句“何老您好。”
何院士目光如炬,四周掃視了一遍,臉上有一絲狐疑。
他不認識劉牧樵。
他的目光在劉牧樵身上僅僅停留了1秒鍾。
“何老,這位就是劉牧樵博士。”
謝主任介紹。
何院士一驚,目光停留在劉牧樵的臉上。
滿臉的驚疑。
顯然,他很吃驚。
這麽年輕?
想當年,他32歲做教授,50歲做院士,是何等的榮耀和震撼。
現在,一個比自己那時候更年輕,並且年輕很多的人已經是正教授研究員了,這怎麽可以思議呢?
當年,為了練習手術技能,何院士53.5元的工資,他用16塊錢買餐票和4元錢做零花,另外的33.5元全部送到醫學院的動物飼養場。
買狗、兔、小白鼠。
他在動物身上練技術,一練就是5年。
他因此名聲鶴起,等他畢業快10年之際,因為在肝髒外科上的成就,他破格成為教授。
這種破格,打破了魯齊醫院的曆史記錄,他成為最年輕的教授。
那年,何院士在肝膽胰外科取得巨大成就,他成功擠掉了他的老師,當時的主任,成為了魯齊醫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科主任。
後來,他潛心研究肝髒移植,在他晉升教授的第五年,首先在動物身上成功移植了肝髒,又過了一年,他在魯齊開展了第一例肝髒移植。
他是全國第一批做肝髒移植的專家,也是第一批進行胰髒移植的專家。
不過,胰髒移植並沒有大量用於臨床。
當年自己之所以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代價是吃了5年的醃菜和蘿卜!他一個星期才吃一個雞蛋,兩個星期才吃一頓肉。
而現在,眼前的年輕人,竟然可以做Vilishi術式!
不可思議。
“你就是劉牧樵?”
何院士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劉牧樵。
“是的,院士。”
“你會做Vilishi術式?”
“是。”
“你跟隨誰學的?”
“自學。”
“自學?”
“對,自學。”
何院士不得不相信。
因為,到目前為止,國內,除了劉牧樵,還沒有聽到第二個會做Vilishi術式的人。
他不自學跟誰學?
“你和滕策同過台?”何院士繼續問。
何院士對滕策是非常熟悉的,也看過滕策的手術,他對滕策的評價很高,認為滕策的胰腺手術無人可比。
劉牧樵笑了笑,說:“和他一起做過兩台手術。”
何院士沉默了片刻,說:“然後,你就打趴了他?”
劉牧樵微微笑了笑,說:“也不能這麽說,我隻是幫他糾正了7處缺點。”
沉默。
何院士緩緩搖頭,輕聲地說:“糾正7處缺點。不簡單,不可思議啊。”
劉牧樵穿好了手術衣。
麻醉師報告了麻醉進程。
“我們開始吧。”劉牧樵輕聲說。
何院士坐在一張圓凳上,他背後是他的學生,兼職做凳子的靠椅。
由於是何院士要參觀劉牧樵的手術,他隻能自己動手開腹。
一刀。
兩刀。
三刀。
三刀開腹!
何院士不淡定了。
這是我在48歲時創造的奇跡!
何院士在48歲時,用三刀成功剖腹,成功率達到了30%。
你怎麽就達到了我48歲時的成就?
當年,何院士一方麵在肝髒移植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另一方麵,他的手術技能獨步天下,很多商賈政要名人的手術,都由何院士做主刀,其中,助他名聲大振的,就有三刀開腹這一大絕技。
幾十年了,何院士再沒有聽說誰能夠三刀開腹。
眼前這個小哥,不聲不響,三刀幹淨利落,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比何院士最鼎盛時期,有過之而無不及。
何院士睜大眼睛。
劉牧樵並沒有停下手來。
他一步一步很清晰地進行著一個個步驟。
速度不急不緩,偶然,會停下來等一等謝主任,等他趕上來。
出血很少。
手術視野非常幹淨。
這種手術場景,何院士太熟悉了。
他的手術就是這樣的。
他有種重新上台的衝動。他在手術台上奮鬥了快50年,成千上萬條生命,從他手上挽救回來。
在手術台上,全神貫注,這種專注,就是一種享受,一種普通人無法體念的快樂。
可惜,老了,他已經有快20年沒有真正上過手術台了。
這是一種失落,也是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何院士經常獨自感歎,獨自傷感。
突然,術野被鮮血覆蓋。
但是,又很快,劉牧樵的手伸進了胰腺的背後,血液又被吸幹淨了。
“你的徒手止血,竟然有這麽快?”何院士又一次驚訝不已。
這種場景,他再熟悉不過。
這是高明的徒手止血術。
過去,何院士也有一手高明的徒手止血術,32歲晉升教授,就與他幾次在關鍵時候使用徒手止血術有關。
他救了幾個重量級的人物。
可以說,到現在,他還保持這一絕技。
很多年了,何院士都不上手術台了,但是,在今年,在前年,他老將出馬,就為了搶救大出血病人。
他寶刀未老。
一般的大出血,他都能在3分鍾之內止血。
剛才,很明顯,劉牧樵使用了一次徒手止血,時間不到30秒鍾。
劉牧樵抬頭朝何院士笑了笑。
這是禮貌。
人家院士是大人物,醫學界的頂級人物,國家之重器。
“你做過幾次徒手止血?”何院士問。
“17、18次吧,記不太清了。”劉牧樵說。
“平均每次用時多久?”
“也沒刻意計算,我記得最長一次差不多用了快3分鍾,因為,血管撕裂了有一個多厘米。”
何院士被空氣噎著了。
你最長一次才3分鍾?
嗬嗬,想想自己,號稱魯齊一絕,平均3分鍾徒手止血,這一絕技還被寫進了院史之中。
手術繼續進行。
劉牧樵的剝離進行得飛快,這一段手術,一助沒有什麽具體的事做,幾乎都是主刀的活。
他的速度快了很多。
謝主任等人看得入迷。
歎為觀止。
他們忘記了自己是助手。
何院士做慣了院士,他後來的幾十年,一直就充當裁判的角色,專門負責指出別人的不足。
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使命。
可是,今天,他也看得入神了。
他還從來沒有看過如此出神入化的精妙手術,精美絕倫!
他搖頭。
他是對自己的否定。
哎,可惜生錯了年代,過去,他沒有這樣高明的師父,如果有,他可以取得更好的成就。
粘連的胰頭被分離出來。
何院士臉上微微出汗了,他睜著大大的眼睛。
“下一步,你能處理?”
他已經發現,腹主動脈已經被浸潤,剝離之後,它在膨大,在讓其發展下去,腹主動脈就要破裂了。
在他的印象中,腹主動脈破裂的後果隻有一個,病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失血休克而死。
可是,劉牧樵很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