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我有聽取正確意見的權力
時間又過了幾天,劉牧樵都差點忘記了那件事,突然說今天要開庭,他有點不知取舍。
9點鍾有一台大腸手術要做。
法院9點鍾開庭。
他還是決定去做手術。
打官司的事,薑薇帶著幾名律師去就夠了。
許凡生說:“老大,我把手術推到今晚上做吧。”
“不行,病人都已經知道9點鍾上手術台,臨時推到晚上做,一是病人已經禁食十幾個小時了,二是這一天,對於病人來說,是煎熬。我們還是準時上台吧。要是做得快,我還來得及聽到宣判。”
劉牧樵堅持按時手術。
他知道病人在等手術的時候,心裏很難煎熬。
手術在9點鍾準時開始。
今天又是一台教學手術,參加的人比較多,助手安排了4個,還有兩個做觀眾。
沒有啟用直播係統。
這隻是科室裏的小型教學手術。
劉牧樵從開腹開始,每做一步他就會預先提醒大家,下一步他準備做什麽了。
手術一做就是兩個小時。
劉牧樵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電子鍾,剛好11點。
他心裏一緊。
他想,此時的法院,一定在緊張的辯論。
辯論,肯定是辯論不過呂律師的,這家夥太會講了,對著石頭都能夠講半天的家夥,據說,他先後討了三任老婆。
都跑了。
都受不了他的這張嘴巴。
太令人煩了。
他本來是在潮陽律師事務所任職的律師,但同事們煩死了,集體罷工,要求老板把他辭退了。
他如今是個體戶。
到處撈官司打。
今年不錯。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他一連贏了8場官司,賺了近10塊錢,這一次他真的不是為了錢,他是為了把劉牧樵打趴了,今後,清江市醫療行業,他就是鬼見愁了。
誰要是不客客氣氣請呂律師做法律顧問,他就專門圍著那個醫院打官司,打得醫院求饒才行。
他的算盤打得很精。
每個醫院給他8萬法律顧問費,他隻要擁有10份合同就夠了,這80萬就是基本的底薪,那些不願意簽合同的,他要讓他們幾十萬、幾百萬地付出代價。
劉牧樵靜了靜心,安心做手術。
腫瘤切下來了,清掃也完成了,一台手術完成了80%。
“許主任,你上,我還是要去法院看看。”
劉牧樵下了手術台,脫了手術衣,穿上自己的休閑服急匆匆出門。
他也沒有開車,直接叫了一輛的士,直奔法院。
看看時間,12點還差20分鍾。
等劉牧樵進到法院,本方的律師才辯論完。
本方這次請的是兩名名律師,廖律師、羅律師,他們也是因為看不慣呂律師才要求支援的。
本院的法律顧問也在。
薑薇的臉色看不出明顯的悲哀。
她見劉牧樵進來,招了招手,讓劉牧樵坐在他身邊。
“怎麽樣?”
“正在關鍵時候。”
“我們有希望嗎?”
“不大,但是,估計也不會很糟糕。”
薑薇分析,法官可能會采取折中的辦法。
因為周法官質問呂律師時的口吻並不友好,所以,等會判決,也不會完全支持呂律師。
當然,呂律師一副誌在必得的臉色昭然在目。
劉牧樵盯著呂律師,這家夥也在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劉牧樵。
他很得意。
剛才的辯論,他沒有落下風。
“現在我要問被告劉牧樵幾個問題。”周法官說。
“請!”劉牧樵舉了舉手,表示聽到了,歡迎提問。
“劉牧樵,你在做手術的時候,有沒有主任醫生,或者是副主任醫師在場?”周法官問。
“有。”
“你有過單獨做過的手術嗎?”
“有過。”
“在什麽情況下?”
“在緊急情況下,譬如心髒驟停。”
“還有其他情況嗎?”
“有的,我在阿迪國做手術,我就是一個人去的,周邊沒有我國的主任醫生和副主任醫生。”
“病人出了問題嗎?”
“沒有。”
“這一次腦腫瘤病人,是你主刀嗎?”
“是我主刀。”
“手術台上有主任意思嗎?”
“有,朱亞光就是主任醫師,他是一助。”
“你是在他的指導下做手術嗎?”
“可以這麽說。”
“而實際情況呢?”
“實際情況是他們配合我做手術,因為,這個病人的手術有一定的難度,他們做,病人的損傷程度會大一些。”
“這麽說,你減少了手術損害?”
“是的。”
“好,我暫時問到這裏。”周法官回頭說,“傳朱亞光進來作證。”
很快,朱亞光進來了。
他顯得有些緊張。
他在周法官發問的情況下,闡述了他的意見。
“劉牧樵沒有醫師資格證確實是事實,但我有,我是科主任,也是主任醫師,那台手術,所有的法律文書,我手下的副主任醫師和主治醫師簽了字,在他們簽字的基礎上,我也簽了字,完全符合三級查房規定。所以,這台手術是一台正規的手術,這台手術要有什麽問題,我是責任人,也是唯一的責任人。”
“可是,你讓劉牧樵主刀。”周法官說。
“他是一個畢業了的醫學生,即使是沒有畢業,他在上級醫生的指導下,也有手術操作的權力,他要是出現醫療事故,由上級醫生承擔。這是我知道的規矩,也是這麽執行的。要不,就沒有辦法培養醫學生了。”
“嗯,可是,事實上,你們是聽劉牧樵的,真正的技術,劉牧樵比你掌握得更好,他自己也承認,隻有他才做得最好。”周法官問。
“沒錯。實際上,我雖然是主任醫師,我是全權負責者,但是,劉牧樵比我的能力更強。我尊重科學,尊重能力。我們聽他的指揮。我有權聽取正確的意見。”
“嗯,明白了,你有權聽取正確意見。你可以下去了。”周法官說。
劉牧樵回頭看了一眼朱亞光,微微笑了笑。
不錯,回答得不錯。
周法官稍稍停了片刻,接著說:“控辯雙方最後一輪發言。請原告方發言。”
呂律師朝被告方笑了笑,又朝法官笑了笑,清了清喉嚨,接著開始說話。
他一開腔,劉牧樵就有一種上前掐死他的衝動。
但是,他沒有。
這裏是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