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這就是差距
此時,在手術室外麵,王領導在落實一件事,劉牧樵到底是不是一個很厲害的醫生。
他不相信這裏的附屬醫院,也不相信衛生方麵的官員,他們的格局都很小,沒見過大世麵,不知道什麽才叫大專家。
他直接問陸總醫院的行家,問協和的教授,他不相信,劉牧樵會得到這些醫院專家的認可。
消息來了。
陸總醫院的專家說:“劉牧樵劉博士是國內最厲害的神經學專家,沒有之一。”
協和的教授也來信息了,“沒錯,劉牧樵劉博士非常了不起,在神經學方麵,目前,還沒有人超過他。他不但是神經學方麵的專家,還是很多學科的專家。”
京大一院也來消息了,“劉博士是我們醫院的在讀博士生,但是,我們的胰腺外科,他是名副其實的教授。”
王領導沒話可說了。
可是,心裏還是有些不服。
你牛逼,你囂張,在我眼裏你隻是個螻蟻。
不過,很快,他反問自己,他真的是螻蟻嗎?
未必啊。
這樣的人,有真本領的人,打死他,難啊!
……
手術室裏,手術並不順利。
關鍵是,有一根異物插進了枕葉,這根異物很髒,腦組織被汙染了。
這就要看醫生的臨場處置了,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保守的路,一條是激進的路。
保守的路就是徹底清創,好處是減少感染的風險,壞處是致殘率高了很多。
激進的道路上盡量保留腦組織,減少致殘機會,但風險是有可能被感染,而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這兩條,怎麽走,很難決策。
朱亞光的意思是保命要緊。
宋百年也是這個意思。
“老大,你決定。”宋百年對劉牧樵說。
“我想冒險一試。”誰知,劉牧樵竟然要冒險。
“我不同意。”朱亞光說。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手術室裏發生分歧。
“我覺得,別看汙染很嚴重,但是,我覺得值得去冒一次險。按照我的方案,要是成功了,患者還可以正常工作。”
“可是,感染這個風險太大了。”
“高回報,高風險啊。”
“這不是商業,商業可以重來。生命隻有一次。”
“對,正因為生命隻有一次,所以,就有必要冒這個風險。活,僅僅是活著真沒價值,活,就要活出品質。”
“這,劉牧樵,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太膚淺了。老祖宗有句話,好死不如賴活,活著就是勝利。”
“老朱,聽我的,我之所以冒這個風險,是基於我的清創技術,我比較信賴我的清創技術。”
“你有把握?”
“嗯,相對的。九成的把握。”
“九成?”
朱亞光怎麽也看不出,這哪裏有九成的把握?
要是朱亞光來做,他覺得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也確實,朱亞光和劉牧樵的清創技術,相差不是一兩個檔次,劉牧樵是宗師級,而朱亞光僅僅是一個普通外科醫生的清創縫合水平。
清創縫合水平,一般的醫生相差並不大,要是分10個等級的話,內科醫生是3到4級,外科醫生是5到10級。朱亞光最多就是7、8級。
而劉牧樵不在這10級之列,他應該是99級。
劉牧樵嘿嘿一笑,說:“對的,我應該有九級把握。不過,九級把握,我過去是不冒這個險的,不能,我要做的都是接近100%才做。這次,應該是一個例外。”
朱亞光不說話了。
“宋百年,你說呢?發表一下你的看法啊。”劉牧樵希望宋百年別老是做配角。
“我?我做的話,估計1%的希望都沒有。”宋百年說。
“你也太不自信了。”劉牧樵說。
“真的,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宋百年說實在話,這樣的異物進了腦組織,不感染才怪。
“好吧,我就教一教你們,做清創縫合術的要點。”
劉牧樵根本就沒有考慮和家屬談話的問題,技術性的活,還是由醫生決定吧,讓家屬做主,是推卸責任,不但殘酷,還不人道。
確實,在重大醫療決策的時候,大多數,我們都是把問題交給家屬,由家屬拿主意。
其實,家屬哪裏具備這方麵的知識?
一般手術,還好說,醫生會有一個傾向性的意見,隻征求家屬的意見,大多時候,家屬會同意醫生的意見。
但是,在重大決策,特別是放不放棄治療這種情況,或者選擇哪種治療方式的時候,家屬是很難決策的。
劉牧樵不同,他覺得沒必要推卸責任,該有擔當。
所以,今天這種重大決策,他拿主意了。
“我決定了,冒險。”
“不征求家屬意見?”朱亞光問。他還是沒放棄自己的觀點,他希望病人活著。
“你覺得家屬會同意我的方案嗎?”劉牧樵反問。
“不會。”朱亞光說。
“所以,你說,我能征求他們的意見?”劉牧樵微笑著說。
朱亞光沉默了片刻,說:“既然你堅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剛才的爭論,並沒有影響手術的進展,劉牧樵開始清創了。
這是很細致的活。
劉牧樵在顯微鏡下做得十分認真,他最大努力清除汙染的組織,但又盡可能保留正常組織。
這就是他高超的地方。
但是,技術高超,並不代表就能徹底清除汙染的細菌、真菌,細菌這麽小,殘留一點都可能發展成為一個病灶。
劉牧樵的清創範圍沒有刻意擴大,他就是沿著異物經過的地方周圍操作,短短的3厘米距離,他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時間。
做得非常的仔細。
朱亞光睜大眼睛。
宋百年也是眼睛一眨不眨。
他們是第一次看劉牧樵清創。
他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劉牧樵有這麽高超的清創縫合術。
雖然他們知道劉牧樵善於處理各種傷口,但絕對沒想到會是這麽專業。
有誰知道,劉牧樵會在清創縫合上麵下功夫?
一般的外科醫生,在追求技術上,是追求高大上的技術,而不是這種最基礎的技術。
基礎技術怎麽能體現水平?
劉牧樵現在體現了。
令人意外啊。
朱亞光和宋百年對望了一眼。
差距!
這就是差距!
人家是在最基礎的技術上,也比我們強了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