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入幕之賓
反正她現在用的是蕭允辰的身體,稍微調戲下逍遙王也不算過分吧?都是男人嘛!
從安不著痕跡的朝逍遙王身邊坐了坐,逍遙王晚間沒吃什麽東西,此番看到桌上的酒菜隻感腹中饑餓,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逍遙王瞅見從安咽口水,以為他要和自己搶吃的,又朝一邊避了避。
“哥,你今可是吃了不少了啊。不能再跟我搶了。”逍遙王嘟嘟囔囔的。也許是因為在這種地方逍遙王的吃相格外的優雅,看的從安兩眼放光。
從安為逍遙王斟了杯酒遞給他“慢點吃,別噎著了。”
原本在好好吃飯的逍遙王頓時嚇得炸毛,有一口菜嗆在喉間引得他咳嗽了半。
從安忙替逍遙王順氣,折騰了好一會子才校
從安見逍遙王無事,順手又摸了摸後者散在背上的頭發,唔挺柔順的嘛!她又聞了聞,她又聞了聞,逍遙王的頭發上有一股不知道是什麽的香氣,淡淡的,很好聞。
“哥?”逍遙王被她的動作嚇得如坐針氈。
從安這才坐的稍微端正些看向逍遙的眼神中脈脈含情“好好吃飯怎的嗆住了?沒事吧?”
“沒、沒事。”雖如此逍遙王看向從安的眼神中還是有些怪異。
門外傳來輕微的扣門聲,從安循聲望去,單從印在門上的影子來看卻是個美人兒無疑。
“進來。”逍遙王道。
身著白衣的女子慢慢的走入,腕上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好聽的聲音。
“妾身梅雲見過兩位公子。”梅雲微微屈膝行禮,麵上的輕紗遮住了她姣好的麵龐,隻得隱隱約約看見些許輪廓。不過單從她冷冽卻又高傲動人眉眼便可猜出麵紗之下是怎麽樣一副動饒模樣。
“姑娘請起。”從安幹咳一聲,將目光從安逍遙王身上移到梅雲的臉上,是個美人兒不過……
“姑娘為何換做梅雲?聽著和黴運一般。”從安有些好奇的問。
逍遙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皇兄素來不會聊,今日尤其不會聊。
逍遙王幹咳一聲解釋道:“醉紅樓的四大美人兒每輪都是一個名字,這一輪兒便換做雲,梅雲、蘭雲、竹雲、菊雲。”
從安恍然,絲毫沒有注意到方才自己問出這些話時帶來的尷尬。
“二公子的是,素媽媽便是曾經的美人之首,閨名梅素。”梅雲輕聲解釋,聲音中也帶著些許寒意,如同高山之梅般冷冽,但又帶著些許溫和,又像是被折了花枝放在手中把玩的那一種花朵。
遠遠近近,遠近適宜。
“本公子來了多回可是頭一次見到梅雲姑娘,哥,你好福氣。”逍遙王揶揄道,言語中帶著些許調笑之意。
“二公子乃翩翩君子,諸位姐妹爭相而見,梅雲也不得不排到現在才有幸得見二公子和大公子。”梅雲緩緩地道,言語拿捏得十分恰當。
逍遙王在諸位皇子中並非排行老二,梅雲的這一句二公子明顯是與從安這位大公子來做的對比。
逍遙王微微一笑“素媽媽素來識人,哥,你的算盤今個兒怕是要落空了。”
從安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自她進入醉紅樓開始隻聽到了旁的恩客的聲音而未見其人,醉紅樓隨處可見的垂紗將所有饒目光都遮擋開來,現在又叫了四大美人之首醉紅樓的花魁前來陪侍,她就算想挑事也沒了法子。
梅雲微微一笑“兩位公子前來梅雲自然不能冷落了公子,梅雲不才素善琵琶,以此為兩位公子助興可好?”
從安不大懂這些,隻是美人兒在側她自然不能失禮,便含笑點頭。
梅雲抱了琵琶素手輕彈,逍遙王的眼神裏多了抹欣賞,從安的眼睛不在梅雲身上而是在逍遙王身上,看著他這幅樣子目光中也多了些許迷醉,給自己斟了酒一杯一杯的品著。
唔,秀色可餐的可是眼前這個人?從安也不知今夜是怎麽了,許是這裏的香氣作怪引得她一直想要貼近逍遙王。幾杯酒下肚腦子裏也有些迷糊,從安的眼神中多了些迷醉。
一曲終末,逍遙王口中讚賞之詞便全冒了出來,而後又戳了戳一直在一邊發愣的從安。
從安這才回神看著梅雲“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珠落玉盤。【1】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
這番讚美實在違心,從安不過是隨口而談罷了。
有了此時做鋪墊接下來的氣憤倒也好了許多,逍遙王博學多識,尤其在哄女孩子方麵,有了他在這裏氣氛頓時變得其樂融融起來。不過梅雲卻多次將話題往從安身上引。
“但聽姑娘樂聲便知姑娘是個磊落之人,為何以薄紗掩麵呢?”從安不由得問。
“醉紅樓的姑娘多是如此,除非有恩客唔得姑娘所求,姑娘才會將麵紗取下。”逍遙王道,對這裏似乎很熟悉的樣子。
梅雲輕笑著點頭看著從安眉眼中暗含期許“公子可要唔一唔梅雲所求如何?”
從安的嘴角抽了抽她怎麽知道梅雲所求如何?
“不可言。”
梅雲手中的動作一頓兩行清淚滑下癡癡地看著從安,過了許久才慢慢的取下臉上的輕紗。
逍遙王在片刻愣神後用一種揶揄的目光看向從安,那樣子分明再‘哥,你行啊!三言兩語便成了人家的入幕之賓。’
從安隻覺著有一口老血咯在喉中不吐不痛快。她敢確定哪怕今日換了其她的姑娘來,同樣是這句話也會收服他們。不為別的,隻為那名老鴇從一開始便看出了她的亦或者是蕭允辰的身份。
有了此事,梅雲似乎褪去了冰寒,對待從安愈發溫和起來,溫和之中還帶著些許諂媚。
從安被她幾杯酒一灌腦子愈發迷糊起來,迷迷糊糊的便問“我和允禮分明來時沒有表明身份,你們怎的就叫我大公子叫他二公子。是因為我長得比他老麽?”
“公子好生幽默,二公子本就是常客,妾身們是曉得他的身份的。”梅雲半扶著從安,從安聞到她身上的味道腦子更加昏沉,本能的想要離她遠一點索性便朝著逍遙王身上靠去。
“妾身自負有些識饒本事,北辰境內能讓妾身覺著比二公子更加尊貴的怕是也隻有公子了,您不是大公子誰又能是呢?”
“你、你怎麽曉得我身份尊貴。”
“妾身見慣了富貴人,自然能看得出。”
“哦?你都見過哪些富貴人?”從安覺著有些好笑隨口便問。
沒想到梅雲當真個幾個名字,這些名字多是這幾被從安收拾過的紈絝,從安隻覺著有些好笑,這些人算什麽富貴人啊?
“還有那苟家的二位公子也算是常客。”
聽到這裏從安的酒一下子便醒了,她大哥自幼雖父親征戰,這麽多年來在京城的時間不過短短數月,二哥有勇無謀,但也是正直之人怎麽可能回來這種地方?
想到這裏從安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他們兩個武人來這裏做什麽?”從安佯醉迷迷糊糊的問。
“這妾身就不知道了。”梅雲笑嘻嘻的道:“這兩位公子每每來的時候都帶著別的人,有本土的貴人也有異邦人,不吝錢財,隻要了偏角的雅間又不許人伺候。”
從安的拳頭攥的更緊了,她慢慢起身“夜深了,再不回去夫人該擔心了。”
從安戳了戳醉倒在一邊的逍遙王,拎著後者便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梅雲眼中閃過些許驚慌,但嘴角卻揚起來些許陰謀得逞的笑容,也不阻攔,反而更在他們身後目送他們出了醉紅樓。
夜風微涼,吹得從安的心更涼。虧得苟家除了她外滿門忠烈,怎麽還是抵不過流言蜚語。
從安想起之前蕭允辰每每看到她時眼中的厭惡與忌憚,便能知道他對於苟家也是這樣的。
“哥,你在想什麽?”
從安有些恍惚的看向被自己拎著的逍遙王,她就知道他在裝醉。
“無事。”從安放開他,去一邊的酒肆買了兩壇好久兩份烤的羊肉,用黃紙包了。
從安將酒與羊肉分與逍遙王,自己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喝起來,此時他們還沒出京城夜間最繁華的那條街,路上有人在看從安,猶如在看瘋子。
不過是看從安衣著樣貌都不凡才沒有將她當瘋子驅趕罷了。
“你覺著梅雲怎麽樣?”良久從安才聽見自己這樣問。
“是個美人兒,又彈得手好琵琶。”逍遙王如此答,頓了下又補充道:“雖流落風塵她也素來是賣藝不賣身的,到了她現在的地位,接不接客都是由她的。她既然認了你為入幕之賓便定然不會招惹旁人。”
從安微愣,她倒是未想過這些,不過,她管這些作甚?
逍遙王接著道:“哥,你若真是喜歡她稍微安排下接入宮中就是。她也算是半個良家子。”
“我為何要喜歡她?”從安微怔。
“人美,彈得手好琵琶。”逍遙王又重複了遍,似乎談到梅雲隻要這一句便可概括。
“琵琶、琵琶。”從安又灌了口酒,眼神迷離“你可知道‘猶抱琵琶半遮麵’的上一句是什麽?”
【1】取自《琵琶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