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百鬼煞
從安看著那堆首飾隻覺著牙疼。她以前是不愛用這些看起來明晃晃的首飾的。隻是蕭允辰嫌棄她從前用的那些寒酸專門從庫房了挑了好些新首飾出來。
包括屋中燃的熏香都是她討厭的。得虧蕭允辰沒有一時興起在這坤寧宮燃氣龍涎香,否則怕是不知道又要又多少人罵她。
薑院卿看著這些首飾忽然開口“皇後這寢殿中可燃有熏香?”
從安一愣立刻吩咐“一,去把皇後近日燃的香料取來。”
“是朕吩咐她們不要燃香,香爐燙手怕傷了皇後。”從安解釋“薑太醫若是看出什麽,直便是。”
“臣需要看過熏香才能確定。”
一很快捧了香過來,薑院卿撚起一粒香料放到鼻下聞了聞又拿起一串手釧細細的看下臉色忽然大變。
從安的目光同樣落在這兩個物件上,臉色亦是微變“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這兩個東西出了問題?”從安問。
薑院卿放下那手釧再次看向其他的首飾最終點零頭。
“皇上,這是南楚的百鬼煞。這種蠱蟲分為陰陽兩種,兩者相遇蠱蟲便會被激活誕下蟲卵刺於人血液之鄭這香中的是陰蠱,熏香焚燒惹得蠱蟲飛出隨呼吸入肺腑。若是正常人則略微休息或者於陽光下曬上一時半會兒便會無事。”
“正常人?”從安有些狐疑。
“是,若是體虛陰盛或者有孕者久聞則會導致病體更甚、孕體受損,嚴重者胎兒不保。”
從安的手腳有些發涼,立刻便想起當初在坤寧宮中流產的的那位安美人來。
“那陽蠱呢?”從安還未來的及開口便聽到一個極為虛弱的聲音傳來。
從安急忙轉身看到來人忙上前去扶“你怎麽過來了?你們兩個怎麽沒看好皇後?”
“臣妾半不見皇上想著可能出什麽事了。這會兒難受的並不厲害,所以來看看。”從安扶著蕭允辰示意一邊的杏兒退下,而後又扶蕭允辰坐好才看向薑院卿。
“這手釧中藏著的便是陽蠱。陽蠱侵入肌膚流於血液極損元氣,長此以往身體受損元壽消減子嗣艱難。”薑院卿的聲音放低了些。
“那。”
“若是陰陽兩蠱相遇,中了此蠱蟲的人便猶如懷孕,實則是在孕育蠱蟲,待到蠱蟲成型時必然會從內部撕咬重蠱之人破開內髒皮膚爬出。”
“這蠱蟲多久才能成型?”從安連忙追問。
“皇上放心,這蠱蟲十月成型。”
“那要如何解這種蠱?”
“隻要把蠱蟲引出體外而後再用藥清理便可。”薑院卿一臉淡然。
看到她這樣的淡然從安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卻沒能注意到薑院卿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之色。
蕭允辰愣在那裏半晌沒有動彈,從安細思之下亦是白了臉。
這蠱看著凶險,但是哪能那麽巧便叫這兩種蠱蟲相遇?下這等蠱蟲的人怕是想叫皇後無孕啊!
“娘娘,這些東西是如何得來的?”薑院卿皺緊眉頭。
從安想了想看向醉竹,入這坤寧宮的東西素來都是她在打理。
醉竹看了這兩樣東西忽然便跪倒在地不敢言語。
“怎麽?”從安心的問。
“回皇上話,奴婢不敢。”
“照實。”蕭允辰臉色鐵青。
“是。”醉竹先向蕭允辰叩首才重新回答“這紫雲香和珊瑚手釧都是皇後娘娘初入宮時太後所賜。”
蕭允辰立刻白了臉重重的一拍桌子“你竟敢汙蔑太後!”
“奴婢不敢。”醉竹伏跪“無論是太後、皇上的賞賜還是各宮的禮物奴婢均記錄在冊。”
“現下該如何醫治?”從安接著問將心中的情緒收起。
“臣前出去采藥偶然間得了一株紫血赤陽果,這株藥材素來是這百鬼煞蟲的最愛。臣可以破開皇後娘娘的皮膚放血用此果引誘百鬼煞蟲,借以將娘娘體內的蠱蟲清理幹淨。”薑院卿道“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這個過程需要娘娘完全清醒,所以娘娘務必要戒了罌粟的毒癮不成。”薑院卿的堅定。
蕭允辰點頭,臉上難得的流露出幾分堅韌來。
“把太後送的東西都搬來。”從安得了解法原本收起的情緒又湧了出來。
“是。”
除了初入宮,太後並沒有賞從安多少東西,於是醉竹很快便帶著一推人回來。
薑院卿挑挑揀揀看了半目光才在一支金鑲珠鏤禦鳳釵上停了下來。
從安看了眼示意宮人把這支鳳釵留下其他的還放到庫房去。
“太後賞賜大多是玉器擺件布料衣裳,首飾竟隻有這手釧和釵子。”從安不由得道,她喜歡舊物竟一直沒能注意到。
“你們先去吧。”從安苦笑一聲看著臉色蒼白的蕭允辰。
直到屋門禁閉從安才坐在一邊苦笑一聲“我習武多年不愛這些東西,紫雲香初次點燃又遇上安美人腹中的孩子流掉之事。故而這些東西才一直放在庫房吃灰。”
蕭允辰沒吭聲。
“可若是我想討好太後那麽免不了要戴上太後賞賜的首飾給她看的。紫雲香的香氣端莊持重而我偏愛的花木香太過氣。若是我還依照舊曆要嬪妃日日請安那這香怕是也要點的。當真不知太後到底是想要我無法誕下龍嗣還是想要我的命。”
“苟家勢大,母後許是擔心你若誕下龍嗣苟家不穩朝局不寧才出此下策。必然沒有要你性命的意思。”
“難道一國之後不能有孕朝局就會安穩了?”從安忍不住大喝。
蕭允辰立刻閉了嘴半晌才開口“朕曾經是忌憚苟家忌憚你,但是卻從未想過害你。”
“你從未想過害我?”從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若是你我現在不是這樣的情況我就算有九條命也死光了吧?”
蕭允辰想要否認但是卻發現無從否認隻得重複“不會的。”
不過這話出口卻是連他自己也不信。
“你,可以去問問母後,將這件事問個清楚。”蕭允辰這樣,似乎這樣便能將他從這些事中摘個幹淨。
從安冷笑,似乎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