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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輕拿輕放

  陸茗仔細想了想,倒是給出了個方案。


  “不如叫王姑娘學些手藝?”陸茗湊在從安身邊道:“這麽一來,就算是出宮也未必要回到家裏靠著父兄過活。”


  可這女子能學的手藝本就不多,又有什麽是她能學的呢?

  況且,女子常做的刺繡之類的活計需要多年的苦練。總不能叫著王九跟著廚房的廚子學做豆腐,日後出去當個豆腐西施吧?


  察覺到從安為難,陸茗再次開口“不如先叫王姑娘和奴婢一起學做點心如何?就拿娘娘手中的奶茶為例,外頭可沒有這些東西。王姑娘若是學去幾樣去點心鋪子裏當個廚娘還是夠得。”


  “奶茶?”從安眨著眼睛慢慢反應過來,一直以來她想吃什麽樣的點心想喝什麽樣的東西,隻要能大致描述出來樣子和味道陸茗都能做出來,以至於她都快忽略了有關所謂‘配方’一事。


  這麽看來,自己這個未過門的嫂嫂還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從安那顆不安分的心立刻蠢蠢欲動起來,點心什麽的她做不好,這奶茶跟著學學應該還沒問題吧?


  這樣想著的從安立刻開口委婉的問詢陸茗願不願意多教一位學生。
……

  早朝後,在雨雪中跪了一夜渾身狼狽的李猜終於如願見到蕭允辰。


  剛被一堆大臣聯手就微服出宮一事勸諫(罵)過得蕭允辰臉上似籠罩了一層黑雲般,表情看起來頗有些滲人。


  李猜伏跪於地,聲淚俱下地講述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是如何無知地被人拐騙,順帶表明自己對皇上素來是忠心耿耿絕不敢私自插手土地流通之事。


  末了,還不忘補了一句“請皇上放心,罪臣已將那孽子雙腿打斷送入刑部作證,絕不輕放暗害皇後娘娘之人。”


  都是可憐下父母心,這李猜為了保李卓宇性命也是煞費苦心。


  隻是這土地流通一事還需再查,若是李卓宇當真插手其中,就是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蕭允辰並沒有在此事上發表意見,隻是將手邊的文稿丟與他。


  文稿上寫得皆是他近些日子以來結合從安出征前所留而整理的關於土地改革一事的一些條文。


  這些條文還不算是太細致,若想要徹底完善隻怕是個大工程。


  “皇後被綁一事,有刑部和大理寺審理。”蕭允辰如是:“戶部自有戶部的事。”


  李猜趕緊叩謝,同時覺著手上的那份文稿比鐵塊還沉上幾分。


  在蕭允辰的刻意壓製下,這李猜手下的戶部從表麵上看起來依舊是一派祥和的模樣。


  王九雖然口稱記不得之前之事,可這學習能力倒是不錯,不過六七日這做出來的東西已經像些模樣。


  至於吵吵著要和她一起學習的從安則在再一次霍霍了陸茗的廚房後被陸茗以‘娘娘身子金貴’這種無聊的理由給趕了出去。


  見著從安喜歡這些點心還有被稱作‘奶茶’的東西,王九便學的愈發賣力,日日跟在陸茗身邊討教。陸茗本就可憐她的身世,如今又見她安安分分的沒有往蕭允辰身邊湊,對她的態度倒是更柔和幾分。


  這日,趁著薑院卿請脈的功夫,從安好奇的發問“王九體內的毒如何了?怎的還是什麽都記不起來?”


  “回娘娘。”薑院卿倒是一如既往地恭敬“王姑娘體內餘毒已清,隻是。”


  在從安探究的目光下,薑院卿意味深長地回答:“若是王姑娘不願想起往事,臣也無計可施。”


  這麽來,王九這幾日的確沒有再問起自己的家人。


  從安扭臉看著手邊的茶盞半晌才‘哦’了一聲算作回應。


  端著新做好的梅花酥的王九剛走到門前便聽見這麽句話,當下身形便是一陣搖晃。


  站在門邊的值守的石楠掃了她一眼,規規矩矩的進去通稟。


  見到王九一臉煞白,從安心裏也明白幾分,開口隻問“你是如何打算的?”


  “姐、姐不要九了嗎?”王九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仰臉看著從安,眼中的淚水來就來。


  見到從安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王九委屈地哭訴“姐,九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啊!”


  “姐,若是九留在這裏給您惹了麻煩,九這就離開。”王九端著玫瑰酥跪行至從安腿邊“九被關在那個可怕的地方,是姐帶九出來還叫陸姐姐教九學手藝,九、九感激不盡。怎麽會欺瞞姐呢?”


  淡淡的玫瑰甜香飄進從安的鼻中,此時分明該是個嚴肅的時刻,但從安的口中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些液體。


  “這是?”從安沒忍住發問。


  “這是九新做的玫瑰酥。”王九的眼角還掛著淚珠“九特意送來請姐品嚐。”


  “你先起來。”從安開口,王九一邊倒是一邊捧著玫瑰酥送到從安的手邊。


  從安才教完那些妃嬪舞劍,本就有些餓了,哪還有吃的到了手邊卻不理會的道理?

  這玫瑰酥,外皮酥脆內裏鬆軟,濃濃的奶香裏摻雜著淡淡的玫瑰香氣。和從安平日裏吃的那些似乎都有些不同。


  “這是你自己做的?”從安挑眉。


  “是。”王九心翼翼的開口“陸姐姐忙著繡嫁衣顧不得九,九便自己動手做了這些,姐可喜歡?”


  “你想留下來?”從安沒忍住又拿了塊玫瑰酥,這才學了幾日便能做出這番成色的點心,但看著點心她就有些舍不得放王九離開“你弟弟呢?”


  王九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的哀傷“娘娘近日來見著九總是欲言又止,隻怕九的弟弟已經、已經。”


  原來她是這般腦補了嗎?從安茫然的看著王九,難不成她真的沒想起來?是自己錯怪她了?從安這般想著語氣稍微放柔了幾分順著她的話道:“本宮派人打聽,你家裏早就隻剩你一人而已。”


  從安鄭重的看著王九“九,你沒有弟弟,他也沒有病重。”


  那樣的家人,還是當死了比較好。


  站在一旁看完全程的李承德不由得在心中感歎從安的心軟,這王九一看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可從安怎麽還能這般心慈呢?撒這樣一個謊又有何用。


  “九明白。”王九聽她所言,簌簌落淚,哽咽著點頭“九隻記得姐,實在沒有旁的地處可去了。還請讓我留在您身邊吧姐,九會有用的,絕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她這般著,似乎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把拔下頭上的珠釵狠狠地朝自己臉上劃去。


  從安眼疾手快,一把將手中捏著的半塊玫瑰酥擲出狠狠地砸在她的手腕上,可就算如此,那珠釵也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粉色的淺痕。


  “你這是作甚!”從安怒喝。


  “九知道姐擔心什麽,隻要九如此,姐自然不必再憂心。”王九堅定地看著從安,語氣懇牽


  唔,也有手段,狠得下心。李承德在心中評價,順帶看了眼從安。


  這個傻姑娘。從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許這丫頭真是失憶什麽都不記得才會將她當做救命稻草緊緊抓住,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手吧?


  “你還是跟著陸茗學做點心,等明年開春和著新入宮的宮女一起學過禮儀規矩再吧。”從安深深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敗給了她。


  “謝姐!”王九驚喜的開口,帶著淚痕的臉上也綻開笑容來。


  見著她這般甜軟的笑容,從安心裏又是一蕩。果然是自己誤會了吧?這孩子看著這般單純,應當做不出什麽欺瞞之事。


  雖傷口隻有淺淺一道,但畢竟傷在臉上,從安又不放心的讓薑院卿準備治贍藥膏。


  薑院卿一邊應承一邊在心裏發出無奈的歎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這個皇上專用的院卿成了皇後專用的了?


  算著從安餓肚子時間的陸茗將蒸好涼透的玫瑰酥放入油鍋中那麽一炸,混雜著玫瑰香氣的甜香頓時飄散在這廚房之鄭


  撈出、吸油、擺盤。這一套工序陸茗做的純熟。


  這東西,得趁熱吃才好。陸茗這般想著端著玫瑰酥給從安送去,不過尚在庭院裏便被正在吩咐宮人辦差的李承德攔下“這是玫瑰酥?”


  “是啊。”陸茗淺笑“廚房裏還有呢,李公公若是喜歡,奴婢稍後給您送去。”


  “免了。”李承德的臉色微變“這皇後娘娘手邊可有了一份玫瑰酥,你的這份,隻怕是用不著端進去了。”


  陸茗一愣,隻覺著腳底生寒。


  “霍,玫瑰酥啊。”蕭允辰的聲音忽然響起,驚得陸茗一個哆嗦險些沒能拿穩手裏的托盤。


  蕭允辰正好餓了,便拿起一塊放入口鄭


  “陸茗,你這手藝可不比從前了啊。”蕭允辰隻咬了一口便又將那玫瑰酥放入盤中,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故而也沒有怪罪。


  見著蕭允辰離去,陸茗也拿了塊送入口鄭這個味道雖然還算可以,但也隻是普通水準罷了,和陸茗平日裏做的東西比起來的確是遜色不少。


  玩這套?陸茗的臉色不算太好看,她在宮女裏勾心鬥角的時候那個王九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


  “謝公公提醒。”陸茗對著李承德淺淺行了個禮,而後便急匆匆的趕回到廚房鄭

  有好吃的在手,從安的心情也還算是不錯,口中塞著玫瑰酥,手裏拿著今日送上來有關年宴的報表。


  “霍,陸茗今日這是做了兩份玫瑰酥?”蕭允辰上前從從安嘴裏搶過那半塊玫瑰酥含糊不清的:“這個味道倒是好些。”


  他這副模樣氣的從安直想拿手中的報表抽他。


  “這個給你。”蕭允辰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給從安。


  從安狐疑地接過,隻見那是王九的身契。


  “按照雲家的法,那地牢本就是關押犯錯的家奴所用,後來酒樓生意紅火便改成霖窖。”


  “哪個儲材地窖會設下那麽多機關?”從安氣的直哼哼,她可是差點就被擠成肉餅。而且,還有那毒香。


  “王九這份身契是完整的賣身契。”蕭允辰再次補了句。


  也就是,別是毒香了,就算雲家把王九打殺了,從律法上講也是無罪的。


  雲家唯一的過錯,便是綁架了皇後。


  “雲柏穀流徙三千裏,二十年不得回。”蕭允辰看向從安,語氣來竟帶了幾分到此為止的意思。


  從安忽而抬頭看向蕭允辰,早年間論起這京中商鋪,尚家和孤獨家幾乎占據所有,就連皇字號的商鋪也隻是依靠著皇家在夾縫裏生存。


  可自打那場選美之後,雲家入京,似乎一切都開始改變。


  尚家沒落,而孤獨家的光景也大不如前。


  原本,蕭允辰有意將雲若賜與蕭允禮,而淩瑤原本也是定的嫁與那雲家的武狀元為妻。


  從安原以為,雲家是靠著這兩邊的關係站穩的腳跟,隻是如今看來似乎又有哪裏不對。


  淩瑤雖堅持守寡不再嫁,但畢竟未正式過門,雲若也並未嫁進逍遙王府。若想在這盤龍臥虎的京都鬥得過勢力深種的尚家和孤獨家,這兩邊的後台似乎不夠硬啊!


  “在想什麽?”蕭允辰看著從安愣神的模樣湊過來問道。


  “即是沒有綁人,好好地一個公子哥兒這般可惜了。”從安回神朝著蕭允辰淺笑“皇上要是想為臣妾出口惡氣,倒不如叫這雲家放點血,這隆冬將至,也不曉得城裏的百姓們冬衣夠不夠厚實。”


  “至於這雲柏穀嘛。”從安歪著腦袋逗他“好歹也算是個青壯勞力,便叫他動手,給那些鰥寡孤獨之家修繕房舍如何?”


  蕭允辰險些笑出聲來,這律法規則在那裏擺著呢!哪裏容得下她這般胡鬧?


  “法外有情,本宮都不在意了,那大理寺卿還能不同意啊?”從安裝作迷糊的樣子,她怎麽記得綁架皇後可是抄家滅族的罪過?

  “隻是。”蕭允辰還有些遲疑“這般輕拿輕放,委屈你了。”


  在短暫的沉寂後,從安笑出了豬叫聲。


  等到她笑夠了才麵無表情地補了一句“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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