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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看破和表演專業戶

  “關著門作甚?本宮就這麽見不得人嗎?”從安呼嚕呼嚕大口吸著還冒著熱氣的麵條,口齒不清地對著李承德吐槽。


  這麽一句簡單地話卻叫滿臉無奈的李承德怔在了原地,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她,臉上的遲疑慢慢地被驚喜所取代“娘娘,您、您都記起來了?”


  從安這才抬眼,給了他一個純真無害的眼神。


  聽到這句話就‘記起來’了?合著本姑娘在你心裏就是這形象?

  李承德倒吸了口涼氣,果然還是什麽都不記得。那個皇後娘娘,怎麽可能會擁有這樣的眼神?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她手中下去大半的麵條所吸引,李承德一跺腳著急忙慌得朝著從安——確切的是朝著她手中的麵碗伸出手去“哪個不要命的給您吃這些呦!”


  “怎麽?”從安偏了偏身子,護住吃食,就像是一隻護食的獸一般“想吃鍋裏還有,自己撈去!搶本宮的幹啥?”


  被她這麽一,李承德這手是伸出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還櫻”從安騰出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這個不要命的,怎的?”


  還能怎的?您最大!

  李承德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手中的麵碗,放在從安失憶之前,這種事似乎沒什麽好意外的,可現在嘛——


  “娘娘您想吃什麽,直接吩咐廚房就是。”


  “沒人。”從安嘟著嘴巴,戳著碗中的麵條“餓。”


  皇後的莊嚴碎成了一地渣渣,從安的女兒姿態盡顯,儼然便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李承德這才猛然發現,這宮裏的宮人皆被差使去尋皇後了,連半個都不曾留下。


  “娘娘,您適才跑到哪裏去了?”李承德後知後覺地開口發問“皇上可擔心您呐!”


  他完才察覺到一絲不對“皇上呢?”


  從安低著頭,眼淚這種東西來就來,吧嗒吧嗒直往麵碗裏落。


  這廚房的爐灶和軍營之中的並不相同,更別提從安前世用慣聊電磁爐。


  往日她霍霍廚房時好歹還有幾個打下手的,可今日卻連個生火的苦力都找不到。


  可憐我這好不容易做好的麵條,還沒吃幾口就淪為演戲的道具。


  從安一摸眼淚,將手中的麵碗往李承德手中一塞,梗著脖子站起身來一甩衣袖往屋中走去“本宮餓了,傳膳。”


  朱門被悄咪咪的推開一條縫,薑黃那張木頭一般麵無表情的臉偷偷冒了出來,緊接著的是石楠。


  端著飯碗一臉惆悵地看著從安離去方向的李承德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沒好氣地對著從門縫裏偷看的兩人輕喝“愣著作甚?傳膳啊!”


  隨著大門打開,大大的宮人魚躍而入,也不知在門口蹲了多久。


  後來李承德才曉得,自己那突然關門的動作被剛剛趕回的薑黃看了個正著,然後這個素來一絲不苟的門神也不知哪裏抽了,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不動彈。


  她如今身為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大宮女,雖然平日為人木訥了些,但基本的威信還是有的。


  陸續趕來的宮人見著她如柱子般立在這裏,又曉得她素來古板,隻當是皇後娘娘或者皇上的吩咐,故而紛紛效仿,一個個站在門口沒敢動彈。


  而薑黃和石楠又數某些木頭人裏內力最為深厚,耳力最佳的兩人,聽見門後的動靜停息,一直站立不動的薑黃才偷偷推開門朝內看去。


  李承德心有不解,隻問她“為何?”


  木頭一般的薑黃沉默許久,直到李承德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她才慢慢開口“以前的她,最討厭哭,更討厭讓別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這句話正好叫按耐下心中複雜情緒的蕭允辰聽見,於是這位正拎著禦膳房新發明的提子蛋糕打算哄一哄某個據以淚洗麵的皇後的皇上偷偷地縮回邁出的那隻腳,悄然離去。


  李承德有些愣然,他當時關門隻是不想叫旁人看到皇後這般失儀之態,沒想到這麽平素呆板的女子這察覺人心的本事卻是高明的很。


  彼時正是午後,陽光正好。


  從安抱著毛茸茸的沒眼光,眯著眼睛縮在窗邊的貴妃椅上,她的身上依舊是那火紅的華服,至於那雪青色的衣裙,不過穿了一次便被束之高閣。


  薑黃端來新做好的蓮子羹行至她的身邊,蓮子羹已經熬了半日,軟糯香甜正是從安以往喜愛的那一種。


  可從安卻像是失去了靈魂般,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的虛空,目光遊離不定又似乎集於一點。


  薑黃嘴笨,心知此番不妥可又不出什麽勸解的話來,隻得將那還冒著熱氣的蓮子羹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而後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等到那熱騰騰的蒸汽不再朝上冒,發呆的從安才像是回過神來般直起身來斷過那已經變溫聊蓮子羹。


  算上今日,當是第五日了。


  從安攪動著碗中的銀耳和紅棗,眼中哪還有半分真?

  自打她‘迷路’那晚後,蕭允辰便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盡可能地消失在從安的世界裏。


  換言之,冷戰。


  不過依照從安的推算,最多不過五日,這位定會想出個能安慰自己的理由而後來騙她。


  可憐她整日裏做出這般空洞無神的姿態,卻遲遲沒能等到某人。


  不過,倒也無所謂了。


  從安舀起一顆紅棗放入口中,很快便咬幹淨吐出紡錘形的核來。


  紅棗熬了許久,早沒什麽味道,從安懨懨的皺眉又強迫自己喝下去些。


  不過——嘔

  從安一把將手中的粥碗丟在一邊,趴在貴妃椅上幹嘔,聽見動靜的薑黃趕緊跑進來給她順氣,而門邊的李承德見著此景趕緊差人去請薑院卿去。


  從安無力的借著薑黃手上的力道坐穩。所謂報應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許是這些作死的緣故,從安再一次出現了妊娠反應。


  雖然比起上次懷孕時情況好上不少,可單是這惡心幹嘔便有的從安受的。


  薑院卿來的極快,診脈之後看向從安的眼神裏都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怎麽?你別告訴本宮孩子沒了。”從安的手依舊搭在桌上,嘴角卻不由得勾起一抹邪笑“或者,本宮懷了雙生子?”


  “娘娘隻是正常的妊娠反應,不必緊張。”薑院卿在她的輕笑中收回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眼中異光流轉似乎在思索什麽,但最終不過化作了幾句尋常叮囑。


  隻是才出了這寢殿的大門,本該暫時住在坤寧宮院裏的薑院卿背著藥箱,毫不遲疑地出了坤寧宮的大門,一路朝那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心煩意亂的蕭允辰剛丟下孤獨楓呈來的聯名奏章便聽見通傳,驚得他臉色一變立時將緊張地目光投向剛剛進來的薑院卿身上。


  抬手直接免了她的行禮,蕭允辰隻問“她怎麽了?”


  薑院卿來便是為了此事,當下毫不隱瞞的將這幾日診脈結果告知。


  “思慮過重,心緒鬱結?”蕭允辰難以置信地瞪著薑院卿,似乎在確定這個女子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不過想到薑院卿跟隨自己多年,一直以來都恭恭敬敬地恪守臣子本分,蕭允辰將目光收回,眼中思緒萬千。


  一個失憶之人,有什麽好思慮的?還是——


  “皇後失憶,究竟為何?”麵色陰沉的蕭允辰忽然發問。


  薑院卿拱手“臣愚鈍,看不出。”


  依舊是前些日子的辭。


  “你以為,她未失憶的可能有多少?”蕭允辰又問,前些日子從安的表現太過反常,他未從這方麵想。


  可這些日子不去見他,蕭允辰那顆憐愛之心反而淡了幾分,理智稍微回歸,這個問題便突然湧上心頭。


  他的目光下落,投在孤獨楓的奏折上,眼中寒意漸濃,這兩人,是什麽時候聯手的?


  他這想法若是叫從安聽見,她定要高呼冤枉,畢竟聰明人無需聯手,隻要不約而同而已。


  “臣愚鈍。”薑院卿麵色冷漠,惜字如金。


  “朕猜,為零。”蕭允辰的拳頭慢慢收緊,心中的湧起一股無名火來。


  想來以她的聰敏,不會不知道自己在雲家一事上的用意,這般以自己脅迫,好毒的心計。


  等到黃昏日落,在經曆過幾次幹嘔之後的從安有氣無力的仰倒在床上,下定決心從現開始老老實實開啟養胎模式。


  現在尚未到飯點,偏偏肚子裏又餓的咕嚕咕嚕直叫喚。縱使李承德已經差人催過一回,但離從安能吃上飯尚有一些時間。


  可以往她最愛的點心,今日卻突然沒了興趣,令可餓的抓心撓肺也不樂意去碰。


  時隔幾日,蕭允辰再次踏入坤寧宮走入從安的寢殿,一眼便看將躺屍中的從安。


  聽見腳步聲,從安才朝著那一抹明黃斜了一眼,不過很快便又收回視線,繼續躺屍。哪怕不必動用身為武者的敏銳,從安便能察覺到他身上的滔怒意。


  從安闔眸,將眼中的精光藏於眼皮子下,任由那炙熱的快要將她灼燒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皇後沒有什麽要跟朕的嗎?”蕭允辰的聲音並不算多響,可落在從安的耳中卻如同雷霆炸裂。


  果然。從安心想,到底是一國之君,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尚不能換來他一絲猶疑嗎?


  她本以為自己近來這番賣力的表演,最起碼能叫蕭允辰知曉失憶對失憶者本人來無異於滅頂之災,其中惶恐滋味更非是親曆者能夠明白。


  雲家此舉,雖調教出一批聽話的‘女兒’但比起直接殺害這些女子更加泯滅人性。


  可惜,之前蕭允辰那一連串的舉動下所含情義太過濃厚,叫她高估了自己在某人心中的分量。


  從安緩緩睜眼,拖著疲憊的身軀從船上爬下,在蕭允辰暴怒之下慢慢匍匐在地行了個不算太過標準的跪拜之禮“臣妾參見皇上。”


  蕭允辰恨不得抬腳踹她,可念及她的身子卻又將那股子衝動壓下。


  況且,她方才睜開眼時,眼中的失望落在蕭允辰眼中叫後者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被從安捉奸在床一般。


  可從某種意義上來,分明是他占理啊!


  “你。”蕭允辰看著腳邊這個跪倒的女子,心中才堅定下來的想法竟也有了一絲動搖。


  “起來吧。”末了,蕭允辰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伸手便要扶她起來。


  但從安缺先他一步自己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埃“不勞您紆尊降貴。”


  她今日態度倒是比幾日前那迷茫且動不動哭哭啼啼地模樣要正常許多,正常到似乎隻是一個皇後一般。


  晚膳已好,從安坐在蕭允辰的下首,挽起衣袖替他布菜。


  雖動作上和方才行禮時一樣有些笨拙,但也算是規規矩矩。


  自打從安入宮以來,除卻個別大宴之上蕭允辰何時享受過這待遇?隻是見著這女子麵帶落落大方的微笑伺候自己,蕭允辰竟然心裏生出幾分不虞。


  偏偏從安的肚子裏還傳出一陣一陣的咕嚕聲,聽得蕭允辰心裏更加煩躁。


  “你又在搞什麽把戲!”他沒忍住出聲喝道,一想到這個假裝失憶的女人這些日子做戲時的嬌作模樣他就來氣,虧得他以為那些都是真的,虧得他覺著,若是從安能夠那樣可該多好?

  【若是她能忘記所有,此前所有的一切便叫它隨風去。】


  他甚至動過這般念頭,可這個瘋女人呢?

  從安抬眼看他,眼中的迷茫愈濃,口中也支吾著,似乎是想要些什麽卻又不敢一般。


  “我想恢複記憶。”從安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一般對著蕭允辰開口。


  都到此時,還要玩失憶的戲碼?蕭允辰看向從安的目光愈冷,那樣的目光就像是在宣判從安的死刑一般。


  可從安卻像是被嚇到一般,瑟縮著想要朝後退,可又努力瞪大眼睛直視他眼中的淩然。


  她這樣子,和前幾日的膽瑟縮不同可又有相同之處,無論是哪一種,皆無身為‘有記憶的從安’時的氣魄與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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