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新手小偷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正在往房間這邊走來。
我趕緊掏出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撥通了連允的號碼,在聽到他接通的聲音之後立刻掛掉。接著我靠著門開始編輯短信,“我家裏來了賊。”
我放下手機,屏住呼吸,甚至能聽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瞥了一眼床下,現在就怕小泉出聲。
倚著的門把突然轉了轉,嚇得我愣在原地。因為我是從裏麵反鎖,外麵的人試了兩次沒有打開也就算了。從頭到尾他的聲音都很輕,應該也是擔心家裏有人。
我對麵是小泉的房間,翻箱倒櫃發出的窸窸窣窣聲音不時傳來。這位梁上君子翻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還沒停下,從房間到客廳,甚至連洗手間都沒放過。
站得久了,我感覺腿有些發軟,扶著門慢慢坐在地板上。看來這人應該是圖財的,隻要等他翻完東西自己走了就行。
所有人都是貪得無厭,或者說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在客廳房間等地方沒有拿到什麽值錢的東西,居然過來開我房間的鎖。
門鎖裏發出的聲音讓我如驚弓之鳥般挺直了身子。
“師娘。”小泉衝我招招手,“快來,我保護你。”
我自動忽略了他後麵的話,保護還是讓我們大人來吧。不過現在也隻能這樣了,讓小偷以為家中沒有人,這樣他就會放鬆警惕。
連允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能到。我關了台燈,鑽到床下。
即便我這個不怎麽懂開鎖的人,聽那清脆的哢嚓聲音也知道門開了。
我聽到了他抽鼻子的聲音。
手電筒的光束來回在地上掃著,男人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被子,因為我和小泉起來之後都沒有躺上去過,這麽長時間早就沒有了溫度。
“啊,這家人還真是亂啊,出門都不知道收拾一下的嘛。”我頭頂的床晃動了一下。
這什麽小偷啊,有點職業素養好嗎?你如果踩點的話應該知道家裏有人的吧?而且你居然還坐下了,你難道不抓緊偷東西嗎?居然還來發我的牢騷。
“啊,還不到三點啊。”這人說話總是在前麵加個語氣詞,他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我都能感覺到床在動。
小泉伸出手指碰了碰,我趕忙捏住,示意他不要說話。
從聲音來看這是一個男人,再從耷拉到床邊的腿,膝蓋很下,個子應該不高,身材不胖不瘦。
我捏緊了刀,如果這個時候偷襲他,給小腿來一下,他絕對就會失去戰鬥力。但我是學醫的,顧慮也比較大,現在光線暗,要是捅錯了哪個地方,他這輩子都會留有後遺症。他隻是來偷錢而已,若真的這樣了,我會覺得過意不去。
那人下了床,在房間裏拿著手電筒來回走著,翻翻抽屜,翻翻衣櫃。
眼看著他腳停在床邊,我和小泉一動不敢動,我已經準備好時刻向他出手。
“床底下應該有箱子什麽的吧。”
他要蹲下了!
客廳外的門吱呀一聲響了。
本來已經打算蹲下的男人猛地直起身子,“糟糕,忘記關門了!”
這真的……是小偷嗎?
他躡手躡腳地躲在了半開的臥室房門後,我則是專注看著客廳,應該是連允來了。
客廳陽台很大,月光投射進來,我視力也還好,隱隱約約看出是連允的身影。眼看著他要往房間走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隨時準備出聲告訴他。
連允這麽多年的警察可不是白幹的,來到臥室門口沒有第一時間進來,而是伸長胳膊往後推了推門。
小偷眼看躲不住了,突然蹦出,我看到了他手裏的匕首泛著寒光。
我驚叫出聲:“小心!”
“砰!”一聲槍響驟起。
隨即是慘叫聲響起,我趕忙從床底爬起,第一時間摸著床頭開了燈。
小偷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相清秀,他捂著腹部,從指尖可以看到流出的鮮血,一個黑色口罩落在門口不遠處。
“啊,好疼啊!”
我兩步跑到他的旁邊,將地上的匕首拿起,放到他無法碰到的地方,這才為他查看起傷勢。
下腹受了槍擊,從流血量來看,應該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撥打急救電話還來得及。
連允打了120,收起槍,和我一起先給他止血,簡單包紮了傷口。
“居然帶槍,太可怕了。”小偷緊皺眉頭看著連允,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我是警察。”連允淡淡地回他一句,轉頭看向我和小泉,“你們沒事吧?”
我搖搖頭,讓小泉先回去睡覺,打算明天向學校給他請一天的假。
急救車很快到來,我和連允一起上了車。
小偷躺在擔架上,嘴唇泛白,臉色也很難看,額頭鼻尖滲出汗水,已經有些要昏迷的跡象。
經過一番搶救,人沒什麽問題,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就會蘇醒。
我打了個哈欠,和連允一起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閑來無事,就聊起了關於他如何在我家偷東西的事情,聽完我的描述,一直煩心與死屍的連允難得地笑了笑,“看來應該是個新手。”
護士推門而出:“病人醒了。”
連允衝護士點點頭,我跟著他前後腳進了病房。
“感覺怎麽樣?”連允拉過椅子,先讓我坐下。
“還不錯。”小偷咧開嘴笑了笑,看著我問道,“你也是警察?”
我點點頭。
“那我真是倒黴,第一次出來偷東西居然就摸到了警察家裏,不冤不冤。”
因為小偷狀態不好,我們也就沒多問,叫了局裏的人來接手。本來我是想回家的,但現在是特殊時期,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能放過,就隻好暫時借用病房的陪同床休息一會。
睡了沒多久就被醫院嘈雜的聲音吵醒,我揉了揉眼睛,外麵天色大亮,連允已經開始在問話了。
連允拿著本子:“袁英俊,你為什麽會選擇這家行竊?”
小偷的名字和他倒還算符合,他笑了笑,一點都沒有被警察抓住的害怕,“哪有什麽為什麽?我觀察了幾天,發現隻有一個女人和小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