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嚴風父親
“夠了!”羽宏嗬斥一聲。
旁邊的女人趕緊把她拉到一旁,帶著點憐憫地目光看我一眼,對她輕聲道,“別擔心,嚴哥不會出事的。”
“可我就是看不慣她在這,就是她把嚴哥弄成這樣的!”她看著我又說了一句,這才將頭埋在另一個女人的懷裏。
“都消停一會,尤其是你。”羽宏指著剛才想要打我的女人,“知不知道禍從口出?把你那個嘴給我管好了,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就抽你!”
包紮好了,醫生趕緊讓羽宏把人抬走,“快點到市醫院,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他說完話,拉著護士頭也不回地進了值班室。
我這個時候也體會到了世態炎涼,剛才我已經說的那麽清楚,嚴風是想強暴我,可是醫生和護士仍舊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我感覺他們隻是單純的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不是發生在他們自己的身上,怎麽樣都可以。
哪怕他們衝我使個眼色,待羽宏離開後打電話報警,都可以,可是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跟著羽宏走出醫院,覺得天氣更涼了。
包紮過後的嚴風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臉色慘白的嚇人,呼吸淺薄,好像隨時都會一命嗚呼。因為位置不同,剛才沁入充氣沙發的血跡已經顯露出來,那麽一大灘,看著就讓人害怕。
我坐進車裏,看著周圍沒有人煙的街道一路後退。
市醫院急診樓。
嚴風被推進急救室,我坐在冰涼的椅子上等待。
羽宏和嚴風關係不一般,來回踱著步,看起來焦急異常。手幾次想要從口袋裏拿出香煙,最後還是作罷。每等待多一秒,我們的心都提高了一分。
這個時候沒人再說話。
位於我們隔壁的病房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周遭的護士早已見怪不怪,仍舊做著手裏的事情,沒有一點傷心的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急救室的燈仍舊亮著。
“嚴哥一定會沒事的。”羽宏驟然將目光轉過來,看著我,“你說是不是?”
我點點頭,沒有應聲。
淩亂的腳步聲突然傳來,我們回頭看去,一行人正朝著這邊趕來。
為首的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氣度不凡,樣貌和嚴風有五六分相似,身後跟著像是保鏢的幾個人。周圍的人也被影響到,紛紛注目看來。
羽宏迎了上去,喚道,“伯父……”
“風兒怎麽樣?”中年男人皺眉詢問。
“還在急救,不知道怎麽樣了。”
我們都沒有料到的,他抬手就是一個巴掌,重重打在羽宏的臉上,“我跟你說過了,讓你看著嚴風,不要讓他做危險的事情,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父親公司的股份我立刻撤出來,不會再注入資金。”
“伯父……”羽宏頓時慌了神,揪住男人的西裝,身子半蹲,好像下一秒就會跪在地上,“不要這樣,這件事不怪我的!”
“如果風兒出了什麽事。”他垂眼看向羽宏,“那你和你的家人都不用繼續呆在這裏了,富貴的生活已經不適合你們了。”
“是她,是她把嚴哥打傷的!”羽宏將手指向我,“當時嚴哥讓我離開,就是她和嚴哥獨自呆在一起。”
中年男人掀起眼皮,銳利的目光投向我。我頓時覺得身心一寒,這種感覺是以前從未出現的,即便麵對那些無惡不作的犯人也沒有如此。這個應該是嚴風父親的人,太可怕了。
“是你把風兒傷到的?”他緩步走來,每一步都像落在我的心髒上。
這個男人如此成功,背後一定做了數不清的壞事,不然不會讓我有這種感覺。
我硬著頭皮回答,“是。”我不相信他在醫院裏就敢將我怎麽樣,更何況我還是國安局的人。
“你為什麽傷他?”他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因為我是坐著的,這個時候隻能看到他的大腿和腰間,我沒抬頭,“他想強暴我。”我繼續解釋,“我隻是今天去山上露營,恰好碰到的嚴風,我和他並不認識。他晚上邀請我們一起吃飯,把我騙到樹林裏……”
“夠了。”男人淡淡開口,“不要再說了,風兒沒出事的話,就當這是給他的一個教訓,我不會把你如何。但如果他出了事,不管誰對誰錯,我都會讓你給我兒子償命。”
我下意識地說道,“我是國安局的法醫。”可能是因為我對這個男人實在太恐懼了,想找某些東西來讓自己有底氣,而我的工作,就是現在唯一能支撐我的東西。
“哦?”果然,他接下了話,“你當真是國安局的人?”
“是。”我鼓起勇氣抬頭看他,“我作為一名從警校畢業的學生,現在是國安局入編人員,我是國家的人。”
我沒有在威脅他,隻是在努力給自己增加底氣,或者說讓他忌憚。如果嚴風真的出了事,他真的把我怎麽樣,那就相當於對國家的挑釁,絕對不會那麽容易被他擺平。即便他是本市最厲害的人物之一,也要衡量一番。
“你在嚇唬我?”他輕笑一聲,我這次完完整整看到他的表情。那是一種不屑,或者說完全沒有將我的話放在眼裏,“我兒子出了事,就算你是國安局的人,我一樣會讓你把牢底坐穿,或者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眸子微眯,這個動作和嚴風幾乎一模一樣,“而我,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他不像是在騙我,他說的是真的。他一定有那個能力,可以做到。
他到底是什麽人?
我抿了抿幹澀的唇,感覺自己已經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嚴風的父親坐在對麵,一雙眸子始終閉著,即便嚴風是他的兒子,仍舊看不到他的焦急。
羽宏不敢說話,隻是眼眶微紅,狠狠瞪著我,似乎這一切,包括他所遭遇的,都是我帶來的災難。
手術進行了整整一個小時,仍舊沒有消息。
那幾個跟著嚴風父親趕來的黑衣男人們,一直停止腰板站在他的周圍,表情毫無變化。
我的心像是壓了一塊巨石,窒息地讓我想要扯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