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再見阿珠那
阿珠那再沒有多說,直接跟著汪洋來到了二樓。男人離我們幾步遠,不敢湊近,生怕惹的這位小祖宗不高興。
汪洋一推開門,阿珠那當即臉色就變了,她死死捏住鼻子,“我的天呐,這種房間你們要讓我進去?你們要是想讓我解蠱,就把人給我抬到樓下的房間去。”
我發現她的鼻子真的是相當敏感,之前我來的時候在一樓根本沒有聞到藥味,直到二樓這間房門打開才發現的。而她在一樓就已經忍受不了,確實別說二樓這要重上很多倍的氣味。
西藥都沒什麽味道,這隻可能是中藥留下來的。
阿珠那是現在唯一可能解蠱的人,雖然醫生百般不情願將官員抬到樓下的建議,此刻也仍舊一句話不敢說。
汪洋是個非常果斷的人,在阿珠那自顧自轉身往樓下走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決定,“把人抬下去。”
這種事情就交給那些一直守在這裏的人做就可以了,我和燕無極還有汪洋則是來到一樓,隨便找了間看起來可以的房間,就按照阿珠那的指示拉上了窗簾。
房間的光線瞬間暗了下去,卻沒料阿珠那還是搖了搖頭,“不行,再給我找東西來,必須保證房間裏一點光都不會透才可以。”
汪洋立刻安排下去。
這前後也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那些負責將官員抬下來的人不過是剛從他身上拔掉了醫療器械等東西,沒想到就把他吵醒了。
從胸腔發出來的可怕的聲嘶力竭的喊聲接二連三從二樓響起,一聲比一聲用力,一聲比一聲駭人。聽起來讓我覺得這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發出來的聲音,更像是某種……正在嘶吼的大型野獸。
我們所有人一同朝著二樓的方向看過去,頭頂傳來明顯慌亂的腳步聲。
官員的發狂沒有終止,而是一直持續,就在汪洋打算上去查看情況的時候,醫生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下來樓,“製不住了!”
汪洋見狀,立刻招呼這些還在幫忙找遮擋物的人一同上樓。我和燕無極對視一眼,也趕緊跟了上去。
唯獨阿珠那受不了那濃重的藥味,繼續待在房間裏。
二樓,四個訓練有素的保鏢卻對一個渾身是病的男人毫無辦法。下重了手害怕傷到他,輕了又根本沒辦法把他帶到樓下去,一時間僵持下來。
官員一直都待在二樓,從被送進這棟別墅修養開始他就沒有下過樓。即便發狂,醫生打上一針鎮定劑,幾個人按住他也就好了。
如今鎮定劑不能打,這是阿珠那叮囑的,還要把發狂了的官員抬下樓,可謂難上加難。
見汪洋領著一眾人上來,醫生臉色稍微緩和下來。
官員被按在床上,身上穿著寬鬆的蠶絲製睡衣,不停的掙紮讓他身上潰爛的傷口露出,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看到,讓人頭皮發麻。
他大張著嘴,眼睛裏布滿血絲,本來整齊的頭發此刻散亂著。
最讓人無法直視的是他的嘴巴,因為動作潰爛的傷口崩開,膿水一直流到下巴。本來紅色的嘴唇此刻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一排白色的牙齒顯得格外長,還露出了一截的牙齦。
他的胸腔上下浮動,從喉嚨中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嘶鳴。
汪洋一揮手,他身後的幾人立刻上前,八個男人一起總算將官員暫時製服下來,雖然製止不了他的喊聲,至少可以不讓他隨便亂動。
我們讓開路,讓他們先把人抬了下去,折騰了二十分鍾,官員總算被放在了一樓客房的床上。
阿珠那皺著眉聽他嘶吼,“真的是太吵了!”說完,她飛快從袖子裏抽出一根銀針,直接紮在了官員的眉心正中。
因為她動作太快,我也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把銀針藏在了寬鬆的袖子裏。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她這看起來神奇的動作已經讓醫生他們瞠目結舌,紛紛都瞪大眼睛,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阿珠那雖然表麵驕傲,但語氣卻還是強橫的很,“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我找窗簾去。”
汪洋第一個反應過來,對後麵的人吩咐,“趕緊找去。”
因為實在找不到同樣大小的布料,隻好現從其他房間扯下一個窗簾來,與這個房間本來的窗簾重疊垂放。
房間徹底黑暗下來,阿珠那也不再多說,讓多餘的人出去。
我和燕無極還沒邁出門口,就聽阿珠那道,“你們兩個留下來,我需要有一個厲害的人當幫手,還有一個普通人做誘餌。”
等等,誘餌是什麽意思?
汪洋看我一眼,終究沒有多說,而是快速將門關上,把我們三個人留在了房間中。不對,還有床上躺著的那個官員。
因為他安靜下來我反而有些不適應,甚至都忘記了他的存在。
“我留下來,讓梁亓出去吧。”
阿珠那搖頭:“如果沒有誘餌,左丘蠱是說什麽都不肯出來的,它會直接在他身體裏自爆,這個人會直接死,就算天王老子過來也救不了他。”
我垂下眼。
燕無極繼續道:“那就我來做誘餌。”
阿珠那冷笑一聲:“就算你把所有的氣息都隱藏起來,蠱蟲的敏銳還是能夠察覺到你是個對它有危險的人,它是絕對不會往你身體裏鑽的。”
燕無極抿了抿唇,不等他說話,我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我做了誘餌,左丘蠱進了我的身體,能夠拿出來嗎?”
我可不想讓自己變成官員那副模樣,會讓我直接生不如死。更何況很快就要過年了,我不允許自己出現任何的狀況。這一年我都在外麵,很少有時間和家人團聚,如果新年再不多陪陪二老,那就真的不孝了。
黑暗中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我卻能從話語中大概感受到每一個人情緒的變化。
阿珠那說的很篤定:“我當然能夠拿出來,隻不過因為他現在是中期才需要一個誘餌。如果進入到你的身體裏,我隻要五分鍾。”
五分鍾,我可以接受。
“好,我答應做誘餌。”
我不是一個聖人,但在我能做到的情況下,我會盡力,因為我認為這是我的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