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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有仇必報

  話一出口,沈素期便覺有些不妥,但仍是看著閔瑞文,眼中幾分期待。這樣的宴會,她應付一次便夠了,並且僅僅一次也就看透了京城貴女的本質。


  閔瑞文微怔了一下,似是第一次看到了真實的沈素期,與方才故作矜持的樣子全然不同。她骨子中應是不諳世事的,但造物弄人,偏偏要這樣一個女子,承擔著報仇雪恨的重任。


  思及此,怒氣消散了大半,點了點頭,極為認真地看著她,語氣略帶疼惜說道:“萋萋,我可以答應你,即便是丞相府小姐的邀請,也不會再逼迫你。”。


  沈素期笑彎了眼睛,似是擔心閔瑞文反悔,連忙應著:“君子一言……”


  閔瑞文將話語接了過去:“快馬一鞭”。聲音淺帶一絲笑意,語氣堅定十足。


  許是因著得到了保證,沈素期淡漠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語氣輕快了幾分:“既然如此,素期便先回房了。”今日之事告一段落,卻給她帶來了疑惑與警覺。


  沈素期走後,閔瑞文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眼眸深處掠過一抹隱晦。


  今日閔萋萋雖是遲了,但蘇巧兮未計較,不過卻有人仍要刁難沈素期,這件事情頗有蹊蹺。


  閔瑞文起身,出了門,朝易府的方向走去。


  翌日。晴空萬裏,秋風陣陣。


  茶樓,雅間。


  沈素期坐在靠窗的位置,掩著唇,打了個哈欠。即使搽了粉,也沒辦法完全遮住下眼瞼處一小片青色。


  對麵的聞人軒見狀,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鄙夷,快得無法捕捉。心中嫌棄著,假的就是假的,誰家的千金會做出如此不雅之舉?且還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


  心下鄙夷,麵色卻是滴水不露。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的,精致的娃娃臉上盡是笑意:“萋萋姐姐昨夜未睡好嗎?怎的這樣困倦?”聲音中除了關懷,再無其他。


  閔瑞文聽聞與沈素期有關,當下大半的心思轉移了過去,側耳聽著。


  沈素期見他笑得純良,放下掩著唇的手,輕笑道:“昨夜睡得有些晚了,並無大礙。”


  昨夜想了太久,回過神,已是子時過半了。


  閔瑞文聽聞她昨夜未睡好,下意識看過去,語氣帶著一分緊張,連他自己都未察覺:“萋萋,可是房間睡得不舒心?身體不舒服?”


  王玄明搭上閔瑞文的肩,目光在他臉上轉了轉,打趣道:“萋萋已過了及笄的年紀,許是姑娘家的煩心事,你這個‘表兄’莫要多事。”


  言下之意,沈素期許是有了心上人,半夜睡不著呢。


  閔瑞文看了沈素期一眼,見她並未難堪,身形一動,甩掉王玄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輕哼了一聲:“令妹嬌生慣養,有兄長庇護,我是萋萋的兄長,緊張萋萋是情理之中。”言語不善,火藥味十足。


  王玄明手臂被甩落,微愣了一下,聞言略有些錯愕,看向閔瑞文:“瑞文,你這是何意?”他不過是打趣了兩句,何以至於這樣?


  不問還好,這一問,閔瑞文麵色一沉,看向王玄明,眼眸迸射冷意:“何意?不妨回去問問你的好妹妹,有沒有做到答應別人的事情。”


  昨日宴會上,易侍婉年紀小,不懂事,未替沈素期解圍,有情可原。王惜菱比沈素期年長一歲,沈素期被眾人嘲笑時,她竟一語不發,還不如一個外人。


  若不是將沈素期托付給了王惜菱,他何故會放心叫沈素期前往。


  王玄明並不知曉宴會上發生了什麽,現下一頭霧水,但見閔瑞文麵色不善,亦沉了臉色。


  這麽多年的兄弟,現下為了一個剛來不久的姑娘,這樣使他難堪,可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祁裕幾人停下談話,皆看向二人,聞人軒看了看兩人,心下更加厭惡沈素期,麵上卻不動聲色站了起來,快步到兩人中間,打著圓場:“二位哥哥,萋萋姐姐可還在呢,莫要叫姐姐看了笑話。”


  話語帶著笑意,桃花眼閃爍著,擋在王玄明身前,看著閔瑞文。分明是笑著的,閔瑞文卻好似看見了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凶殘野獸。


  當下冷哼了一聲,不再去看王玄明。後者皺著眉,仍不知閔瑞文為何對自己發難,卻隱隱覺得與沈素期脫不了幹係。


  沈素期頷首低眉,眼底點點驚愕,同樣未想到,閔瑞文竟會把這件事算在王玄明頭上。


  雅間中的氣氛有些僵持,饒是聞人軒打著圓場,閔瑞文仍是沉著一張臉。


  這一行人中,祁裕較為年長,最為沉穩,現下仍是慢條斯理地輕啜了一口茶水:“好了,昨日的宴會皆是女子,女孩子發生些口角,不足以放在心上。”


  關於昨日之事,隻點到為止,祁裕話鋒一轉,續而道:“江湖中有傳言,江湖寮與朝廷重臣有合作,此事你們可知?”


  提起公事,王玄明不再提方才的事情,看向祁裕,問道:“江湖寮與朝中人合作,江湖寮的寮主糊塗了?”江湖寮得先皇重視,卻不得新皇重視,如何會與朝廷重臣勾結?


  閔瑞文冷哼了一聲,確實不讚同,語氣中盡是輕蔑:“皇上登基方才一年,朝廷中難免有人生出異心,與江湖寮勾結有何不可能?”


  王玄明方才被閔瑞文惡待,現下話語剛出口,便遭到了反駁,免不了讓人聯想,皺著眉,看了閔瑞文一眼,冷聲道:“江湖寮已是苟延殘喘,朝廷重臣哪個不是人精,豈會與江湖寮勾結?”


  這是刻意與他作對?閔瑞文麵色不善,張口便要反駁,祁裕嘖了一聲,攔了下來:“好了,不過是江湖傳言,若江湖寮當真與朝廷重臣勾結,盡快查清是哪個大臣便是了。”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若有人在皇上麵前陽奉陰違,或許可以為他們所用。


  沈素期一直未說話,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朝廷重臣若當真與江湖寮勾結,應極其隱蔽才是,消息豈會這麽快走漏出來?

  聞人軒一直留意著沈素期的舉動,見她略微沉思,心下一動,略帶關懷,桃花眼中一片清澈:“萋萋姐姐,你不開心嗎?”


  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叫祁裕偏過頭,見沈素期眼眸中閃過一抹錯愕,心中更是起了疑,問道:“萋萋,你可聽聞了什麽?”


  一句話,其餘幾人皆看向了沈素期。


  沈素期端著茶杯的手指收緊了幾分,抬眼與祁裕對視,輕搖著頭:“隻是在想,會是哪個大臣與江湖寮合作,共同對付新皇。”


  聲音平靜,挑不出一點異樣。


  原本便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她才會加入到這一行人中,現下為了對付新皇的事情,失了神,任誰也挑不出問題。


  沈素期一筆帶過,卻說中了祁裕的心聲,若可以拉攏那名大臣,他們便多了一大助力。


  朝堂上若是有了蛀蟲,時刻影響皇上的決策,對付皇上,便會輕鬆許多。


  隻是這消息,豈會這麽容易流傳出來。


  不過祁裕卻忽略了一點,事出反常必有妖。消息不會輕易流傳出來,現下卻流傳出了,很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沈素期唯一想得到的,便是池靖卿,他未回京,定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現下池靖卿在馬背上,為了更隱蔽些,兩人選了通往連城的小路,一連兩日的陰雨,影響了進程。


  小路有些泥濘,馬兒跑得吃力,坐上之人顛簸著。麵具望了一眼漫漫長路,瞥了池靖卿一眼,見他麵色如常,打趣著,邊說邊觀察池靖卿的臉色:“靖卿,這樣下去,我們今日到不了連城,連城那邊還未有線索,回京城怕是要等下個月了。”


  池靖卿看著泥濘的道路,竟還笑得出來:“京城那些人,這幾日不會有時間做其他的,單符相之事,便足夠他們費心了。”


  前兩日急著回京,現下亦趕時間,不過不急於一時罷了。


  麵具手一抖,拉緊了馬韁,銀麵之下,唇角微抽,麵色驚愕:“符相?符相在京城公布了什麽?”


  不對,符相那隻老狐狸,恨不得連自己都藏起來,怎麽會讓別人察覺出什麽來。


  麵具瞪著眼睛,看向池靖卿,似是篤定了什麽,問道:“靖卿,你動了啥手腳?”


  一驚訝,話語帶了些口音。


  池靖卿聽慣了,便不覺有什麽,眼底笑意狡詐:“符相不會公布,本王隻好代勞了。與江湖寮勾結了,卻還藏著掖著,也太過不把江湖寮放在眼裏了。”似是說著一件好笑的事情。


  麵具隱約看見了池靖卿身後的狐狸尾巴,摸了摸鼻子:“你從中撈到了什麽好處了?”


  無利不起早,池靖卿做事向來有目的。


  豈料池靖卿沉吟了一聲,思量了半響,終笑出了聲音:“我舒心了。”


  理直氣壯,神色坦然。


  麵具不動聲色的拉遠了兩匹馬間的距離,暗道主角的世界不是他所能理解的,池靖卿這有仇必報的性子,也不是他一個配角可以得罪的。


  符相朝江湖寮出手,耽擱了池靖卿的行程,池靖卿便將矛頭對準了符相。


  勾結江湖幫派,這一罪名便足夠符相喝上一壺。但以池靖卿的性子,會隻有一個江湖寮嗎。


  麵具慶幸自己結識了池靖卿,並成為了男主的心腹,否則遲早要死在男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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