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玄幻奇幻>弱冠登碧玉>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中斷合作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中斷合作

  建州,百姓堵在朱府門前,叫嚷著要見朱豪,一身形高大的壯士跳起來將門上的白燈籠扯下來,狠狠往地上一摔:“王爺不可能死,朱府不該掛這燈籠!”


  “王爺死在朱府,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蹊蹺,讓知府大人出來,他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王爺有神明保佑,不可能死的,肯定是遭人陷害,知府大人為什麽還不出麵給我們一個交代。”


  “王爺死了,留下我們怎麽辦,還有誰能和皇上抗衡?”


  池靖卿死訊傳開,百姓人心惶惶,義憤填膺,從早上便堵在朱府門口,現下到了晌午,人數不減反增,使朱府之人出不來,外人的人也進不去。


  朱府不遠開著一家茶樓,二樓一男子站在窗口,倚著欄杆,看著下麵的百姓,唇角笑意玩味:“二王爺,你將自己的死訊傳出來,將朱豪堵在家裏,可有何收獲?”


  朱豪被堵在家中哪兒也去不了,那些個勾當自然做不了了,其中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他了。


  池靖卿也不否認,轉著小巧精致的茶杯,漆黑眼眸深邃如淵,目光落在遠處,道:“朱豪運往漠北的貨出了問題,他定要為此奔走,若他無法出麵,下麵的流程無法進行,他本就因為那批貨使得漠北二王子對他有所不滿,如今再失了信譽,之後的合作他定會遭到提防,久而久之,兩人相互懷疑,合作自然瓦解。”


  裴無忌離開窗口,歪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毫不客氣的翹起二郎腿,唇角輕佻:“朱豪能將生鐵走私的神不知鬼不覺,也能悄無聲息的離開朱府,倘若他出去了,繼續行走私之事,王爺豈不白白弄出這麽大的聲勢了。”


  他可不認為這法子真的能夠困住朱豪。


  “無妨,”池靖卿道,“百姓過來鬧了便足夠,朱豪再行事亦會謹慎些,且他出了朱府,本王也有應對之策。”


  邊說邊起了身:“小王爺,朱府便麻煩你繼續盯著,本王到時間該會會漠北二王子了。”說話之時,已變了神色。


  裴無忌偏著頭支著下巴,但笑著,也未應下來,池靖卿卻仍安心的走了,篤定了他不會走開似的。


  漠北二王子乃王位候補人之一,性格相較剛愎自用的澹台月華,多了份商人的狡詐,能力與其不相上下,卻錯失太子之位,這讓他一直心懷怨念,此次與朱豪合作,也是想借此證明自己能力不比他差,卻在合作的過程中,得知了澹台月華的死訊。


  並且從朱豪手中購買的生鐵純度高,且價格公道,拿來製作兵器再好不過,是故澹台月華死後,他也未停止購買。


  池靖卿邊在澹台月明的房間的屋頂停下,腦海中將他的動機過了一遍,側耳細聽著房中動靜,屏住呼吸,將氣息隱匿。


  澹台月明負著手站在窗邊,紅衣魅惑,容顏也無漠北之人的粗獷,微皺著眉,道:“朱豪的貨近來頻頻出現問題,是時候找下一家了。”


  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一玄衣男子,稍作思量:“從前朱豪手中的貨從未出過問題,這次恐怕並不簡單,若不是朱豪的疏忽,便是有人作祟,我們與朱豪中斷合作,豈不中了那人的計了。”


  “正因事出突然,我們才不能繼續與他合作下去。”澹台月明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若是他的疏忽還好說,怕隻怕當真有人作祟,發覺了我們的行動,並了如指掌,屆時我們便被動了。”


  走私生鐵算不上什麽光榮的事兒,趁沒有被調查出來前撇清關係,乃明智之舉。


  玄衣男子稍作沉吟:“二王子的意思是池靖卿的手下在繼續他生前未完成的事?”


  按理來講,池靖卿死了,反叛軍沒了首領,也即將瓦解,此處天高皇帝遠,仔細想來再無人會調查此事,但朱豪的貨近幾次頻頻出問題,若說有人作祟,也隻剩池靖卿的餘孽了。


  澹台月明唇角溢出冷笑,高深莫測:“倘若池靖卿沒死,這一切便都合理了。”


  玄衣男子眼中略有愕然:“可池靖卿的葬禮不是已經辦完了,他怎麽可能沒死。”


  澹台月明適才還隻是猜測,稍作思量,愈發確信:“池靖卿若活著,朱豪必定會畏頭畏尾,難以放開全力做事,隻有他死了,朱豪才敢放肆的倒賣生鐵,才有可能露出馬腳。


  且即便他真的死了,也極有可能布置了什麽,他的心腹和女人沒有在他死後立即離開朱府,便是再好不過的證明,他手下之人皆不簡單,謹慎些總歸錯不了。”


  澹台月華的死給他提了個醒,兵不厭詐,更何況是麵對池靖卿這等詭計多端之人,更不可掉以輕心。


  玄衣男子走到他身邊,做了個割喉的手勢:“二王子,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如我們……”


  澹台月明餘光瞥見他的動作,眸子深了深。


  池靖卿聽到此,眼底掠過一抹狠厲,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箋,掀開一葉瓦蓋,扔下信箋。


  信箋落地之聲輕微,卻未逃過兩人之耳,玄衣男子未去撿信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房間,騰空而起,落在對麵房簷上,警惕的四下看去,但見四周除樹木搖晃,再無其他。


  回到房間,但見澹台月明已拿起了信箋,走上前去:“二王子,外麵沒人。”


  澹台月明無半點意外,道:“那人能將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上了屋簷,將信箋扔下,必定身手極高,若你能追上,反而奇怪。”


  似乎篤定了他身手不如那人。


  玄衣男子雙手握緊又鬆開,問道:“二王子,信箋是什麽人留下的?”連麵都未見便被比了下去,他豈止是不甘。


  澹台月明收起信箋,聲音已然冷了下來,語氣亦與適才不同:“是何人留下的不重要,讓朱豪來見我。”


  朱豪府邸雖被圍得水泄不通,出門卻不難,半個時辰後,他身影出現在先前的茶樓。進了雅間便察覺氣氛不對,且往常隻有他與澹台月明兩人,今日後者身後卻多出一玄衣男子。


  他心下狐疑,未表露出有何不解,照常入座,隻還未坐下,澹台月明便將一封信箋仍甩到了桌上,雖身無戾氣,卻仍扔得他心中一突。


  坐下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眼信箋便看向了他,緩慢坐下後,問道:“這是……”雖有疑惑,卻並未伸手去拿。


  澹台月明仍一身紅衣,鮮紅之色映襯得他麵孔更為妖冶,唇角涼薄:“朱大人既找好了下家,何故再與我漠北合作,價錢不公道豈不委屈了你。”


  朱豪麵色大驚,拿起信箋粗略掃過,惱怒地將信箋拍在桌子上:“這是汙蔑,二王子,這絕對是假造的,我與漠北合作這幾個月,貨物從未出過問題,隻多不少,這點您是知道的,我怎麽再與明召合作,這不明擺著是挑撥離間,二王子您要明察!”


  那信箋上竟是“他”與明召王爺的往來記錄,點明了他嫌棄漠北給出的價格遲遲不漲,有棄暗投明之意。


  商人重利益,這本沒什麽,偏生讓澹台月明有所察覺,無論真假,皆會破壞他們的關係。


  澹台月明麵帶慍色,唇角冷意更甚:“若那一封是偽造也便罷了,難道其他也皆是偽造?”說話間,打了個手勢,身後玄衣男子不知從何處弄來厚厚一遝信箋,放到了他麵前。


  朱豪一封一封的看著,臉色愈發緊繃:“這……”


  澹台月明沒有給他絲毫解釋的機會,略帶嘲諷:“良禽擇木而棲,此乃人之常情,隻是朱大人既然擇了良木,也便沒有必要再與漠北合作,大可直言,何必在貨物上弄出差錯,平白失了信譽。”


  換言之,他信了這些信箋便是朱豪與明召往來的證據。


  朱豪心中大喊冤枉,麵色凝重且帶怒意:“二王子,明召與大越都來往甚少,就更別提我這無名之輩,怎能入得了明召皇室之人的眼,您怎能相信這些片麵之言,你相信我,這絕對是有人惡意陷害!”


  澹台月明比澹台月華聰明得多,現下卻寧願相信這些信箋,也不願意相信他這大活人的話,顯然,與他中斷合作的念頭原本便有了,但朱豪卻想不到這點,隻當澹台月華被著信箋上的說辭蒙蔽了雙眼。


  朱豪遲遲未聽見他的回應,心中愈發忐忑,剛要繼續辯解,澹台月明便道:“若本王子沒有看錯,與你通信之人乃明召小王爺,據本太子所知,明召小王爺便是前幾日與池靖卿一同入住你府上的人之一,而這些信箋也是在你房間床下發下,你不會要說這不過隻是個巧合罷了,一切皆是本王子多疑。”


  他語氣咄咄逼人,空氣隨之凝固,朱豪深感壓迫之力,卻被心中憤怒支撐著,此時連彼此身份也顧不上,蹭地站起身來:“二王子,我定要查出是何人所為,我的信譽更不能被人白白玷汙!”說罷,大步朝門走去。


  “不必了。”澹台月明道,“朱大人在信譽上著實有欠缺,本王子覺得有必要中斷合作。”


  朱豪腳步一頓,雙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惱火地離開。


  玄衣男子在人走之人,才問道:“二王子,這些信箋也並不一定是真,且除了朱豪,很難再找到這樣的合作之人,我們是不是太過武斷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