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善惡
在我蘇醒之前,劉醫生便早早地將我那邊病房所在的走廊中的病房全部鎖了起來,從一開始就給我以及郭芳一個旁邊病房無法打開的錯覺,也給了劉醫生一個可以實施他殺人嫁禍的絕佳的地方。
那天他偷偷打開隔壁病房躲在裏麵偷聽到我蘇醒過來跟郭芳的談話,並且得知了我失憶的事情後,便隨機在那群無光醫院的人中挑選了一個,趁著郭芳跟我聊天的時候悄悄地將那人拖到了我隔壁的病房中,然後等郭芳離開並且我被九姐嚇暈過去後,他才將那病人拖到了我的房間中,直接用菜刀將那人的腦袋殘忍的砍掉了大半個!
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殺人方式,是因為劉醫生想要讓這些人也體會一下自己兒子所遭受到的痛苦,而劉醫生對於這些人的恨意更是讓他完全沒有任何負罪感,隻覺得殺人之後內心中十分的暢快。
將那人殺死後,劉醫生給我注射了一針讓我白天無法蘇醒過來的計量麻醉劑後,立刻回到了隔壁病房清洗身上的血跡,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雖然說殺人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恐懼,但殺人之後還是十分的緊張,甚至緊張到忘記了布置現場將殺人的罪名嫁禍給我。然而沒過多久,隔壁病房中便傳來了郭芳的尖叫聲,劉醫生立刻從病房出來,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讓郭芳報了警。
本來這次報警後劉醫生就已經做好了被抓走的準備,因為他知道一旦警方對醫院進行大規模排查,到時候他必定會暴露,不過他已經按照那皇帝的指示做到一次殺人嫁禍,所以他認為就算自己被查出來,皇帝也會兌現承諾給自己的兒子做手術,況且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偽裝,早已讓劉醫生對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心生厭倦疲憊,或許被抓捕起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可誰能想到,警方來了之後竟然對這個凶案如此的不上心敷衍了事,甚至連屍體都懶得帶回去調查,隻是隨便問劉醫生和郭芳了幾個問題就離開了,似乎壓根就不打算管這件凶殺案一般。
雖說警方的做法讓劉醫生很是費解,但卻給劉醫生提供了繼續作案的理由,因為那皇帝說了,隻要事情沒有敗露,劉醫生就要每天不停的殺人嫁禍,永遠無法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多做敘述了,劉醫生有了第一次殺人的經驗之後,後續兩次殺人都顯得十分從容,並且臨走前還會偽造現場嫁禍給我,而他每次離開的時候都不會忘記給我注射麻醉劑,因為如果我白天蘇醒過來並且選擇離開醫院的話,那他就相當於是沒有完成跟皇帝的約定,功虧一簣。
不過在劉醫生最後一次殺人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當時我跟郭芳都在樓上,而且郭芳已經快要發現藏在二樓的劉醫生的兒子了,劉醫生無奈之下,隻好偷偷的用麻醉劑迷暈了郭芳,然後趁著我去二樓尋找郭芳不注意的時候也躲在暗中迷暈了我,雖說這樣暫時隱藏了自己兒子的事情,但他卻明白我和郭芳已經察覺到了樓上有人,也明白距離自己暴露的日子不遠了。
劉醫生講述完自己的事情後,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或許是他們都在同情劉醫生的遭遇,也或許是他們都在懊惱如此簡單的案件因為他們不敢介入,導致死了三個人後才找到真凶。但我卻明白,無論他們心中是怎麽想的,此刻在他們眼中,眼前已經徹底頹廢了的劉醫生,已經不再是那麽的可惡了。
劉醫生很是坦然的笑了笑道:“好了,這就是我的所有罪狀了,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對你們做出任何隱瞞。其實我知道我做出這種事情的後果是什麽,但現在回想起來,我卻並不後悔這麽做!不單隻是因為這麽做可以保住我兒子的命,更是因為我殺的這些人都是該死之人!如果任由他們繼續胡作非為,又會有多少悲劇在這家醫院發生?這些喪盡天良的醫生既然天不報,那就由我來報!”
“如今我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了,我兒子全程不知道我在幹什麽,也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為難他,讓他順利的去美國接受治療,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一旁的姬文聽後一臉嚴肅的盯著劉醫生說道:“就算這些人該死,也不能是由你來動手製裁他們,應該把他們交給警方,交給法律來製裁,才能讓世上所有人都信服!你這麽做隻是滿足了你報複的心理,卻並沒有將他們的罪名公之於眾,並沒有起到任何警惕世人的作用,你不覺得你有點太自私了嗎?”
不知為何,聽完姬文這番話後,我瞬間感覺自己的情緒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當場就火了!直接怒視姬文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看,所謂的警方和法律的製裁在什麽地方?他之前所遭受到的一切為什麽沒有人重視?偏偏在他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後才被重視起來?如果人不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怎麽可能做出這麽極端的選擇?這家無光醫院明顯已經成立有些年頭了,像這種類似的事情,恐怕也發生了很多次了吧?為什麽到現在為止這群喪盡天良的醫生還能夠從容的行醫?如果沒有發生這次凶案,無光醫院是不是就可以長久的存在下去了?依我看真正自私的人,應該是你們吧!”
我毫不留情的當場反駁了姬文的說法,瞬間引起了警方的眾怒,就連遠處的龍哥,此時都有些麵色不善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此時我心中莫名的出現了一團無明業火,仿佛此時此刻我就是那劉醫生一般,根本不在乎警方的態度,隻是怒視著姬文,等待著姬文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姬文抬手製止了身後準備發作的警方,平靜的看著我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並且很多時候我也會有類似的想法,甚至曾經我還因為這些想法做出過一些很衝動的事情。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人人都采取這種以暴製暴的方式,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麽樣子?這世界之所以可以平穩的運行,就是因為有法律這種東西約束著人們心中的惡魔,一旦有一天人們不再去遵從法律,那麽整個世界將會產生更多的惡果,那時候遭殃的隻能是那些善良而無辜的老百姓,難道那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姬文這話說的似乎有點道理,雖然我很想去反駁,但卻找不到任何準確詞語可以反駁他的這番話,而姬文則繼續說道:“這世上確實存在著很多陰暗麵沒有被人發覺,沒有被法律製裁,但這畢竟隻是少數,要知道隻要有陽光的地方,必定會有陰影。如果你真的同情那些被陰影折磨著的類似於劉醫生這樣的人的話,那就用你的本事去將這些陰影鏟除,讓它們暴露在陽光下無所遁形,而不是站在這裏質疑法律的公正性。”
此刻我心中的怒火並沒有因此平息,但不得不承認,姬文的這番話說的完全沒錯,若是這世上的人真的全部采取以暴製暴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權益,或許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混亂不堪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壓製住了內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說道:“這個問題我們可以以後慢慢討論。不過話說回來若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你們警方一直追蹤的案子,會不會就是這醫院中的毒疫苗呢?那些上鎖的病房內,是不是就是存放這些毒疫苗的地方?”
姬文正準備回答,我忽然聽到醫院大廳外再一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醫院門外便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沉穩的聲音:“沒錯!我們追蹤的確實是這批毒疫苗!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跟你解釋吧!”
我聽到聲音的瞬間便轉頭朝著醫院門口看去,頓時看到一個身材稍稍有點健壯,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人正一步步的朝著醫院內走來,那人走路十分的沉穩,眼神也很是平靜深邃,一看就是那種真正有實權的底氣十足的人。
而楊警官他們看到那人進來後,立刻一臉嚴肅的立正站好,齊刷刷的抬手對著那人敬禮,隻有龍哥和姬文卻並沒有像他們那樣,隻是平靜的對那人點了點頭。
那人示意楊警官他們不用多禮,站在醫院大廳中央,用那深邃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後,這才轉身走到已經可以站起來了的郭芳身旁,語氣很是寵溺的說道:“芳芳你的傷不要緊吧?這次真的辛苦你了,救護車就在外麵,你出去好好讓他們檢查一下,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就送你去醫院。”
我給姬文投去了一個疑問的眼神,姬文小聲跟我說道:“這人就是現任特案組組長郭峰,郭芳是他親女兒,關於這醫院疫苗的事情是由他全權負責的,所以你還是聽他來跟你解釋吧。”
我發現姬文在跟我解釋這個特案組組長郭峰的時候語氣似乎有點冷漠,看樣子他跟這郭峰的關係似乎並不是那麽的好啊。
郭芳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這才起身緩緩地朝著醫院外走去。
送走了郭芳後,那郭峰才再次轉過身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說道:“看來你是真的失憶了,竟然連我都不認識了。”
我納悶的說道:“我應該認識你嗎?實在抱歉,我是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郭峰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看上去都是一個十分高冷的人,此時他一臉嚴肅的一步步走到了我麵前,比我高一頭的他低頭俯視著我,那雙眼睛就像是把我看透了一般,讓我很是不自在。然而還沒等我搞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他便突然開口說道:“站好!身為特案組一員,站沒站相成何體統!”
郭峰突然這麽一說嚇了我一跳,我本能一般的站直了身體,疑惑的盯著郭峰問道:“我真的是特案組的人?”
郭峰冰冷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唐浩,94年出生,兩年前以優異的成績在警校畢業,被特案組破格錄取,表現突出屢立奇功。一個月前你被派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突然與我們斷了聯係,失蹤半個月後便出現在了這家無光醫院中。我現在心中隻有一個疑問,你究竟是任務失敗被發現後導致你重傷失憶呢?還是說你在故意跟我演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