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宋仁
如果剛才隻有趙信一個人上樓去的話，或許這時候我還會覺得可能是趙信不夠仔細或者是凶手太過狡猾，導致趙信沒有找到那個屍體墜落的具體位置。但若是潘安和趙信一起上去的話，那事情就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了。
因為潘安的狗鼻子我今天短短一天的時間已經徹底領略到了，他要想追尋屍體身上血跡的味道，效率完全不會輸給訓練有素的警犬。可就算這樣他們二人這麽長的時間都沒能找到那個屍體墜落的方向，也就是說除非屍體真的是從天而降的，否則的話，我真的想不到任何情況可以解釋這件事情。
趙信以為我不相信他準備跟我繼續說明樓上的情況，然而這時候薑川卻忽然開口道：“未經過我們的允許，你們特案組的人竟然擅自前去搜查現場？如果你們不小心破壞了什麽至關重要的證據，那這件事情該怎麽說呢？”
煩躁的趙信轉頭怒道：“你以為我們都像你們這麽白癡嗎？若是我們能這麽容易破壞重要線索，那我還不如幹脆辭職算了呢！不過話說回來，薑川所長你來的速度還真是慢啊？外麵的那具屍體血都快幹了你們才來，我要是凶手的話，估計以你們這種速度下輩子都別想抓住我。”
站在我身後的劉佳佳顯然不太明白為什麽我們跟薑川都是警察，但是卻有著如此強烈的矛盾，一個勁的在後麵小聲問我怎麽回事。不過我也沒時間去回答她的問題，畢竟眼前的薑川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去。
“現場有沒有破壞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這得等到我的手下上去檢查過之後才能知道。不過現在看來還得辛苦你們三位了，剛從我那邊離開，如今又要跟我回去記錄口供，看來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很有緣啊。”
薑川說著，對著我們三個輕輕揮了揮手，那些站在他身後的警員突然朝著我們這邊匯聚過來，轉眼間便將我們幾個人圍在了中間，看樣子是想要逮捕我們。
“你敢！”
被薑川抓走的下場，我和趙信都是心知肚明，趙信自然也不可能乖乖地跟他離開，立刻向前踏出一步惡狠狠地盯著薑川吼了一聲。而或許是那些薑川的手下都知道趙信的勇猛，見趙信準備動真格的了，一個個竟然齊刷刷的又後退了一步，似乎他們並不敢太過於靠近趙信。
那些警員害怕的後退了一步之後，薑川的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轉頭陰沉著臉怒道：“怕什麽？我們都是在按照正規程序辦事，若是有人敢暴力抗法，我們大可以直接動手，畢竟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我就不相信他們真的敢跟我們硬來！”
和趙信比起來，那些警員顯然更懼怕薑川，見薑川此時已經有些憤怒了，就算他們再不願意，也不得不紛紛拿出手銬再次朝著我們逼近了過來。
看趙信的樣子，他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薑川的人拚了，隻不過他一直很顧及身後的我，所以一直也沒有主動出手。潘安此時也十分緊張的看著我，膽小怕事的他此時也已經做好了反抗的準備，畢竟他也明白若是跟著薑川回去，那下場恐怕和我們身後那些血腥的畫作差不了多少。
再次麵對這種情況，我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緊張的感覺，很是平靜的示意劉佳佳走出人群不要摻和進來，隨後點燃一支煙盯著麵前的薑川說道：“我先來跟你說說具體情況吧，我們特案組這次來金川市就是要調查畫家宋仁的，誰知道我們剛剛來到畫展門口，那具屍體就從天而降落在了我們身邊，這一點整個展廳的人都可以替我們作證，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
薑川陰陽怪氣的笑道：“這些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而已，就算如今展廳裏的人願意替你們作證，你們還是得跟我回去一趟記錄口供，這點規矩你們特案組的人應該是明白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將手中隻抽了兩口的煙頭丟在地上踩滅道：“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心裏那點花花腸子我也明白。若是我們就這麽跟你回去，那豈不是真的愚蠢到了極點？你如果真的想要強行抓走我們的話，那就別怪我們反抗了，光明正大的死在這裏總好過不明不白的死在你們派出所中！況且今天就算是我死在這裏，也能將你薑所長也一起帶走吧？這麽想來的話，我也不算死的太虧！”
我在說話間，已經將那黑色鋼筆從口袋中拿了出來，趙信更是對我笑了笑，雙拳逐漸的握緊了起來。隻有潘安一直猶豫不決的拿著手中的電話，不知道是不是該跟我們一起拚命。
也不知是那薑川從那群打手口中得知了我手中黑色鋼筆的厲害，還是被眼前我跟趙信的氣勢震懾住了，一時間竟然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而沒有薑川的命令，他身後的那群警員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場麵瞬間變得焦灼了起來，似乎雙方人馬都在等待著對方率先動手。
這樣焦灼的氣氛持續了大約一分鍾左右，突然間薑川的手機響了起來，突兀的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般，深深的刺激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脆弱的神經。
薑川警惕的盯著我緩緩地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先是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立刻緊張的接通了電話背對著我們小聲的對著電話低估了幾句，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眼神複雜的看著我說道：“算你小子命大，你們想調查盡管調查吧，隻要不妨礙我們本地警方的工作，隨便你們怎麽折騰！另外你們可別指望我們會提供案件的詳細信息，你們特案組不是很有能耐嗎？既然有能耐，就自己想辦法調查去吧。”
薑川突如其來的態度變化讓所有人都十分的疑惑，而薑川也是轉頭盯著身後那一群納悶的手下怒道：“還愣著幹什麽呢？趕緊去樓上給我仔細的搜！展廳的人在這裏記錄口供就可以了，不用帶回去了！”
薑川身後那群警員這才唯唯諾諾的收回了各自的武器，然後分散在了展廳大樓內忙著各自的事情。而薑川本人則再次拿起電話，神神秘秘的離開了展廳不知去向。
等到薑川離開之後，潘安才滿頭大汗的問道：“這怎麽回事啊？他為什麽改變了對我們的態度？竟然還同意了讓我們自己調查剛才的案子？”
趙信同樣被蒙在鼓裏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我基本上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得意的笑道：“看來郭組長走的時候已經跟李治打過招呼了，剛才那個電話，應該就是李治打給薑川讓薑川不要為難我們吧。要知道那李治可不像薑川這麽莽撞，他自然明白若是他的人再在明麵上跟我們發生衝突，對他們完全是百害而無一利！”
潘安聽後，頓時興奮的說道：“那這麽說的話，那李治和薑川以後就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
我皺著眉頭說道：“並不是這樣，至少以後明麵上他們不敢對我們怎麽樣。可是我們躲過了明槍，接下來就要應付暗箭了！不管怎麽說，這幾天我們都要加倍小心才行！”
趙信冷笑道：“怕什麽？他們若是敢暗地裏對我們動手，那不正是我們所期待的嗎？他們若是敢隱瞞身份襲警，到時候我自然會讓他們感受一下我的怒火！”
我們正說著，剛才被我推出人群的劉佳佳再一次走了過來，皺著眉頭看著我們說道：“我原本以為你們警察都是同心協力的，誰知道你們內部竟然也競爭的如此激烈。剛才若不是那個電話的話，估計你們兩幫人可能就真的打起來了吧？”
脫離了險境的潘安見到劉佳佳後，再一次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在劉佳佳身旁問這問那的，而我則微笑道：“那是當然了，好警察和壞警察永遠都是對立麵，就像是好人和壞人一樣。”
我正說著，忽然間注意到畫展門外此時突然停下了一輛車，一個穿著正裝將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樣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下來，先是皺著眉頭看了看畫展門口那一灘血肉，然後繞過了血肉朝著展廳內部走來。然而隨著那中年人走進來，展廳中其他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儼然已經將那中年人當做是了畫展的中心。
當我看到那中年人的樣貌之後，瞬間便辨別出了他的身份。因為我來之前曾經看過宋仁的照片，自然認得出這個走進來的中年人，正是此次畫展的核心人物宋仁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錢人對於自己的穿著都是那麽的講究，這宋仁大熱天的不但穿著一身看上去就很熱的黑色西裝，手上也是戴著一雙薄薄的白絲手套，甚至在跟人握手的時候都一直戴著那一雙手套，就好像生怕別人手上的細菌會髒了他的手一樣。
這種裝大尾巴狼的人我是最看不慣的，直接將目光從宋仁的身上移開，準備等他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後再去詢問他一些問題。然而這時候，我忽然注意到站在我身邊的劉佳佳目光同樣注視著走進來正在和人握手交談的宋仁，但是她的表情卻十分的震驚，就好像此時走進來的宋仁是一頭怪獸惡魔一樣，嚇得她嬌小的身軀都跟著劇烈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