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破綻
沉浸在悲傷中的劉佳佳忽然聽到我的質疑，看著一臉震驚的我跟趙信，很是納悶的啜泣著說道：“當然見過了！我爸每天下午都會過來給我送飯的，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看看展廳內的監控啊。”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想去看看那監控中的內容，畢竟按照丁洋昨天晚上對於劉佳佳的父親劉建軍的屍體血肉照片的堅定結果來看，這劉建軍少說也應該已經死了兩三天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劉佳佳昨天下午見到的究竟是誰？
是這劉佳佳在跟我說謊？還是說她父親劉建軍，根本就沒有死！
回想起來，我之所以會認為昨天晚上死在展廳門口的人是劉佳佳的父親劉建軍，是因為今天早晨薑川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如果屏蔽這一條消息來源的話，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昨天晚上那個死者的身份！
我轉頭仔細的盯著劉佳佳的雙眼看著，她那梨花帶雨的悲傷的雙眼中並沒有任何謊言的痕跡，而如今畫展大廳所在的整條大街的監控係統也已經完全被暗網破壞，根本無法驗證她此時究竟有沒有跟我說謊。
雖說現在的我又犯了和以前同樣的容易感情用事的毛病，但和薑川比起來，我確實寧願去相信劉佳佳的話，也就是說，劉佳佳的父親劉建軍，或許根本就沒有死亡！
若是順著這個思路去想的話，雖然感覺過程很是曲折，但卻比我們今天早晨得到的關於王凱的線索讓我安心的多！因為我現在終於明白薑川的自信來源於何處了，原來是他故意的給我製造了假消息，讓我朝著錯誤的方向去調查，所以他才會對比我們先破案那麽的有自信！
但是，這個猜測若是正確的話，那麽劉建軍現在在哪裏？究竟是死是活？可若是薑川並沒有騙我的話，那麽我之前所感受到的那種劉建軍才是整個事件的中心的感覺，或許就要應驗了。
此時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充斥著我的大腦，我卻沒有辦法找到關鍵的點去將它們全部串聯起來，隻能無奈的對劉佳佳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這件事情真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要知道昨天那具屍體……”
我正準備將丁洋通過照片告訴我的驗屍結果告訴劉佳佳，忽然間我發現原本很是傷心的劉佳佳突然間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期待的神色，就好像她似乎是知道我想要說什麽，隻是在等待著我親口說出來而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回想起昨天晚上劉佳佳的表現也顯得十分的怪異，雖說這次死亡的有可能是她的父親，但這也不能排除她就是凶手的可能性。
於是我立刻假裝咳嗽了一下，然後說道：“昨天那具屍體實在是太慘烈了，如果你父親下午真的來給你送過飯的話，那麽他或許在離開畫展之後就被凶手殺死並且使用了某種方法碎屍了吧。”
趙信納悶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對他眨了眨眼，他這才沒有戳穿我的謊言。而劉佳佳則十分失望的繼續回到了悲傷的情緒中，聲音哽咽著說道：“不管怎麽說，請你們一定要盡快找到殺死我爸的凶手，就算我爸的死和宋仁那些帶有預言性質的畫作有關係，我爸是被別人殺死的這件事情也是不爭的事實！”
劉佳佳話音剛落，我忽然聽到身後的樓梯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立刻回頭看去，便看到剛才我在前台詢問過劉佳佳去向的那個工作人員，此時正一臉猶豫的拿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走了上來，見到劉佳佳正盯著她看，這才尷尬的朝著我們走來。
那工作人員走過來之後，十分歉意的看著劉佳佳說道：“小劉，真的很不好意思，本來不打算這個時候過來打擾你的，但是昨天那個想要購買畫作的人今天到現在為止還沒過來，我又沒有她的聯係方式，所以這件事情還得麻煩你親自聯係一下她，看看那個賣家還要不要買畫了。”
“這裏的畫作還對外出售嗎？”
那個工作人員將手中的筆記本交給劉佳佳後，抬頭對我說道：“是啊，除了畫展門票的收入之外，畫作對外出售後我們畫展也會得到分成。大廳內掛著的那些宋仁大師改變風格之前的畫作都是可以出售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人願意購買那幅‘絕望夕陽’，如果我們不勤一點聯係買主的話，交易取消後老板肯定會罵死我們的。”
本來我也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但是當那工作人員提起‘絕望夕陽’這幅畫的時候，我瞬間激動的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盯著她的雙眼說道：“你是說昨天有人想要購買‘絕望夕陽’那幅畫？買主長啥樣你還記得嗎？她有沒有留下什麽個人信息？”
那工作人員雖然不知道我為何會如此激動，但是她也知道我是一個警察，很是驚恐的說道：“買主的聯係方式隻有當時負責跟買主聯絡的小劉知道，不過那個買主我還是見過一次的，是一個年齡大概在三四十歲左右留著長頭發的中年女性。我雖然不知道她的底細，但是從她的穿衣打扮來看，她家裏應該是很有錢的。”
這時候已經不用我再去證明什麽了，因為這工作人員所描述的那幅‘絕望夕陽’的買主，和今天死在我房間中的那個女人十分的相似！如果說那個女人就是這幅畫的買主的話，我想凶手的殺人目標，也徹底變得清晰了！
這凶手，恐怕是想要殺死所有準備買走畫展中畫作的人！而昨天死亡的那個劉建軍，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凶手殺死的！
劉佳佳一邊抽泣著一邊看了看手中的黑色筆記本，然後拿出電話在上麵寫下一連串號碼之後才將筆記本交給了那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安慰了劉佳佳一番後，這才急急忙忙的朝著樓下走去。隻不過就算這工作人員得到了買主的聯係方式，恐怕也是聯係不到買主，因為買主的屍體現在已經在薑川他們的派出所中了。
趙信顯然不知道我現在想要幹什麽，盡管這半天他已經聽出了大量的破綻，但是他卻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生怕因為自己說錯一句話而給我增添麻煩。
等到那工作人員徹底離開之後，我才假裝不經意的說道：“下麵那些畫作若是出售出去的話，估計得不少錢吧？可能也隻有一些土豪才能買得起吧？”
劉佳佳歎了口氣點點頭道：“是的，畢竟那些畫作在網上都很有名氣，能夠買到真品的，全部都是一些有錢人。我們這些老百姓，也就隻能看看。”
我假裝驚歎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若是畫作成功的出售出去，你們這些工作人員也一定會得到不小的一筆提成吧？負責聯係買主的都是你們這些工作人員嗎？那他們的聯係方式呢？一般是你們共享的還是隻有跟買主聯係的工作人員才知道的呢？”
劉佳佳這時候眼神忽然變得警覺了起來，似乎是已經察覺到了我在試探她，轉頭對著我眨了眨眼道：“一般來說買主的資料和聯係方式我們都會先跟畫家宋仁匯報商量，然後再將買主的信息記錄在前台的備忘錄內。隻不過是因為昨天晚上發生了那件事情，所以我才忘記了在備忘錄上記錄買主的聯係方式。要知道每賣出一幅畫，所有工作人員都會從中得到提成，這個提成是共享的，所以也就不牽扯什麽個人利益爭端。”
盡管劉佳佳此時在盡力的將自己和死在我房間中的那個買主撇清關係，但她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有問題。
我起身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謝謝你能給我們提供這些寶貴的線索，我們就先不打擾了。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畢竟你父親若是知道你如此傷心，恐怕他泉下有知也難以瞑目。”
說著，我給一臉懵逼的趙信使了個眼色，然後便帶著趙信準備下樓去。可我們還沒走出多遠，劉佳佳便開口問道：“那個……昨天晚上你們沒遇到什麽怪事吧？為什麽今天感覺你們有點怪怪的呢？”
我平靜的回頭笑了笑道：“當然沒事了，昨天晚上我們回去就休息了，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說完之後，我沒有再理會劉佳佳，直接帶著趙信回到了一樓的展廳中。而這時候趙信終於憋不住了，急忙攔住我問道：“你剛才為什麽在很多事情上都隱瞞了劉佳佳？還有，劉佳佳剛才問我們昨天晚上有沒有遇到什麽怪事是什麽意思？”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樓梯，臉色凝重的說道：“她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她肯定是知道昨天晚上我們居住的酒店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而且現在我也完全可以肯定，這一次殺人的凶手，就是這個劉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