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風波

  喬慕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曲小虹，急得不行，視線忽然落在院子的東北角，心下一動，連忙小跑了過去。


  “大哥哥，這個糖糕看著好好吃。”


  “自己拿，”傅行周冷眼看著曲小虹吞了下口水，甩了張紙過去，“把手擦幹淨。”


  “大哥哥，你知道為什麽小美人魚變成人類之後就不能唱歌了嗎？”曲小虹一邊啃著糖糕，一邊奶聲奶氣的問他。


  “因為她有口臭，在陸地上會熏死人。”傅行周不耐煩的說道。


  喬慕宜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他這句話，一時語噎，她沒想到這家夥在對著小朋友的時候嘴巴也毫不留情。


  “小虹，要上課了，跟姐姐回去。”


  曲小虹舉著糖糕飛奔進她懷裏，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悄悄話。喬慕宜聽到她的話差點笑出聲，看了一眼傅行周，對曲小虹說道，“大哥哥請你吃東西，你要對他說什麽？”


  “謝謝大哥哥。”曲小虹眯起眼睛衝他笑。


  傅行周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慢慢遠去，“陳莫，她們剛剛在說什麽？”


  陳莫想笑又不敢笑，“那個小女孩說少爺你是會說話的美人魚，是不是因為你沒有口臭。”


  傅行周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很好笑嗎？”


  他想起方才喬慕宜憋笑的模樣，在心裏冷哼一聲：無聊做作，牙尖嘴利，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到底有哪裏好，讓他兩個心腹都為她說話？


  喬慕宜牽著曲小虹往前廳走，臨近聽到一陣刺聲的笑聲。


  “曲新梅，你幹女兒的筆跡，你不會認不出來吧？”曲富貴帶著一大幫人衝進了學堂，孩子們懵懵懂懂的躲在曲新梅背後，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曲新梅的麵色格外難看，勉強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容，“阿貴哥，等善美那丫頭回來，我問問她究竟是怎麽回事？”


  “白紙黑字在這兒寫著呢？還問什麽問？”曲富貴齜著嘴，露出兩顆鋥亮的大金牙，“還是說，你信不過貴哥我的人品？”


  曲新梅強自鎮定，“哪裏的話，隻是善美這丫頭沒跟我說過這事，等她回來我問清楚了，親自帶她去貴哥你那裏把借條銷掉。”


  “難怪現在的人都說，欠錢的是大爺，”曲富貴靠在課桌邊，懶洋洋的瞅著她，“你當我阿貴傻啊？等曲善美那丫頭回來？等她回來你們一起跑路嗎？”


  曲富貴是曲鄉出了名的“黑閻王”，平時就靠著收取碼頭的租金和村民出海的保護費進賬，終日混跡在賭場招搖過市。大家都盡量避著不去招惹他，免得引禍上身。


  曲善美雖然有些不著調，但是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去招惹曲富貴。


  喬慕宜將曲小虹拉到身後，走到曲新梅身邊，握住她的手臂，“貴哥，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了，你‘黑閻王’一言九鼎，我們當然相信你的為人。反過來想，梅姨這些年來的為人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我們說了等善美回來再商量，就一定會等她回來商量，不可能賴賬。”


  “你又不姓曲，憑什麽站在這裏跟我談判？”曲富貴嗤一聲，“小丫頭片子一個。”


  喬慕宜拍了拍曲新梅的手，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開口道，“貴哥，我雖然不姓曲，但我也是在曲鄉長大的，曲鄉的街坊都把我當大半個閨女，您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寒心了。”


  “你少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套近乎，貴哥做事，向來隻講錢，沒有寒心不寒心。”曲富貴站直身體，貪婪的目光在曲新梅身上遊移，“我今天上門就是來告訴你，曲新梅，三天之後我接你回碼頭給我當媳婦，不然我就把曲善美丟進海裏喂魚！”


  曲新梅早就猜到他的來意，聽到他攤牌，臉色還是白了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