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格瓦斯的消失

  紐約，皇後區。


  淺灰色和土黃色拚貼起1943年的美國街道，馬車和四輪汽車並行在路上，行人大多戴著帽子，腳步不停的穿過這座城市。


  中間當然少不了幾個穿著傻乎乎的賣報服的少年，挎著一大摞報紙跌跌撞撞的道路中穿行，口中還大喊著“紐約時報，紐約都市報“之類的話。


  偶爾有行人聽到他們的呼喊，停下腳步接過他們遞來的報紙，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癟癟的紙幣，按著帽子就匆匆離開。


  隻是今天，格瓦斯卻並不在這幾個人當中。


  而這隻是格瓦斯消失的第一天。


  第二天，格瓦斯依然沒來。


  第三天……


  “算了，萊昂。”邁奇臉上有些汗珠，他們叫賣了一天的報紙，“我們不要擔心格瓦斯了，或許他去了別的地方。”


  萊昂點點頭。


  “隻是這樣的話，格瓦斯應該會來告別的吧。”他心裏還有一絲隱隱的擔心。


  但也不能怎麽樣，畢竟隻是剛認識不久的少年，萊昂和邁奇連格瓦斯的具體住址都不清楚，就算擔心，又有什麽用呢？

  “格瓦斯不是總說要去布魯克林區，參觀美國隊長長大的地方嗎？”邁奇倒是有一些猜測，“或許他去布魯克林區賣報紙了，這家夥，換地方也不告訴我們，真是個混蛋。”


  在邁奇心裏，格瓦斯一定是在賣報紙和去賣報紙的路上，所以，既然他沒有來皇後區，就一定是去其他地方賣報紙了。


  “嗯……很樸素的想法。”萊昂心裏評價。


  “或許我們可以去布魯克林區看一看。”邁奇突然有些興奮，“美國隊長從小長大的地方！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或許……或許還能遇到格瓦斯。”


  這些天裏，萊昂和邁奇，格瓦斯三個人倒是建立了純真的深厚的友誼。


  “算了，邁奇。”萊昂製止道，“格瓦斯或許有什麽別的事，找到他之後呢？我們能做什麽？”


  邁奇垂下頭去，陽光開朗的臉上隻有沉默。


  過了會，他低聲道：“我就想問問他為什麽不在這裏幹了？”


  萊昂拍拍他的肩膀。


  “紐約太大了，邁奇。”他勸道，“一會我們直接回家吧，家裏人或許還在等你。”


  邁奇沉默地點點頭。


  西半球的落日灑在陳舊的街區，邁奇揮揮手，嚷道：“我回家了！或許明天，格瓦斯就來了。”


  萊昂擺擺手。


  轉身向他和娜塔莎的小院走去，隻是走著走著，腳步變得越來越慢。


  “好吧。”萊昂拍拍腦袋，“去大名鼎鼎的美國隊長成長的地方看一看，沒什麽壞處，不是嗎？”


  ……


  美國隊長現在已經是前線聲名昭著的英雄，他本來在布魯克林區的貧民窟長大，現在那間破舊簡陋的房子也被政客們下令圈了起來。


  很滑稽的是，還能看到房子外麵粘貼的國庫券廣告。


  有一段時間，美隊被玩弄權力的政客們當作吉祥物，被迫大力推銷新發行的國庫券，再配上這個年代慶賀的歌舞……


  一言難盡。


  畢竟是美國翹臀，可以看到來這裏參觀的民眾還不少，人群裏紛紛猜測著美隊經曆了什麽不公平的壓迫，慘烈的災難依然保持著純淨的愛國之心……


  但也有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就是這裏不遠，前幾天的時候，有個小孩被一輛汽車撞暈過去，結果幾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就把那孩子帶走了。”


  “帶走了？帶去醫院了嗎？天哪，那還是個孩子！”


  說話的那人搖頭，“不知道，真希望當時美國隊長就在現場，把開車的那家夥一拳打飛。”


  “一拳打飛？”另一個說話的人看來是美隊的忠實粉絲，“美國隊長一根指頭就可以揍暈他！”


  兩人之後又提起別的事。


  “小孩？剛好是三天前？”萊昂心底有些疑惑，“不會吧，這是不是太巧了？”


  但他還是撥開人群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