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三）

  艾麗卡手中的武器名為“鐵尺”，實則是有三個尖端的刺型武器。


  這種武器的特點是在劃開一些東西時極其順暢，尤其在劃開的對象是人類的軀體時，很容易擴大傷口，引發巨量的失血。


  而村上和索旺達絕不會在這個小女孩麵前放下武器，束手投降。


  於是廣袤的地下空間，神秘古老的青銅門外，三人經過短暫的僵持，就挾著殺死對方的決心衝撞在了一起。


  村上手中的武士刀是來自矢誌田家族的珍品，埃德曼金屬賦予了這把武士刀無堅不摧的特性，纖長的刀身在黑暗的視覺中閃動著危險的銀光，村上精準的格開艾麗卡手中的鐵尺，但卻被從鐵尺傳來的力氣震的雙手劇痛。


  這時他才想起來亞曆珊德拉對艾麗卡的稱呼。


  “黑空。”


  “真是該死。”村上心裏無比的憋屈與惱怒，亞曆珊德拉這個老女人竟然將一個不受控製的女孩轉化為黑空，親手塑造了眼前這個難對付的敵人。


  然而艾麗卡的動作並沒有因為他的惱怒停了下來，此時女孩因為近距離搏殺的興奮更加強烈的誘發了體內那股湧動著的黑暗力量，她能感受到一股冰冷而邪異的力量在她的神經和血管中奔流，對血和死亡的渴望壓倒了一切，同時這也讓她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在同處於這片戰場中的索旺達看來，村上精妙的招式並不能抵消速度與力量的差距，尤其是其中一方狀態正在不斷增長的情況下，於是他取出一支大口徑的手槍來，冷靜的退開一絲距離後，迅速的抬手、瞄準、射擊。


  或許隻有萊昂那雙暗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看清了他的動作。


  索旺達的槍口飛快的抬向了亞曆珊德拉，一聲巨響之後，足以擊破大象防禦的大口徑子彈將亞曆珊德拉的整顆頭顱打得爆開，淡黃色、深紅、和白色的血液和腦組織像是油畫的顏料染在青銅門上，青銅門上的龍骨浮雕不經意間染上了一層濃鬱的血色。


  “真是。”卡西利亞斯在一旁沉吟了一下，“精彩。”


  索旺達對亞曆珊德拉突下殺手出乎了身後這幾個家夥的意料，不過還在激烈爭鬥中的艾麗卡和村上卻毫無反應，村上似乎早就猜到了索旺達的襲擊，而艾麗卡對亞曆珊德拉的死活毫不在意，或許在她眼裏，亞曆珊德拉本就是個死人了。


  “我來幫你。”索旺達解決了亞曆珊德拉之後看了眼後麵的萊昂四人，還是選擇幫助村上解決艾麗卡。


  如果村上被艾麗卡殺死，已經進去的高夫人加上她帶來的四個手下就是五個人，以寡敵眾是他不想看到的，村上這時候起碼是一個不錯的盟友。


  但他或許有些低估艾麗卡的能耐了。


  村上已經被艾麗卡狼狽的逼退好幾步，體型修長的太刀需要他和這個女孩之間保持適中的距離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但黑空狀態下的艾麗卡擁有野獸般無比強烈的戰鬥直覺，同時也沒有丟失她自幼在真純會格鬥大師棍叟那裏學習到的格鬥知識，於是她並沒有放任村上拉開身距，而是不依不饒，手中鐵尺橫翻豎削，如同驚濤駭浪一樣無休止的逼向敵人麵前，直到敵人無生路可退，隻有死途可尋。


  突然加入戰鬥的索旺達給這場戰鬥增添了一些變數，但糟糕的是他手裏並沒有另外一把能讓艾麗卡不得不閃避的埃德曼金屬太刀，而是隻有一把已經發射過的大口徑手槍，但在近距離範圍，手槍對艾麗卡而言威脅很有限。


  於是在索旺達剛進入兩人的戰鬥範圍時，就看到本來對村上窮追猛打的艾麗卡仿佛後背長了眼睛一樣，帶著濃烈的氣爆聲和唳叫，驟然轉身將手中的鐵尺直直戳向他的額頭。


  他驚慌之下腳步後退，同時手中按動了扳機，一聲巨響之後艾麗卡的身體被大口徑子彈擊中，卻隻顫抖了一下，在此期間她握著鐵尺的手臂卻穩定的可怕，來不及徹底退開的索旺達瞪大眼睛，看到尖銳懾人的鐵尺從自己的額頭鑽入。


  “噗！”


  一聲流暢而短暫的聲響，索旺達的眼睛染成了深邃的血紅色。


  然後徹底倒了下去。


  終於得到喘息機會的村上在索旺達加入戰場的第一時間就遠遠退開，他甚至已經想到了索旺達的結局，這時他無比後悔答應了高夫人之前的提議，將所有手下的忍者調出地下空間，導致現在五根手指孤零零的麵對一個失控的黑空。


  但一切都晚了，在剛才邊戰邊退的過程中，村上也關注著一直保持克製的萊昂四人，豐富的經驗和他們現在異常的平靜都在他的腦海中鳴響著刺耳的警報，前有狼，後有虎，唯一的生路或許是那個夢寐以求的死地。


  向死而生，他拋下和艾麗卡糾纏的索旺達，像是拋下一具冰冷的屍體，腳步飛快的跑進青銅門內，尋找活下去的珍貴機會。


  而殺死索旺達後，艾麗卡有了一陣短暫的迷茫，但她想到身後還有萊昂四人和跑進去的村上時，瞳孔又浮現出一些興奮的意味。


  隻是她敏銳的直覺讓她對身後四人有些深沉的顧慮，似乎潛意識中有個強烈的聲音讓她遠離這四個家夥，但懵懂與一團糟的腦袋讓這個聲音變得朦朧不清，於是她選擇先留下這四個家夥，轉而走進青銅門中。


  她的悲慘命運是手合會這些人渣造成的，現在是她的複仇時刻，誰都不能打擾。


  不然，她會讓那些人感受到同樣的悲慘。


  青銅門像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外麵是一個髒兮兮的、龐大、混沌的地下空間，而裏麵則是一副壯觀、瑰麗而奇幻的場景。


  仿佛置身星空一般，無數遙遠天體的投影在青銅門內的廣袤空間增添了玄奧的意味，而天星圍繞之中，一個巨大到讓人心動神搖的龍型骨骸靜靜地安放在此。


  剛剛跑進來的村上失魂落魄的坐在龍骨前，像是遭受了什麽重大的打擊。


  艾麗卡身體僵硬，呆呆地站在高夫人身後，似乎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


  而高夫人，她身下出現了一個簡單古樸的祭壇，用鮮血畫出的詭異花紋顯露著詭異的痕跡，而祭壇此時正發揮著它該有的作用。


  就像萊昂感知到的一樣，一個遙遠、黑暗而詭異的異度空間仿佛一個神秘的客人，伸出一個纖細而堅硬的觸手戳破了世界的薄膜，出現在青銅門後的空間中。


  然後就感受到了一些極度美味的東西，那個異度空間臨時塑造的祭祀通道被瘋狂的加固、擴大，漆黑的氣霧逐漸泛起，冰冷與邪異的濃鬱氣息瘋狂溢出，整個地下空間都安靜得如同死寂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