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基石
不過,就這件事情的真正結束卻不是此時,等到他們這些人以及一路追來裹挾著的其他人,看到張乙拎著酒壇,頭也不回的一腳跨入了聖賢堂,才算真正的結局。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嚇懵了,這件事太過於匪夷所思,這件事確實也太過於邪門。
不過,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其實已經不在和他們有任何關係,聖賢堂在沒有得到族中允許的話,除了少數的那幾位族中長輩以及族長,根本就不允許任何跨入半步,這裏是張家的聖地,也是張家的禁地,盡管他們這些小輩不曉得,它為什麽會被如此看重,可是這聖賢堂,雖然沒有半個守衛在那裏,可是其在對於張家的地位,隱然已經超越了張家祠堂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此這也難怪,等他們看到沒有被允許的張乙闖進去之後,所有的人頓時就在那裏哀嚎起來,但是對於這種情況而言,好像根本已經與張乙沒有任何關係,他闖進聖賢堂之後就立馬把門一關,如此自然把所有人的視線隔絕在門外,他自己不曉得他現在在做什麽,根本就沒有半點覺察,如今的他隻是眼睛格外通紅的死死的盯著,被擺放在供桌後麵的那尊栩栩如生的塑像,且不時有危險的凶光閃爍著。
“嘿嘿……至聖先師?你是那麽高高在上,你受無數人的朝拜、敬仰,可是,你給過他們什麽?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隻是一尊泥胎的你,又有什麽能力給別人什麽?那麽你又什麽資格,享受來自於別人的香火?一直被告知,但凡踏入供養著你的塑像的地方,就該保持所謂的肅穆,就該保持著所謂的敬畏,就該保持著所謂的恭敬。
放屁!你隻是一尊泥塑,你憑什麽得到這一切?我今天來到這裏,不是拜你的,而是要證明給我看,就算我不敬你,你也不能把我怎樣!哈哈哈……痛快!痛快!看見了嗎?現在的你就連我在這裏飲酒,都隻能幹看著,你說你又有什麽資格讓……”
像是中了邪的張乙,闖進了聖賢堂,就在外麵的那些人,以為他會做出什麽極其出格的事情,嚇的要死的時候,其實際上,除了在那裏有些神經質的叫喚著,說些聽起來大逆不道的話之外,就隻是不停地喝酒,好像他的酒量出奇的大,等到他把兩壇酒喝幹了之後才堪堪醉去,而這時才讓待在外麵的那些,聽到他的豪言壯語的那家夥,從那種心驚肉跳的情緒稍微的緩了一口氣過來。
不過呢,也就是在他醉倒那一刻,手裏的酒壇子從手中脫落,咕嚕嚕的滾動的時候,聖賢堂裏麵卻並不是真正的歸於平靜,而是出現了一幕格外神奇的場景。
擺放在聖賢堂的書架角落裏的一塊看似樸素,可是卻散發著聖潔的光芒的,光滑如玉的竹簽,突然飛了起來,隻見它先是圍著至聖先師的塑像不緊不慢的飛了一圈,然後等到至聖先師的塑像,好像給予回應一樣,微微的浮現出一層同樣聖潔的光暈之後,便不在猶豫半分,極速的飛到了張乙的旁邊,然後沒入了他的眉心,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而等這件事發生過之後,聖賢堂才算真正的歸於平靜,當然了醉倒之後,躺在地上鼾聲如雷的張乙自然是一直都不算在其中的。
“這一次的成績比往年要好很多,小猴子們爭氣,祖宗在天有靈啊。”
張家輩分最高,現任族長都要尊稱一聲三叔公的張三平,被攙扶著坐到族長張子軒的左下手第一把椅子前,還不等坐穩便迫不及待的大聲嚷嚷起來,別看他老人家已經年逾古稀,可是說起來話卻是中氣十足,單說需要被別人攙扶而行,純粹是因為早些年間,為了張家打拚落下的傷病,不然雖然張家首孝悌,卻也不會讓他老人家坐在那個位置上。
“三叔公說的是,今年的成績,確實超過往年不少,是我張家之幸。”
張子軒成為家主之後,威望日盛,其自身更是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張家甭說那些小輩了,就算同輩、長輩,又有哪個敢捋他的虎須?又曾何時能夠在他臉上,看到如同今天一樣這麽燦爛的笑容?所以,等到他附和著張三平的同時,也心生感慨的時候,卻瞬間把整個屋子裏的氣氛給點燃了,在場的每個人,從這一刻開始,好像突然從沉睡中醒來,有沒完沒了的話要說給別人聽,也有極強的韌性,去聽每一個人所說的話,隻是過了一小會兒的時間,整個屋子裏麵就變的熱鬧非凡起來。
張子軒也是這場熱鬧的參與者,隻是一場秋闈甭說讓添加了幾個童生名額的張家如此的在乎,就秋闈一事兒,拿整個大唐來說,其實也是意義非凡,千萬裏的疆域,億兆的人口,每次秋闈所取人數,也僅僅隻有兩萬三千八百名,這是整個大唐王朝的基石,如今張家今年有六人榮登紅榜,張家自然高興異常。
在大唐王朝考中童生後,今後會有什麽樣的前程暫且不論,單單拿免除徭役一事說項,這對於張家來說,那就是相當了不得的事情,畢竟這裏所指的免徭役,可不隻是中榜本人,其覆蓋範圍卻是不包括他在內的足足六人之數,之前是指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後來就演變成了,具有血緣關係的六人就行,如此就更具有可操作性了。
因此,張家雖為一縣豪族,可是如今在減免徭役一事,又添加三十六個名額,這件事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滿堂喝彩,不過他們之所以這麽高興,其最終的原因,還是與利益分配有關,蛋糕越大就算占有份額不多,卻也足夠吃個肚圓,如此他們現在的狀若瘋狂的行為也就不難理解了。
而關於此事如何分配,也早已定下規矩,自然就少了一些無謂的爭執,盡管嫡旁兩係之中的某些人,依舊心懷不滿,可這場“盛宴”
最終還是圓滿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