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隔著淚眼,也能看見她眸光裏閃動著的陰冷。
意意心裏咯噔一沉。
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放了。
好死不死的,全場就她一個人是站著的。
那麽突兀,也十分打眼。
蕭靜婷看向她時,她還迷茫的左右瞄了一眼,扶著椅子想要坐下來,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有人卻偏不讓她如願。
蕭靜婷已經衝了過來,隻是在半途被白宛如攔了下來,她最先反應,讓酒店的工作人員開始疏散賓客,視頻也已經被切斷了,大廳內亮如白晝,澄明的燈光下,所有人譏諷嘲笑的臉色毫不遮掩。
看在蕭靜婷眼裏,簡直恨得咬牙。
她不管不顧的衝到意意跟前,厲聲問:“是不是你做的?”
意意反指了下自己,“我做什麽了?”
蕭靜婷頭上的白紗被自己激動中扯落,臉上的妝都哭花了,兩條蜿蜒的黑色淌了下來,十分的滑稽可笑,她抓著意意的手,破口大罵:“蕭意意你這個賤人,就知道你不會甘心的,用這種手法來陷害我,你以為你就能達到目的了嗎,把我的婚禮破壞成這樣,你以為南昀就會要你了嗎,不會!你是他不要了的,你才是他不要了的爛貨!”
意意丟開她的手,掃了一眼台上的男人,隨即被自己驚到,她居然會期望南昀能護著她,就像以往她受委屈那樣。
幸好隻是一眼,她很快反應過來,卻又偏偏是這個空檔,讓蕭靜婷衝了上來,提腳便在意意腿上踹了一腳,恨聲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毀了嗎,你做夢!”
蕭靜婷完全瘋了,她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意意身上,抓著她的雙肩往後推,意意後退的勁收不住,隻能被動的任由擺布,後背撞到了香檳塔,沁涼的液體,透過單薄的禮服沁到了皮膚上,她身子晃悠著,手往後按,想找支撐力,卻按到了一手的碎渣。
愣神的間隙,眼見著蕭靜婷的巴掌就要落下來。
意意來不及擋,隻能認命的閉眼。
然而,意料當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
她眼睛稀開一條縫,忽然愣住了。
南昀掐著蕭靜婷的脖子,將她雙腳提了起來,疾步往前走,架著她,用力的抵在了牆上。
他冷冷的看著蕭靜婷,眼窩內黑沉,沒有一絲溫度,“我問你,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蕭靜婷早就嚇得麵色慘白,梳得漂亮的新娘頭早就被扯亂了,聽見他的問話,忽然便懵了,含著一雙淚眼看他,“你該不會,懷疑……”
“不是懷疑。”南昀手上緊了一分力,虎口掐著她的脖子,掐得又狠又厲,“說,誰的?”
見狀,白宛如和蕭振海齊齊圍上來勸,白宛如都快哭了,視線緊盯著蕭靜婷漲紅的臉色,生怕南昀衝動之下,就這麽掐死她。
這場聲勢浩大的聯姻,已經是狼狽收場,如果再弄出人命……
蕭靜婷嗆咳不止,委屈的落淚,“南昀,你相信我,孩子……孩子是你的……”
南昀哪裏會信,她很怕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
以為攀上了南家,從此就能飛上高枝,可現在,她已經成了笑話,即便孩子不是他的,她也要咬死了。
正慌張無措間,她低頭瞥的一眼,看見蕭意意的手,還被她拽在手裏。
剛才被南昀掐著脖子時,她根本就沒把蕭意意的手放開,以至於蕭意意此時還在她身旁。
她立馬嫁禍:“是她,南昀,你相信我,一定是她陷害我……”
意意身子在打顫,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紮著冰渣的掌心在隱隱作痛,愈發的抵擋不住那陣痛感,她臉色漸白,被這群人吵得頭腦發暈。
“我怎麽陷害,讓你懷孕的人還能是我不成?”
“你!”蕭靜婷眼見下不來台,揚手就要打她巴掌。
這次意意已經有了防備,手剛要抬起去擋。
忽然間,腰上多了一股力道,裹著她跌入溫暖的懷抱。
男人凜冽的氣息夾帶著清冽的煙草味,徐徐的鑽進鼻息裏,獨有他那種矜貴威壓的氣質,黢黑的深眸直視前方,麵無表情,但卻森冷至極。
他抬起的手臂橫在意意頭頂上方,恰好擋住了蕭靜婷沒能落下來的手,側身站立的角度,完好的把意意攬在懷裏護著。
“蕭家的家教,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他薄唇輕啟,語聲涼薄,視線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南昀身上,黑眸瞬的一斂,“要管教妻子,關起門來管教,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南昀鬆了手,眼神敬畏的看著來人,“四叔,您也看見了,是她……”
“她和別人睡了就是睡了,你能怎麽樣。”
“四叔,您怎麽幫著外人呢!”
“我幫我侄媳婦說話,怎麽算是外人了。”
南昀一怔,隨即咬牙道:“這場婚就是鬧劇,我不結了!”
一聽他說要悔婚,除了意意以外的蕭家人立即慌了手腳,能攀上南家這門親事,對蕭振海來說,和天上掉餡餅沒什麽兩樣,這段日子,打著南家的旗號,的確是受到了許多方便和好處。
若是悔婚,蕭家和不僅淪為笑話,蕭氏也會受到牽連。
蕭振海怎麽會甘心把這位金龜婿放走。
“阿昀啊,你和靜婷都已經領證了,這婚,不能說不結就不結的啊。”
南昀嫌惡的低吼:“這種髒東西還想往我南家塞,你想得倒美!”
蕭振海被嗆,臉色青黃不接,平時哪裏有人敢給他這種氣受,可偏偏,這口氣,他還真得受著,還不能發作。
“四叔,我這就走,您幫我做善後。”
南景深薄唇輕輕掀了一下,“好啊。”
南昀臉色好看了些,脫下西裝甩在地上,看都懶得再看一眼,抬腳就要走。
然而,身後一道清冷的男聲,瞬間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顧衍,安排車,送靜婷去南家。”
南昀腳步一停,回過身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南景深,“四叔,您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