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討厭,討厭鬼
“素素,我說的這些話,是發自真心。”
殷素素笑容更加涼薄了,“把熙熙當成養女,也是發自你真心的?”
他深眸淺眯,“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讓步。”
“是啊……”殷素素迎上他的目光,清透無暇的眼眸平靜得如毫無波瀾的水平麵一般,唇角勾起的諷刺卻仍舊顯出了她處在怒火中心的情緒,“我是該慶幸。”
“南謹言,你憑什麽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該是你說了算。”
她雙拳緊握,站起身來,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便要離開。
男人眉心一跳,額角的青筋緊繃得綻起幾根,側身望著她的背影,語聲徒然冷如寒冰,“你還要我怎樣,你我都清楚,在你懷上熙熙之前,我們沒有到最後一步。”
殷素素身形一僵,搭在門把上的手頓住了。
“如果熙熙是你親生的,今天說的這些話,你該有多後悔。”
她捏緊了門把,重力的往下按壓,推門便出去了。
門沒關,敞開著,外間走廊的光亮很足,但卻讓他覺得,那隻是一個空洞。
南謹言沒有追上去,他抽出一根煙叼在唇上,啪的一聲點燃,身子坐進沙發裏,仰著頭,夾著香煙的那隻手在眉心上用力的按著。
那些話在他心裏盤了許久了,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上次殷素素中槍傷,他就打算要說了,卻被她開口便是諷刺的話給壓了回去。
今晚算是一個很好的時機,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一腔的熱枕,被冷水澆得毫無聲息。
究竟是殷素素已經變了,還是他對這段感情,僅僅隻是存在著一絲執念?
……
南景深驅車出了別墅,車速很緩,車頭遠燈照射出的亮光驅散了一路的黑暗,男人一雙黑眸,在路的兩邊逡巡著,不放過一點可疑的人影,終於在車子開出第二條柏油馬路的時候,找到了人行道上緩慢行走的嬌小身影。
他提了車速,開到前方兩米的位置停下,下車,欣長的雙腿徑直的朝著意意的方向走過去。
意意在看見黑色車身的邁巴赫的時候,就知道是他,整個人站定在原地沒動了,當南景深一步步走來時,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竟立即轉了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才跑出幾步,就被男人輕鬆的追趕上了,扣著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去。
“跑什麽?”
意意掙了兩下,把他的手給甩掉了,看也沒看他,就要走。
南景深眉眼更厲了,將她拽進懷裏,抬起大掌在她身上打了一下,“鬧什麽鬧,不等我就走,要造反啊!”
意意被他一雙鐵壁箍得緊緊的,心裏緊澀著發疼,眼眶裏氤氳出了一層濕意,仰頭瞪著男人,“我等你做什麽,我跟你一塊,不是會壞了你的好事麽!”
南景深看著眼眶紅紅的小丫頭,鼻尖一小點的緋紅,顯然是一路都在哭著。
“什麽叫壞我好事?”
意意聲音哽咽,“自己心裏不是清楚麽,還要我再說出來……”
她一根根的掰開他的手指,聲音裏打著哭腔:“討厭鬼,討厭,討厭……”
意意心裏堵著氣,又是委屈又是吃醋,來之前有多麽的期待,就被老爺子的態度傷得有多麽的深,還有南景深,他和溫倩如待在一塊兒,怎麽就有那麽多說不完的話,連她走開了好久也沒發現。
意意從別墅裏出來的時候,特意翻看了一下手機,她離開壽宴現場的那段時間,南景深沒有打給她一通電話,壓根就沒有找過她,虧得她還一個人跑去藏著,心想著自己把情緒調整好了就回去,可他呢,就算是出現在麵前,也是和那個溫倩如一塊出現的。
意意覺得自己是該吃醋的,尤其想到蕭靜婷說的話,那位溫倩如是南家已經定好的,給南景深找的妻子,門當戶對……
若論這一點,意意是沒有任何地方能夠配得上南景深的。
這麽一想,她心裏便越加酸楚,掰他手指的力氣用得很大,渾身的勁全到卯足到手指尖了。
“意意,你再鬧,四爺可要發火了。”
她指尖蜷了蜷,心下一怵,而後便是鋪天蓋地的委屈漫了上來。
“那你發火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發我的火了,我……我不在乎。”
男人冷冽的眉宇間凜出了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手再覆上去,將意意的手腕給扣實了,“心裏憋著事就跟我說,別沒頭沒腦的無理取鬧。”
意意頓了頓,眼眶裏的濕意更甚了。
半垂下的眸子裏,眼瞼蓋得很低,擠壓到了眼睛裏包著的淚花花,視線已然模糊。
她咬著唇,堅持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這次他沒有再捉她,意意脫離了他的掌控,往後站了幾大步,“我就是無理取鬧了,就是鬧了……”
意意混著哭腔的嗓音,囫圇說了兩句話後,轉身就要走。
男人蹙眉,刀削般的臉廓線條驟然冷了下來,黑眸迸出了一絲威懾,“再敢走出一步試試!”
意意身子一僵,回過身來。
“敢走,就再也別回來。”
意意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了,心裏直打鼓,耳邊都能聽見自己“咚咚”著跳得迅疾的心跳聲。
她雙腳紮在地麵上半響,最終轉了身,生怕他會再開口說什麽,從疾走,變成了跑。
南景深站在原地,看著她,那雙深黑的眸底,熠出了火苗來,腮線冷硬的突了突。
他沒去追,而是走回車子,大力的摔上車門,一腳將油門給轟到底,邁巴赫子彈一般躥了出去。
南景深開車回了別墅,家裏燈火通明,他一身的寒氣,把迎上來的胡伯等人都給嚇愣了。
男人擺手,叫所有人都退下了,他進門後脫了西裝外套,甩到玄關的鞋櫃上,疾步走到廚房去倒了杯清水,一仰脖子搬空,杯子重重的倒扣在托盤裏。
他氣得不輕!
人走到沙發上坐下,雙手抱臂,從煙盒裏抖出一根香煙點燃,半仰著頭,將領結粗暴的扯下,解開了襯衫最上的兩顆紐扣。
他坐著等,倒是要看看,蕭意意什麽時候回來,他再慢慢的收拾她。
平時寵得狠了,居然給他慣出了一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