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有氣,有怨,也有委屈
意意拎著兩塊打包好的抹茶蛋糕,跟在南景深後麵。
他沒有將車停進車庫裏,這種街邊的甜品店,街邊上是有臨時泊車位的,南景深想著反正是接到意意了就會走,就把車停這兒了,絲毫不在乎別人看到這輛價值幾千萬的邁巴赫停這種位置上,有多麽的驚訝。
“把甜點給我,我先放車裏。”
意意走著走著,一直低頭看著腳下,不小心就撞到了南景深懷裏,他順勢將她摟住了,摟得很自然,輕輕的扶了一把,“小心點,走路要看路。”
意意聳了聳鼻子,“我哪知道你會突然停下來嘛。”
“就你理由多。”
南景深寵溺的掐她一把,騰出一隻手來,從她手裏將蛋糕接了過去,另一手摟著她,生怕她再這麽迷迷糊糊的,索性半抱著一塊去車子旁,把甜點放好後,南景深記得周圍就有一家拉麵館,距離這兒也不遠,索性就步行過去。
拉麵館的裝修全是日係的,分許多小包廂,但幾乎沒有食客把門關攏,兩扇推拉門都敞開著,跪坐在蒲團上,安靜的用餐,說話也是小小聲的,很禮貌,店裏放著讓人情緒舒緩的小調。
意意很快選好了位置,她平時很少吃辣的,跟了南景深後,因為他從來不沾辣,所以在家裏的餐桌,幾乎見不到什麽辣味的菜,久了不沾,漸漸的也就覺得味道淡了,可今天忽然想吃,而且是很辣很辣的那種,她看了一遍餐單,最辣的估計就是牛肉麵了,意意讓服務員多給她加些辣油,等麵端上來之後,意意嚐第一口,還沒吃出什麽感覺來,正好手邊就有辣椒油,她舀了兩勺放碗裏。
南景深什麽都沒說,他麵前擺著一碗清湯麵,手裏一杯茶,靜靜的看著意意吃。
才幾口下去,意意很快就上臉了,她感覺辣味都已經逼到喉嚨口了,臉頰也吃得紅彤彤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兩片嘴唇隻要一沾到一塊,就感覺火辣辣的。
意意抬起手,瞪大了眼睛,在臉旁扇了扇,她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吃辣的程度,被辣成這樣,卻由衷的說了一句:“爽!”
南景深笑意很淡,更多的是心疼,他的小東西倔強得很,當她不願意對你露出脆弱的那一麵時,不能逼著她,隻能等她自己什麽時候想放軟了,才能夠讓你看見,很顯然她現在是繃著的,而且情緒很不好。
南景深並不知道今天她去見蕭家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從她一係列犯傻的行為上來看,結果總不會是好的。
她心裏有氣,有怨,也有委屈。
其實意意很聰明,她在借助外界的事物,讓自己轉移注意力,起碼那些個憋在心裏的複雜感情能夠有一種另類的宣泄出口。
南景深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邊上,輕輕放下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喝點茶水,解辣的。”
意意擺擺手,她正在艱難的咽下嘴裏那口麵,吞下後才有空說話,可聲音裏摻雜了被辣著後的喘息聲,“不要不要,解辣就沒意思了,辣的拉麵就應該這麽吃。”
南景深彎了彎唇角,棱角分明的五官上盡皆是柔和的模樣,“確定不要?”
意意瞄了兩眼淺橙色的茶水,真的很有吸引力啊,喉嚨裏忽然又衝上來一股辣味,她顧不得說話,趕緊在眼睛旁扇風,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居然眼淚都給辣出來了。
算了,不能太虧待自己了。
意意端起茶水,一口給喝了,喝完了把杯子遞到他麵前,“還要。”
南景深立馬給她倒了一杯。
剩下的半碗麵,意意是混著茶水一塊吃的,果然感覺要好很多,已經不是辣得完全不能下咽的程度了。
意意還想挑戰一下湯汁的,可看著麵上浮著的辣椒油,紅澄澄的,燈光的映襯下都發光了,她舔舔唇,想想還是算了,實在沒有這個勇氣。
吃也吃了,辣也辣了,出了汗,流了淚,她感覺好多了,至少心頭已經不是那麽鬱結了。
可回去的一路上,意意忽然沉默下來,全程偏頭看著窗外,頭仰靠著座椅,和睡著了似的。
車子一開進家門,意意就動了動,等車停穩之後,推門便下車了。
夜裏風涼,這個角度的風是經過前院裏的小湖泊的,感覺這風從水麵上過了一遍,吹到身上透冷透冷的,剛才在車廂裏一直暖著,這會兒被冷風一吹,意意立馬沒有骨氣的縮了縮脖子,扭頭就去找南景深,一猛子紮進他懷裏去。
南景深恁是被她給逼停了腳步,沒有停頓的,長臂立時摟住了她的腰身,醇厚瓷實的嗓音從頭頂落下來,“怎麽了?”
“冷。”
意意咬著牙,往他懷裏更靠近一些。
南景深展開西裝外套,將意意給裹了進來,衣服很長,蓋住了意意大腿根以上的位置。
他微俯下頭,薄唇在意意的臉頰上挨了挨,確定她的溫度並不低,隻不過是覆了一層冷霜。
南景深自然的親了她一口,“現在還冷嗎?”
“不冷了,暖和多了。”
意意懶懶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距離挨得太近了,她將南景深身上的味道都聞了個遍,下午在他身上聞到的消毒水味道已經很淡了,可這東西本來就帶有刺激性,留在他身上久久不散,被意意挑出來聞著了,眉頭立馬就攥起了。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嗯?”南景深低低的發了個疑惑的鼻音,緊跟著說:“什麽味道?”
“消毒水的味道。”
南景深抬起一條手臂,正要去聞衣服,聽到意意的話,動作莫名就頓住了,身形略微的有些僵,然而轉瞬,就又放鬆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去了一趟醫院,可能是那時候染上的。”
意意瞬間從他懷裏抬頭,“你去醫院做什麽?”
“去看望一個朋友。”
意意能想到的隻有傅逸白,不過南景深去醫院,不應該每次都是見傅逸白的,他們幾個私底下的聚會也很多,沒必要工作的時候去見。
那麽就是病人了。
“見著了麽,誰生病了?”
南景深眼波微微一凝,他竟覺得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