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傅逸白臉上的胡茬
“我真的隻是備案,你還特意跑回來檢查,今晚上真的不會加班的,怎麽對我那麽不放心。”
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裏,殷素素自然是能夠感覺到存在感的,可她手上正忙著,再加上來的人是意意,壓根就沒往別的地方想。
意意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似乎殷素素是怎樣的語氣,她也沒有心思去揣摩了。
滿腦子都是坐在輪椅上的文依婉。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文依婉對她的態度很友好,卻友好的讓人覺得負擔,卻又覺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她越是態度和善,意意就越覺得心裏有愧。
也更加的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特別是文依婉說的那句——
她在國內無親無故,隻有意意肯幫她一把。
多麽淒涼。
仿佛被全世界都拋棄了,所以即便幫助她的人是前男友的老婆,她也會感恩戴德。
殷素素半響沒等到意意的聲音,平時這丫頭一出現,都是嘰嘰喳喳的,哪怕做治療的時候也閑不住那張嘴,現在居然安安靜靜的,很反常啊。
她終於抽出時間去看意意一眼,眼神恰恰挪不開了,輕易就能看出意意滿是心事的臉色。
“意意,你怎麽了?”
意意沒理她,可在殷素素看來,像是壓根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仍舊兀自發著呆,她又試著喚了一聲:“意意?”
稍稍提高的音量,總算是把意意神遊的思緒給拉扯回來了。
“啊?”眼神飄忽了幾陣,意意才得以正眼看向殷素素,“你在叫我麽?”
“我都叫了你好多聲了,怎麽了你?”
殷素素放下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直接朝著意意過去,“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她是醫生,第一主觀意識便是往身體健康上考慮。
意意這才意識到自己發了好久的呆,“沒什麽,我走了一圈,都到門口了,發現手表落你這兒了,就回來拿。”
“你看你粗心大意的。”
殷素素輕責的看她一眼,美眸裏含著無奈的笑意,她走回辦公桌,拿起意意丟下的那塊手表,“在這兒,我給你收著,發現得晚了,以為你已經上車走了,反正我晚上也要回老宅,打算帶回去的。”
意意瞥到殷素素遞到跟前來的白色手表,眼色閃了閃,抬手將手表接過,借著低頭戴表的角度,正好調整自己眼裏的慌亂,也緩一緩心內的震撼。
“我還沒來得及走呢,我自己回來拿一樣的,反正也沒多遠的路。”
“你再檢查檢查,看還有沒有什麽東西落我這兒了,免得待會兒突然想起了,又回來一趟。”
“哦。”意意怔怔的應了一聲,當真翻開自己的包檢查,情緒上仍舊是心不在焉的,仿佛這樣的舉動也隻是在殷素素的提點下機械進行的。
找了找後,覺得包裏的東西都完整,意意把包扣好,“沒有了,都在這兒,那我先走了啊。”
殷素素點點頭,這個時間,的確不好多留她,“你自己回去的路上小心點,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好。”
意意牽強的應了,轉身便走。
人一走出門外,腳下的速度便慢了下來。
被殷素素岔了一陣之後,意意腦子裏居然還是文依婉,她甚至在檢討自己,當時該不該就這麽把文依婉扔醫院裏不聞不問了。
當日文依婉放低姿態求她去保險櫃取證據,意意也拒絕了,卻忽略了文依婉的前夫是多麽心狠手辣的一個人。
醫院……
未必是安全的。
不知道文依婉身體那麽糟糕的情況下,還有沒有被她的前夫為難。
意意心事重重的站在電梯前。
等電梯的人很多,第一趟電梯擠滿了人,意意不大想進去,就主動的往後退了幾步,等著第二班電梯。
“傅醫生,明天的手術您也要推掉?”
“推!”
“可是……您已經半個多月沒有上過手術台了,還經常上班時間喝酒,院長都已經警告過您幾次了,要是再這麽下去……”
“哪那麽囉嗦,我不做就不做!”
走廊拐角傳來了爭執聲。
意意不想偷聽的,可是說話的人聲音太大,再加上第一句話就提到了“傅醫生”,也就下意識的聽了下去,據她所知,這家醫院裏好像就一個姓傅的年輕醫生。
當聽到那把熟悉的嗓音時,意意立即就往側邊看去了。
和她想的一樣,說話的人是傅逸白,可他的口氣的確算不上好,凶凶的,有種自暴自棄的意味,聲音也沒有多少力度,他走路踉踉蹌蹌的,從牆後跌了出來,身旁一個助理打扮的人扶住了他,才沒有讓他摔倒。
“傅醫生,您怎麽又喝這麽多啊,要是讓院長看見了可怎麽辦!”
那助理急得火燒眉毛似的,就差跳腳了。
可傅逸白並不接受人家的好意,把人給拂開了不說,口氣也不善,“看見了就看見了,我怕過誰!”
完全是自暴自棄的口吻。
意意詫異得很。
平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傅逸白,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臉上慣常會有的雅痞也不見了,整個人就透露著兩個字:“頹喪”。
要不是親眼見到,意意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是傅逸白,她這個月可是請他吃了好幾次小吃呢,就是為著意意偷偷的把殷素素的病人塞到他那兒去的事情,每次見麵他不都是會開玩笑的麽。
這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麵,著實把意意給嚇壞了。
而且……什麽叫快一個月沒有上過手術台了。
“傅醫生。”
正在思忖間,傅逸白和他的助手也朝電梯這兒走了過來,避不可避的要撞見,意意坦蕩的叫了他一聲。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熟悉人的聲音,傅逸白渾身狠狠的一震,頃刻間收住了剛才對著助理時的潑勁,腳下的步子一時沒有收穩,差點撞了過來。
意意伸手想要扶他一把,可傅逸白提前扶了一把牆,勉強站穩了,他人沒事,可手裏攥著的A4紙掉了幾張。
意意一時間的注意力不在那些紙上,因為她看見了傅逸白臉上的胡茬。
那是沒有被修理過的模樣,略顯滄桑狼狽,認識這麽久以來,傅逸白出現在意意麵前,都是修過邊幅的模樣,精致又儒雅,可現在那樣的氣質全然沒有了。
渾身上下隻剩下了——
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