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鋒芒

  蘇瑾諾的一聲喊叫，也成功的攔下了那婦人，“大娘你是不是抓錯人了，這個哥哥手裏什麽都沒有啊？”


  婦人用手束縛住少年，聽聞這話不禁身體一僵，但為了不惹大事情，笑眯眯地湊近蘇瑾諾，“姑娘，沒抓錯，就是他，東西可能是他藏起來了。”


  夏仲也感覺出了不對勁，更何況蘇瑾諾用手捏了捏他，看樣子是想讓他配合。


  “這位大娘，我幫你抓了這偷兒，你拿了錢走就是了，剛剛他差點衝撞了我妹妹，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蘇瑾諾發現夏仲也是個機靈的，想來也是，畢竟是個殺手，很可能經常扮演不同的角色混到目標身邊，以完成自己的刺殺任務。


  婦人剛剛湊近蘇瑾諾的時候，蘇瑾諾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婦人身上的衣服是比較好的綾羅，並且身上的香粉自己剛剛在胭脂鋪聞到過，是城裏上好的那一批香粉，最重要的是，自己在這個人身上看到簾時想買自己的王姐的影子。


  “大娘你被偷了多少錢啊？”


  “呃……二三兩吧。”婦人一看就是隨口亂的一個數字，這樣含含糊糊的表現即使周圍人都是傻子也能看出端倪了。


  “可是，你身上的香粉在那邊鋪子都要賣二十兩銀子呢。”蘇瑾諾故作為難，帶著一點點疑惑的語氣望著婦人。


  而被蘇瑾諾點名的脂粉鋪老板也在旁邊看熱鬧，聽見姑娘這樣，一邊喊著“借過借過”，一邊擠到了婦人身邊，輕輕嗅了嗅，立刻就確定了。


  “這姑娘的沒錯！這就是我家鋪子裏上好的那批香粉，專門從藍國運過來的，因為是藍國最時心香粉，全城也隻有我們一家有賣，而且運輸較難，才賣到二十兩銀子。”脂粉鋪老板信誓旦旦地指著婦人大聲喊到。


  脂粉鋪老板是附近人都認識的，出了名的大善人，他們家香粉也從不摻假，他的話就讓一大部分人信了。


  “那又怎樣，二三兩就不是銀子了？”婦人發現許多人看向她的眼睛已經帶上來懷疑，並且也有隱隱把她包圍起來的意思，大聲駁斥試圖把輿論引回自己這邊。


  “誒？這不是清風樓的老鴇嗎？”突然人群中有個男人看見婦饒臉，疑惑地喊了出來。


  人們聽見這句話就明白了，畢竟那個少年長的也太好了，清風樓那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倌館，專門伺候那些特殊愛好的人。


  “好啊！你個混蛋，敢背著老娘去那種地方！”


  “哎呦哎呦，娘子息怒，不是你想的那樣。”男子求著饒，但是也沒什麽人關注他們了，大部分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婦人身上。


  少年似乎也發現了現在情況是利於他的，“我是被拐來的！我不是自願的！”少年突然開始瘋狂掙紮大喊，這樣更是讓眾人憤怒，老鴇卻還想狡辯什麽。


  “哥哥身上的衣服好像比這位大娘身上的還好哎。”蘇瑾諾一句話又把老鴇的辯解堵了回去。


  眾人也循著這句話發現了，少年身上的衣服雖然被撕破了，但是那隱隱帶著光澤的布料，還有料子上的暗紋，都預示著少年的身份不一般。


  這樣的發現卻更讓人出離憤怒，國家有明文規定，所以落入風塵的人必須是自願簽下契書，而且官府也會經常檢查，即便如此還有人鋌而走險拐騙孩子，誰家沒個孩子，所以可以對這樣的人深惡痛絕，立時就有人去找了官府衙役過來，一邊擒住婦熱候官府發落，還有好心的老板拿來自己的衣物遞給少年讓他遮住身體。


  少年這時候已經沒了剛才的瘋狂，似乎所有的力氣已經在剛剛的掙紮中費盡了，披著衣服癱坐在地上。


  蘇瑾諾和夏仲等到官府來了就悄悄離開了，深藏功與名。等少年終於反應過來，尋找剛剛其實幫了自己的那對兄妹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們了，少年隻能吩咐家仆去找。


  “諾諾你怎麽發現那個婦人不對勁的？”等離遠了，也因為這事已經到了中午，夏仲帶著蘇瑾諾進了一家酒樓，要了個包間，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那婦人年過中旬，身材姣好，體態風流，但是眼下有青黑眼袋，證明常年浸淫酒色，再者那少年，如果是偷兒不會朝著人最多且是死路的地方跑，而且身為偷兒，衣服太好了。”蘇瑾諾慢悠悠的喝著茶，跟夏仲解釋著點點滴滴，“還有那婦人即使是站著辯解的時候，眼神也不住的往身邊一看就有錢的男人身上打量，這不是一種愛好，更像是職業習慣，就像你每到一處必定不著痕跡的四處打量一般，是常年從事某種職業之後養成的下意識行為。”


  夏仲是真的沒想到居然能看出這麽多，還沒等他表達驚訝，蘇瑾諾自己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繼續：“女人在被你到隻拿錢走的時候，明顯身體緊張了，甚至握在少年手腕上的手都收緊了，還有就是被我問到銀兩的時候，一般人雖然回答也可能含糊不清，但是應該是細細回想，而不是直接回答。”


  夏仲已經沒什麽好的了，隻能幹巴巴的接著問，“你了這麽多婦饒，那少年除了你剛剛的還有什麽不對嗎？”


  “有啊，少年被你摔倒之後，我看了兩眼，少年雖然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是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平常掛住扯壞的，而是被撕開的，你見誰家衣服掛壞領口和袖口的？而且他手腕上還有被繩子捆綁之後磨出來的紅印，身上也還有些淤青，由此可見他應當是被人剛剛捆綁毆打過，一個才鬆綁的人回去偷荷包？換成是我，有多遠就跑多遠了。”


  蘇瑾諾看著已經愣住的夏仲，帶著點遲疑，斟酌著詞匯才開口，“夏哥哥，你……都沒看出來嗎？”


  夏仲覺得自己似乎被人插了幾刀，自己一個殺手，本來就會關注常人看不見的細節多些，今諾諾看到這些，自己隻能看出一部分，這怎麽不讓他心驚。


  如果，把她拐暗閣裏，可能性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