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兵來將擋
沈明珠重重的點頭，“嗯，這隻是象征性的收一點錢。村長還得跟大夥強調一下，我們蔣家捕魚，並不觸犯吏法，他們就是告上官府都沒用的。我們願意告訴大家，象征性收點錢，這隻是不想涉及人情，買賣買賣，你情我願，一清二楚的，我覺得這樣最為妥當。”
蔣山和蔣河聽到這裏，終於知道蔣宸為什麽這麽淡定了？
怕是今天這情況，他早已預料，並且已經私下和沈明珠商量過了，現在這些說辭，就是他教沈明珠的。
有這種感覺的人，不僅是蔣家兄弟，連柳梁也是。
他也覺得能有這個想法，這種說辭的人，十有八、九是蔣宸。
“行！我會轉達。”
“村長。”
“蔣宸媳婦，你有什麽要說的，直說無妨。”
沈明珠點點頭，“村長，我沒有別的，隻是這事麻煩村長了，我想說聲謝謝。我上午留了幾條魚，做了一些魚丸，我給村長裝一些帶回去嚐嚐。”
說著，她去廚房裝魚丸。
大概裝了兩三斤，直接給了一大半，王氏瞧著都暗暗心疼。
沈明珠提著魚丸回到堂屋，順便告訴柳梁魚丸怎樣煮著吃，然後就功成身退了，回院裏繼續磨刀。
柳梁看著那一顆圓圓的魚丸，笑著朝蔣宸豎起了大拇指，“蔣宸啊，你這個媳婦真是個妙人啊，娶得好，瞧著做事分寸感十足，自她嫁進蔣家門，你們家一日一日好了起來，梁叔真的為你高興。”
“剛才聽著你要參加明年的春試，那你可要多加努力，好好在家溫習。有什麽需要你梁叔的地方，你直說，那些人如果敢天天來擾你讀書溫習，梁叔第一個不允。”
村裏出一個童生不容易，再考一個童生，一個舉人，最後能出來一個朝廷官員，那可是整個村都臉上有光的事。
他這個村長也就更有麵子了。
柳梁一直就看好蔣宸，經常歎蔣家日子艱難，耽擱了蔣宸。
蔣宸朝他拱手，“那阿宸就多謝梁叔了。”
“這是應該的，你好好養身體，養好傷，這才能好好溫習。”柳梁今天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多逗留了，他起身，“我先回去了。”
“梁叔，我們送送你。”
“不用不用！”
“梁叔，請！”
從柳梁出家門時，就有不少村民盯著他的行程，見他進了蔣家院門，外麵就一直有人徘徊等著結果。
蔣宸送人出門時，目光淡淡掃過附近。
“梁叔，有時間過來坐。”
“好！你們回去忙自己的吧。”柳梁笑著點頭，掂了掂手中提著的魚丸，一臉滿足。
蔣山往附近看了一眼，眉頭皺得緊緊的，“三弟，這些人真的是……”
“大哥，我們回去再說。”蔣宸一臉淡然，“既然已經說好了，咱們也不必覺得憋屈。”
二人點頭，跟著他一起進院門。
蔣宸的目光在磨刀霍霍的沈明珠身上掃過，一個沒抬頭，一個沒說什麽，二人各做各的事。
堂屋裏，蔣河忍不住的問：“三弟，咱們就這麽把生計給出去了？”
“嗯，這事沒有別的辦法，我們不給出去，日子久了，他們也能知曉。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麽要做壞人？何不做個人情，順便拿點銀子回來？”蔣宸點點頭。
沈明珠有這樣的決定，肯定是因為預料到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這樣的事，對於前世後期的人精沈明珠，不算是事兒，可卻是前期的沈明珠絕對做不到的。
蔣宸對沈明珠越來越好奇了。
每次感覺她與自己一樣時，內心又會傳來反對聲。
因為太多不同了。
現在的沈明珠就是一個謎，讓他很想打開這個謎底。
蔣河不死心的問：“隻能這樣？憑什麽啊，他們太過分了，我們好不容易有一個生計，他們就眼紅想瓜分。”
蔣宸看著他，暗歎一口氣。
他這個二哥還需要打磨，眼光淺了些。
這件事上，他遠沒有沈明珠通透。
“二哥，你放寬心吧，明珠做這樣的決定，一是為了蔣家，二是為了我，三嘛，她一定有其他的打算。”
“三弟妹還有別的生計？”蔣河一臉欣喜，“三弟，三弟妹跟你商量什麽了？”
“她沒說什麽，不過，我相信她有。如果她有什麽想法，大哥和二哥配合著就行，如果有什麽異處，你們再跟我說說。”蔣宸考慮再三，決定先看看沈明珠的打算，相處久了，再善於偽裝的人，也會有露出破綻的一天。
蔣河點頭，“行！”
蔣山穩重一些，他擔憂的看著蔣宸，問道：“三弟，你是不是還懷疑三弟妹她另有目的，並非真心要在這……”
“大哥。”蔣宸製止他再說下去，“我隻是覺得她的前後改變太大了。”
對此，蔣山和蔣河也深有同感。
那邊，村民半道就忍不住的向柳梁打聽結果。
聽到柳梁說蔣家鬆了口，一個個都高興壞了，仿佛看到了一桶桶活蹦亂跳的魚，一串串的銅錢。
美夢剛開始做，突然聽到要學編魚籠一百文，魚餌一百文，他們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像是被人兜頭倒了一盆冷水。
美夢瞬間就破了。
“村長，他們怎麽能這樣？”
“他們怎麽不能這樣了？”柳梁不客氣的看著貧婪的村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眼紅病犯了。那可是人家的生計，人家的本事，憑什麽無條件的教你們？說句不好聽的，吏法上沒有哪一條說他們不能捕河裏的魚，你們真要眼紅，你們找官府去。”
眾人聽著，不禁有些尷尬。
可想到要花錢，又很不舍。
“村長，這事你答應了？”
“我答應啊，你們臉皮厚，那是你們的事，我可做不出那種不要臉皮的事。你們也不想想，蔣宸明年就參加春試，若中了童生，你們這般欺他家，你們將來如何在他麵前自處？”
柳梁的語氣很重，一臉不悅。
今天他上蔣家，可以說是被這些人逼著去的，心裏早就不待見這些人了。
趁著眾人麵麵相覷時，柳梁又道：“你們也別眼皮子那麽淺，買賣買賣，你情我願，一不欠人情，二不得罪人，三還能掙錢。人家隻收這點錢，完全是看到鄉裏鄉親的份上，你也不想想，人家一天賣魚能掙多少錢？他們缺一二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