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劍指中原100
“豈有此理,那孫權就一毛頭小孩,何德何能,能領江東大事。”
回到孫府孫悅憤憤不平,論才華,論戰功,我孫悅都甩他孫權好幾條街,那些人真是瞎了狗眼,才會擁立孫權為主。
孫羌高坐上位,閉目不言,任由孫悅在一旁抱怨不停。
良久,隻見孫羌緩緩睜眼,對下位坐著的淩雲問道“這件事,先生可有良策?”
淩雲隨意的吃著水果,笑道“孫權繼位也不是壞事,如今江東局勢不穩,又有荊州劉備環繞,就讓他去解決掉這些麻煩,等江東安定了!再找機會做掉他不就得了!”
孫羌麵露狠色,既然孫策都已經被他殺了,再多殺一個孫權又有何妨?
孫羌想了想,又對淩雲問道“先生設計陷害劉備,他們真的會上當嗎?”
淩雲自信一笑“會的,你放心吧!”
果然沒過幾天,荊州派來使者,說是來追悼孫策的。
這還得了?你劉備殺了我家主公,現如今還貓哭耗子假慈悲,還敢派人來江東,這不是找死嗎?
於是群臣紛紛磨刀擦拳,欲將諸葛亮殺之而後快。
這時孫權將眾怒壓了下來,言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並派魯肅前往迎接。
魯肅在館驛中見到孔明,好心囑曰“今見我主,切不可言先主之事。”
孔明笑曰“亮自見機而變,決不有誤。”
於是魯肅乃引孔明至幕下,見張昭、顧雍等一班文武二十餘人,峨冠博帶,整衣端坐。
孔明逐一相見,各問姓名,但卻無一人理會。
孔明施禮已畢,安然自若的坐於客位。
張昭等見孔明豐神飄灑,器宇軒昂,料道此人必來遊說。
於是張昭先發製人,以言挑之曰“昭乃江東微末之士,久聞先生高臥隆中,自比管、樂,此語果有之乎?”
孔明對曰“此亮平生小可之比也。”
張昭又言“近聞劉豫州三顧先生於草廬之中,幸得先生,以為如魚得水,思欲席卷荊襄。昔日劉表危難之際接納與他,今卻奪了人家州府,未審是何主見?”
孔明自思張昭乃孫權手下第一個謀士,若不先難倒他,如何說得孫權,遂答曰。
“吾觀取漢上之地,易如反掌!我主劉豫州躬行仁義,不忍奪同宗之基業,曾力辭之。劉琮孺子,聽信佞言,攛兄之位,致使蔡冒得以猖獗,廢長立幼,禍亂道德倫理。”
“今我主替天行道,鏟除叛逆,匡扶正義,擁立劉琦為主,又因劉琦病重,將州郡重托於我主,我主這才暫領荊州,如此大仁大義,非等閑可知也。”
張昭聽了撫掌大笑“若此,是先生言行相違也。”
“先生自比管、樂,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樂毅扶持微弱之燕,下齊七十餘城,此二人者,真濟世之才也。”
“先生在草廬之中,但笑傲風月,抱膝危坐。今既從事劉豫州,當為生靈興利除害,剿滅亂賊。”
“劉豫州未得先生之前,尚且縱橫寰宇,割據城池,皆行正義之事;今得先生,人皆仰望!雖三尺童蒙,亦謂彪虎生翼,將見漢室複興,朝廷舊臣,山林隱士,無不拭目而待。以為拂高天之雲翳,仰日月之光輝,拯民於水火之中,措天下於衽席之上,在此時也。”
“何先生自歸豫州,竟教唆奪他人宗業;此番上不能報劉表接納之恩,下不能輔孤子而據疆土,乃占樊城,奪襄陽,拒夏口,是豫州既得先生之後,反不如其初也。管仲、樂毅,果如是乎?愚直之言,幸勿見怪!”
孔明聽罷,啞然而笑曰“鵬飛萬裏,其誌豈群鳥能識哉?譬如人染沉屙,當先用糜粥以飲之,和藥以服之;待其腑髒調和,形體漸安,然後用肉食以補之,猛藥以治之,則病根盡去,人得全生也。”
“若不理病而求安保,當今財狼橫道,才是棄劉氏基業於不顧,置荊州百姓於水火,如何能報劉表知遇之恩?我主仁心,誠為難矣。”
“吾主劉豫州,昔日兵敗於陳留,寄跡劉表,兵不滿千,將止關、張、趙雲而已,此正如病勢尫羸已極之時也,樊城山僻小縣,人民稀少,糧食鮮薄,豫州不過暫借以容身,豈真將坐守於此耶?”
“夫以甲兵不完,城郭不固,軍不經練,糧不繼日,然而襄陽之亂,誘反賊而斬黃祖,江夏平叛,伐三郡以安黎民,竊謂管仲、樂毅之用兵,未必過此。”
“至於劉琮篡逆,豫州實出不知;且又不忍乘亂奪同宗之基業,此真大仁大義也。”
“蓋國家大計,社稷安危,是有主謀。非比誇辯之徒,虛譽欺人,坐議立談,無人可及,臨機應變,百無一能。誠為天下笑耳!”
這一篇言語,說得張昭並無一言回答。 座上忽一人抗聲問曰:“今吾主兵屯百萬,將列千員,龍驤虎視,欲平吞江夏,替兄報仇,又是如何?”
孔明視之,乃虞翻也。
“孫主聚江東之眾,雖數百萬不足懼也。”
“再者,孫主之死關乎豫州何事?我豫州宅心仁厚,初安黎民,又如何能挑釁江東,置荊襄於水火?”
虞翻冷笑曰“嗬嗬,爾等計窮於夏口,區區求教於人,而猶言‘不懼’,此真大言欺人也!汝言語吾主之死無關劉備,那這荊州牧令又作何解釋?”
孔明曰:“劉豫州以數千仁義之師,何懼百萬殘暴之眾?據守夏口,不過待時也。”
“如今荊州內政未定,又何以再生強敵?你所言荊州牧令,必為他人嫁禍,荊州牧令關乎荊州安危,試想誰作案誰會將他隨身攜帶?而且還將他遺落在附近?即使三歲萌童,亦能辨別是非,爾等曆經於世,安能不識?”
虞翻不能對。
座間又一人問曰“孔明欲效儀、秦之舌,遊說東吳耶?”
孔明視之,乃步騭也。
孔明笑曰“步子山以蘇秦張儀為辯士,不知蘇秦、張儀亦豪傑也。”
“蘇秦佩六國相印,張儀兩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國之謀,非比畏強淩弱,懼刀避劍之人也。”
步騭默然無語。
忽一人問曰“孔明以劉備何如人也?” 孔明視其人,乃薛綜也。
孔明答道“劉備吾主,又何必問?”
薛綜笑道“漢傳世至今,天數將終。今我江東兵精糧足,人皆歸心。劉豫州不識天時,強欲與爭,正如以卵擊石,安得不敗乎?”
孔明厲聲曰:“薛敬文安得出此無父無君之言乎!夫人生天地間,以忠孝為立身之本。公既為漢臣,則見有不臣之人,當誓共戮之:臣之道也。”
“汝世代食用漢祿,不思報效,反懷篡逆之心,天下之所共憤;公乃以天數歸之,真無父無君之人也!不足與語!請勿複言!”
薛綜滿麵羞慚,不能對答。
座上又一人應聲問曰“劉豫州雖雲中山靖王苗裔,卻無可稽考,眼見隻是織席販屨之夫耳,何為正義之師?”
孔明視之,乃陸績也。
孔明笑曰“公非袁術座間懷桔之陸郎乎?請安坐,聽吾一言”。
“劉豫州堂堂帝胄,當今皇帝,按譜賜爵,何雲無可稽考?且高祖起身亭長,而終有天下;織席販屨,又何足為辱乎?公小兒之見,不足與高士共語!”
陸績語塞。
座上一人忽曰“孔明所言,皆強詞奪理,均非正論,不必再言!且請問孔明治何經典?”
孔明視之,乃嚴酸也。
孔明曰“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興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釣渭子牙,張良、陳平之流!鄧禹、耿弇之輩,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審其生平治何經典。豈亦效書生,區區於筆硯之間,數黑論黃,舞文弄墨而已乎?”
嚴峻低頭喪氣而不能對。
忽又一人大聲曰“公好為大言,未必真有實學,恐適為儒者所笑耳。”
孔明視其人,乃汝陽程德樞也。
孔明答曰:“儒有君子小人之別,君子之儒,忠君愛國,守正惡邪,務使澤及當時,名留後世。”
“若夫小人之儒,惟務雕蟲,專工翰墨,青春作賦,皓首窮經;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且如**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閣而死,此所謂小人之儒也;雖日賦萬言,亦何取哉!”
程德樞不能對。
諸葛亮一席言語,說得眾人無言以對,堂內立時鴉雀無聲。
啪啪啪~
突然掌聲響起,孫權由側門而出,對諸葛亮笑道“臥龍之名,素聞久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諸葛亮起身對孫權一禮,想必他是故意躲在一旁,就想看看自己如何應變。
孫權伸手請坐,緩緩言道“吾兄之事,權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必當揪出奸人,為兄報仇,到時誰是誰非,自有定論。”
諸葛亮恭敬的對孫權一拜“明大義者,孫主也!”
孫權淡然一笑“既然話已言明,權亦不留先生,先生請便吧。”
諸葛亮又是一拜,遂領趙雲離去。
待諸葛亮走遠,潘章言道“主公,就這樣放他走?”
孫權抬手“吾兄之事,吾自會調查,征討荊州之事,暫且作罷。”
“可是這~”
“無需多言,都散了吧!”
諸葛亮帶著趙雲直接出了會稽,奔陸口而去。
“軍師,既然此間事了,為何不多歇息一日?”
諸葛亮深邃的看了看天邊降臨的夜幕“此地不宜久留,今晚必有血光,你且小心。”
趙雲亦是看了看夜幕,並沒有看出什麽血光,但還是提高了警惕。
快馬奔騰,二人很快便到了江邊,正在此時,一支羽箭乘著夜空飛射而來。
“軍師小心!”
趙雲一聲怒吼,手中紅纓點鋼槍一記橫掃,擋下了飛來一箭。
緊接著,立馬從夜幕下湧出許多黑衣人,奔殺諸葛亮而來。
趙雲見狀,持槍驅馬迎上“軍師快走,吾來斷後。”
孔明也不客氣,連忙驅馬逃離。
趙雲陷入包圍,手中長槍所過,鮮血橫飛。
諸葛亮一陣狂奔,隻見江邊亮起燈火,定睛一眼,這不正是孫羌部將,孫悅嗎?
孫悅悠閑的看著諸葛亮“先生這是何往啊?既然來了我江東,就留下吧!”
說罷士兵蜂蛹而上,劫了孔明退路,孔明無趙雲之勇,這又如何能突圍?
看來還是自己大意了啊!孔明心中微歎,如今進退無路,怕是要魂斷於此了!
孫悅驅馬上前,冷笑道“今日你孔明不是在大殿威風得很嗎?來,也和我說說,看能不能把我也說服,哈哈哈哈。”
諸葛亮臨危不懼,輕搖羽扇,不屑道“螻蟻之眾,安能和我饒舌?”
孫悅臉色一沉“你這是找死。”
這時,夜幕中走出一人,擋在了諸葛亮身前。
孫悅一愣,喝問“來者何人?”
“關羽,關雲長!”
說罷,隻見關羽手起刀落,孫悅人頭落地,滾下馬匹,絕了氣息。
屆時,對岸亮起火把,劉備引軍渡江,孫悅部下見狀,連忙丟盔棄甲落慌而逃。
第二日,孫羌府中,孫羌勃然大怒。
“混賬,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你何用?”
話落隻見孫羌拔出佩劍,一劍將黃昊刺死。
屋內安靜了下來,隻有孫羌、淩雲二人以及躺在地上的黃昊。
孫羌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該聽淩雲的,在酒中下毒,直接在大廳將諸葛亮幹掉。
“如今諸葛亮逃回了荊州,對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怕是不利啊!”
孫羌擔心的看著淩雲,如今他是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上麵了!不容半點閃失。
淩雲無所謂的笑笑“逃了就逃了吧!他揭不起多大風浪。”
“可是~”
“行了,按我說的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