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劍指中原161
南鄉城外,碧霞峰腳,綠竹環繞,飛鳥翠鳴,溪水自林間淌過,清可見底,時有佳人幾許,臨西涴衣。
“哎,你們聽說了嗎?老爺去徐州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事兒我最清楚,老爺昨晚坐船走的,阿芙姑娘還跟去了呢!”
“也不知道老爺這麽急著去徐州幹嘛!”
“哼,還不是為了張家的那點事兒。”
“張家?”
“對啊!你想想,張家的遺孀就在咱們莊內,現在外麵到處都是人在找她們,這個時候老爺還哪敢把她留在莊內呀!”
一個丫鬟放下木杵,偏著小腦袋“哦~我明白了,老爺的本家是徐州,你是說老爺要把她們送徐州去?”
另一丫鬟白了她一眼“不是送走,是求救,咱陶家的背後便是前任徐州牧陶謙,老爺這次去就是搬救兵的,隻有外界勢力的介入,才能穩住此刻漢寧郡的局麵。”
“徐州此行千裏迢迢,也不知道老爺幾時能歸。”
“都怪趙鈺那害人精,哪裏不好逃,非要跑來咱們家,這不是害人嗎?”
“就是,就是,她們家的人,一看就是災星。”
“噓~小聲點,張家人來了。”
見張靜璺走來,丫鬟們連忙止了聲,各自安靜的洗著衣服。
張靜璺微微駐了駐腳步,最終還是默默的端著衣衫離開。
回到莊內,張靜璺正好碰見陶家兩兄弟。
“喲,這不是我們張家二小姐嗎?怎麽?親自洗衣服啊!”
“嘖嘖嘖~如此美人,竟要臨溪涴衣,惜哉,惜哉亦!”
“要不,你入我房,我房裏丫鬟眾多,也免了你洗衣之苦啊,哈哈哈。”
“嘎嘎嘎~二哥所言甚是亦~嘎嘎嘎~”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笑得不亦樂乎。
張靜璺低著頭徑過,往內院而去,對陶躍二人的輕薄充耳不聞。
見張靜璺居然不搭理,二人不禁有些憤憤不平。
“切,什麽東西,真把自己當小姐了!”
“裝什麽清高啊,喪家之犬罷了!我呸。”
陶躍略感無趣,拉了拉陶賈“走走走,和這娘們兒較個什麽勁,咱喝花酒去,聽說望春樓又來了個鴛花。”
“真否?去亦~去亦。”
二人離去,張靜璺回了內院,這些日子,流言蜚語沒少受,她都隻能默默地聽著,真要出了這個家門,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陶家在漢中雖不算望族,但卻勢力深厚,早年陶家家主陶醉然和張魯有手足之交,當年在張魯的扶持下,儼然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地下勢力,並且為張魯培養了大量的刺客。
張魯和劉巴決戰劍閣之際,劉巴就是在自己的大營內被暗殺,最終張魯才得以大破劉巴聯軍,進犯蜀南之地,使得蜀地人人自危。
雖然後來張魯被龐羲擊敗於斜穀,那也隻是敗於兵法謀略之上。
由此可見,陶家在漢中的地位,那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此次張魯大難,其遺孀趙鈺帶著子女來投奔,陶醉然是怎麽都不能坐視不理的,所以連夜前往徐州,拜求陶家出手。
“二姐,你~你回來啦!”張靜嫻弱弱的問道。
靜璺停下腳步,憐愛的摸了摸靜嫻的小腦袋,心中滿是愧疚。
如今張家可謂是內憂外患,父親張魯身亡,大哥張廣驚嚇過度,變得神經失常,每日日瘋言瘋語,說什麽天君下凡,普度眾生胡話。三妹四妹也在那夜裏走散,也不知所蹤。獨留下年僅七歲的張溢之和五歲張靜嫻。
而且趙氏因張魯去世,憂傷成疾,已然病倒,現在可以說張家所有的事都壓在了她一人身上,然而她卻無能為力。
“娘的病好些了嗎?”張靜璺輕聲問道。
張靜嫻委屈的低下頭“娘親不肯吃藥。”
隨即張靜璺放下衣盆,獨自來到趙氏房間,見趙氏靠在床邊,狀若癡呆,她心中不禁心疼。
張靜璺輕輕的端起藥碗,坐在了趙氏床邊。
“娘,您把藥喝了吧!”
趙氏緩緩看著她,心中滿是憂愁“璺兒,為娘沒用,不能帶你們離開這裏,都是為娘的錯,都是為娘不好,為娘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嗚嗚~”
“娘,您別說了。”張靜璺亦是忍不住潸然淚下,唯有緊緊將趙氏抱住。
二人悲從中來,淚流滿麵。
此時,房門推開,張溢之挺身而出,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
“娘,您別怕,你和二姐還有小妹,就讓溢之來保護你們,溢之是男子漢,溢之不怕他們。”
張靜璺見他可愛模樣,不禁破涕而笑“這話誰教你的!”
張溢之昂了昂小腦袋“五姐教我的。”
張靜璺情緒黯然低落“五妹~”
趙氏亦是憂傷歎息,張靜瀾一直是家裏麵的一個禁止話題,張魯曾下令誰也不許再提起這個名字。
‘這一別已是數年,也不知五妹過得好不好。’
張靜璺收了收心,輕輕抹掉淚痕,對張溢之輕聲道“要做男子漢首先就要有擔當,你先喂娘喝藥吧!”
張溢之毅然點頭,接過碗勺,小心的一勺一勺喂著湯藥。
趙氏平日最痛愛張溢之,見他這麽懂事,也不願拒絕,唯有乖乖的喝著藥水。
張靜璺監督趙氏喝完了藥水,想著今天氣不錯,於是攙扶著她下床走動走動,天天待在屋裏,好人也得悶出個病來。
雲夢山莊建於碧霞峰腳下,隱於林中,翠竹環繞,百花爭豔,飛鳥相與還,奇秀無比,美不勝收。
這樣一處得天獨秀的福地,遊園其中亦是心曠神怡。
“娘,您慢點,小心腳下。”
張靜璺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趙氏,漫步於園中,耳聞鳥語,細嗅薔薇,趙氏心情也緩合了不少。
“喲,這不是太守夫人嗎?”
隨著一聲陰陽怪氣響起,楊氏帶著丫鬟緩緩駛來。
趙氏見了,亦是駐足施禮。
“楊夫人~”
“喲,我可擔當不起夫人二字,哪比得上你太守夫人金貴啊。”
隨即楊氏來到趙氏身邊,譏諷的圍著趙氏繞了一圈,嘖嘖個不停。
“看太守夫人這模樣怕是也時日不多了吧!我還是勸你好生在屋裏躲著,別要死了還出來禍害他人。嗬嗬,現在外麵尋你的賊人可不少,要漏了個什麽風聲,你死了不要緊,可別連累了我陶家。”
趙氏低頭不語,張靜璺忍不住回答“楊夫人,我爹在世未曾虧待你陶家半分,你~”
“嗬,笑話,那老東西有恩與我,我怎麽不知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模樣,竟敢在我麵前大言不慚,說得這麽高尚還不是在我陶家搖尾乞憐,尋求庇護,你們可敢出這莊內半步?”
楊氏兩手掐腰,話語尖酸刻薄,對著張靜璺母女一陣指手畫腳。
張靜璺還欲再辯,趙氏卻拉了拉她的手,微微搖頭,帶著張靜璺回屋。
楊氏見趙氏離開,心中得意,不禁有些耀武揚威,她抽出絲帕擦了擦細汗,隨即吩咐丫鬟。
“去把院內的藥爐撤了吧!這藥爐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用的。”
“是,夫人。”
丫鬟入院,將藥爐收拾了一下,就要搬走,張靜嫻見狀連忙跑去護著,卻被丫鬟推到在地。
張溢之見妹妹被推到,飛快的跑了出來,抓住丫鬟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咬去。
“啊~”
丫鬟痛得直呼,楊氏見了嚇得尖叫不停“這小畜生發瘋了,快,打死他,快打死他~”
隨著楊氏驚呼,仆人趕來一把將張溢之摁在地麵,拳腳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張溢之身上,小家夥反抗不了,唯有死死護住妹妹,不讓她受傷。
張靜璺聽得門外聲響,趕出門來一看,隻見陶家仆人正在毆打弟弟妹妹,嚇得她連忙跑了過去。
“住手,你們都住手。”
張靜璺來到張溢之身邊,將弟弟妹妹都護在身後,仆人見了也不敢造次。
楊氏得意的笑道“你們家那死鬼不會教育子嗣,我呢,就勉為其難的替他教育一下呢!你應該謝謝我呀,嘻嘻。”
張靜璺心疼的撫摸著張溢之臉上的淤青,心中萬般怒火,體內真氣不自覺調動,她的周圍漸漸泛起一層微弱的綠光。
楊氏見了,嚇得連忙後退一步。
此刻她身邊一直沒動的丫鬟,擋在了她身邊。
楊氏不禁冷笑“怎麽?還想打我?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張靜璺微微抬頭,與那丫鬟對視一眼,隨即抱起張溢之,牽著張靜嫻回了內屋。
見張靜璺要走,楊氏臉色漸寒“阿月,給我殺了她。”
丫鬟阿月沒有動作,隻是恭敬的輕聲細語回稟“老爺有令,阿月不敢違抗。”
“哼”
楊氏隨即便轉身離開了院內。
丫鬟仆們見了也連忙跟去。
張靜璺回到屋內,放下張溢之,心中怯意久久揮之不去。
“真氣內斂,難道這就是雲夢朝歌之一的阿月?”
雲夢朝歌,分別以‘紫月碧霞青芙韻’為名,其實力深不可測,是雲夢山莊最為神秘的力量。
張靜璺甩了甩頭,拋開心中雜念,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來到母親床邊。
“娘,此地不宜容身,我們還是走吧。”
趙氏微微一歎,愁容滿麵“離開了這裏,這天下之大,又有何處才是容身之地呢!”
張靜璺神情堅毅“即使四海為家,也好過屈辱而活。”
張溢之也是回答“二姐說的對,我們走吧,溢兒不怕苦。”
張靜嫻亦是弱弱的點頭。
趙氏緩緩看著三人,唯有無奈點頭。
雲夢山莊雖是隱蔽之處,但陶家上上下下出了老爺子陶醉然就沒人待見她們母子,如今老爺子重情重義,遠赴徐州求援,她雖是感動,卻也不願意在多連累他家人。
也許此時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趙氏拿定主意,今晚趁夜色離莊,也好掩人耳目。
夜幕降臨,清風襲人,淡淡花香飄散在空中。
竹影搖曳,撒下幾許斑駁銀輝,一騎快馬飛馳而來,驚得鳥獸撲朔。
快馬駛入莊內,隻見來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大堂。
“夫人~夫人~老爺他~他死了。”
啪~
玉杯掉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楊氏嚇得麵如死灰。
“你~你說什麽?”
仆人亦是顫顫巍巍“老爺~我同老爺經過伏蠡山時,被聖教追上,老爺~老爺就死了。”
楊氏身子不禁一軟,仆人趕忙上前扶住。
楊氏緩緩自言自語“不可能,有阿芙在一起護送,老爺不可能有事的。”
“芙姑娘~芙姑娘~”
“嘎嘎嘎,你們的芙姑娘在這兒呢!”
隻見院外響起刺耳奸笑,隨即一顆人頭破窗飛入,滾落至楊氏腳下。
楊氏低頭一看,這不正是阿芙嗎?嚇得楊氏一個闌珊摔倒在地,驚慌錯亂,唯恐避之不及。
此刻門外人影流動,眾多異教徒快速湧入,分仆莊園各處。
嘩~
堂內大門支離破碎,一人闖了進來。
來人雙耳尖刺,眼神狠辣,一看就不是善類。
“左中,你個邪魔歪道,竟敢來我雲夢山莊撒野。”楊氏提膽叫囂著。
左中邪魅一笑,舔了舔手上鮮血。
“嘎嘎嘎,雲夢山莊?是什麽東西?”
左中話落,又是一女子重傷摔了進來,隨之而來的便是異教三邪之一的魁魅。
“嘎嘎,這雲夢朝歌,也不過如此呀!”魁魅肆意的狂笑,隨即一腳踩斷阿月的右臂。
“啊~”阿月疼得撕心裂肺。
楊氏更是嚇得直哆嗦,那還有開始的勇氣。
“你你你~你們想幹什麽?”
左中一步步逼近楊氏,笑意更加陰森“我聽聞二小姐在貴莊做客,不知楊夫人可願引薦?”
楊氏顫顫巍巍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她在哪裏~我帶你去~帶你去~求~求你別殺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左中回望一眼魁魅,二人眼中盡是貪婪,於是跟著楊氏去了內院。
內院,張靜璺收拾好了行裝,正欲去看看弟弟妹妹們,這時門外卻響起了噪聲。
於是張靜璺推開房門,卻正好撞見門外打鬥的阿霞。
隻見阿霞挨了來人一掌,便被擊飛開來,落入了院子裏。
“霞姑娘”
張靜璺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啊~”
阿霞緩住身形,卻雙眼爆裂,兩條小蛇串出,飛入來人女子手中。
“蘇慕然,你~”張靜璺怒不可遏。
蘇慕然嫵媚一笑“喲~難得二小姐還記得奴家,奴家都有點興奮了呢!嘻嘻。”
張靜璺狠狠地看著她“你來幹什麽?”。
蘇慕然掩嘴輕笑“自教主去世,教中群龍無首,奴家聽聞我教聖物量天尺在二小姐手中,所以特地來迎回聖物,重振我教神威。”
蘇慕然一邊說一邊緩緩靠近張靜璺,眼中寒意愈加濃鬱。
張靜璺自知不是她的對手,唯有扶著阿霞緩緩後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也沒聽說過什麽量天尺。”
蘇慕然嫵媚的盯著她“有沒有奴家自會確認,二小姐隻需要配合一下下就是啦。”
“嘎嘎嘎,蘇護教來得還真及時啊,居然先我二人一步。”
奸笑響起,左中夥同魁魅以及楊氏踏入院中。
蘇慕然臉色一寒“你們來幹什麽?”
左中嘎嘎直笑“蘇護教能來,為何我等就不能來了?”
魁魅亦是接道“對啊,我等一心為教,特來迎回本教聖物,蘇護教莫不是要趕走我等?哈哈。”
二人笑得猖狂,雖然蘇慕然位居護教法王,但實力卻在二人之下,所以他們現在是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蘇慕然心念急轉,要是打起來她絕不是這二人對手,但是量天尺就在眼前,這樣放棄了豈不可惜。
見蘇慕然玉手微揚,左中連忙戒備,冷笑道“怎麽?蘇護教還要動手不成?”
魁魅亦是嗜血一笑“你盡可以試試,我今兒個也不介意嚐嚐你的血味兒。”
張靜璺見兩波人氣氛凝固,她亦心念急轉。
‘此時他們互掐,正是逃走的機會。’
於是張靜璺悄悄扶著阿霞往屋內退去。
“哈哈哈,今晚還真熱鬧啊!幾位教友,許久不見呐。”
隻見一白衣男子衣衫飄舞,風度翩翩,手持骨扇出現在夜裏。
張靜璺見了,心中一突。
“完了,來了個更狠的。”
左中見了男子,不禁冷笑“叛教之徒,也敢在老子麵前出~。
左中還沒說完,白影劃過,骨扇刺穿了左中喉結,左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卻也不甘的倒下。
左中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抽搐,鮮血狂飆,眼看已經活不成了。
男子收了骨扇,和藹微笑“活著不好嗎?”
魁魅見了,嚇得腿腳發軟,連忙跌跌撞撞往門外跑去。
男子也不阻攔,隻是微笑的對蘇慕然道“蘇姑娘有何指教?”
蘇慕然寒意凜冽“羽洛,你之前所作所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今日量天尺我必須帶走。”
羽洛微微一笑“是嗎?”
隨即羽洛骨扇一展,一股強烈的真氣噴湧而出,立馬將隱匿在黑暗中的小蛇振飛。
蘇慕然見聲東擊西得逞,連忙飛身撲向張靜璺,隻要在羽洛反應過來之前帶走張靜璺,就還有機會。
羽洛見中計,心中暴怒,殘影劃過,迅速接近蘇慕然,抬手就是一掌。
蘇慕然感覺到身後寒意,強行逆轉經脈,將真氣匯聚一點,去硬扛羽洛一擊。
然而她還是小看了羽洛的實力,一口鮮血噴出,蘇慕然被擊飛數丈之遠,摔得七葷八素,氣血翻湧。
羽洛不屑冷笑“你既然找死,我今日就成全你。”
見羽洛步步逼近,蘇慕然心中微微顫抖,看著羽洛殘酷的笑容,她更是害怕至極。
羽洛緩緩高舉左手,手中黑霧環繞,一股陰森之氣撲麵而來,讓人不寒而豎。
“我從國師哪裏得來的噬心掌,今天免費就讓你體驗一番。”
羽洛抬手一掌,正要擊中蘇慕然,卻突然收掌轉身。
一道殘影劃過,羽洛出現在了正欲悄悄逃走的張靜璺身前,大手一把鉗住張靜璺脖子,掐的張靜璺青筋暴露。
“二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天神下凡,凡人受死。”
此時房門打開,張廣赤手空拳大喊著衝了過來。
羽洛一聲冷笑,隨即一抬手,真元外放,立馬將張廣震得四分五裂,血肉分離。
張靜璺被提在空中,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親眼見到哥哥被殺,她那不爭氣的淚水不禁滑落。
“嗚嗚嗚~”
“你還有一次機會,量天尺在哪裏?”
“趙羽洛,你個畜生,放開我璺兒,我和你拚了。”趙氏含淚衝向羽洛,不停的抓撓拍打。
羽洛憐憫的望著發瘋的趙氏,獰笑道“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原來我也姓趙啊?我親愛的鈺兒妹妹。”
血爪穿透了趙氏胸口,趙氏緩緩倒在了血泊之中。
羽洛看著血淋淋的手,目光微微有些呆滯,心中卻滿是快感“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呢!”
一旁的蘇慕然見羽洛分神,抬手就是一支銀針飛射而出,襲向羽洛後頸。
然而當銀針靠近羽洛之際,他的周身再次泛起淡淡真氣,瞬間將銀針振飛開來。
接著羽洛血抓一握,立馬將蘇慕然給吸了過去,當蘇慕然接近,羽洛再次化抓為拳。
真元爆裂,激起層層氣浪!鮮血四濺,如雨霧般的散開。
蘇慕然風箏斷線般的飛了出去。
“嘻嘻,好一招金剛伏魔拳,可惜你卻用錯了喲!”
風鈴萃響,悅耳動聽,宛如天籟之音般的動人心弦。
夜幕之下,左依輕紗飄舞,款款而來。
隻見左依輕輕一抬手,便隔空將蘇慕然接住,並穩穩的放下了地。
左依的這招看的羽洛眼睛都直了,以氣化形?
“你何人?”
左依微微一笑,駐足背負雙手“暗影朱雀,羅網天下。”
羽洛雙眼暴睜“你是朱雀神壇的人?”
左依沒有回答,而是玉手一指張靜璺“她,是我天字閣要找的人,你可以走了。”
羽洛心中巨駭‘朱雀神壇,天字為尊,這小丫頭到底是何人?’
羽洛心念急轉,悄然觀望了一下四周,見四周毫無動靜,於是提著張靜璺就猛衝向房頂。
轟轟~
一聲驚天巨響劃破夜空,隨即羽洛如炮彈般的砸向地麵,轟的一聲地麵亦被砸出一個巨坑。
咳咳咳~
羽洛吐了一口血痰,震驚的看向房頂,隻見一男子肩扛巨刃,巨刃散發著幽暗光芒,居高臨下,傲然俯視眾生。
“龍撅刀,王雙?”
隨即房頂相隔數丈便出現多名麵紗女子,衣衫隨風飄舞,宛若黑夜精靈,唯美而優雅。
“哈哈哈,想不到你知道的還不少嘛!”
甘寧攜同雙生劍二人以及數百銀甲騎兵湧入院內,騎兵赫然架著奄奄一息的魁魅。
一女子上前對左依稟道“啟稟閣主,莊內所有隱患已清除。”
左依微笑點頭,緩緩走向趙羽洛。
“此刻莊內全是我朱雀神壇的人,你還想逃嗎?”
羽洛捂著傷口緩緩後退,卻死死盯著左依,眼中滿是畏懼,這時恰巧又靠近了重傷的蘇慕然,心念一轉,隨即猛然朝蘇慕然仆去。
左依眼神一寒,羽洛體內立馬爆出數道綠芒,穿透他的身體,並且迅速腐蝕著他的肌膚。
然而他離蘇慕然實在太近,已是抓向了蘇慕然,此刻他身上綠芒已遍布全身,正朝著手蔓延。
蘇慕然驚恐萬分,卻因傷勢太重,避之不及。
一道殘影劃過,銀光突現,羽洛手臂衝天而起,落在了一旁草地,周圍青草瞬間枯萎腐爛。
甘寧收了佩刀,回頭對著蘇慕然邪邪一笑“喂,我救了你誒。”
蘇慕然滿眼的不可置信,這人身法怎麽可能這麽快,根本沒看清他的影子。
隨即蘇慕然又轉頭望向已經融為一攤血水的趙羽洛,心中後怕不已,要是再慢半分,自己下場怕是同他相差無幾吧!
蘇慕然不禁咽了咽口水,這幾人到底是誰,也太恐怖了吧!
見蘇慕然沒理會他,甘寧略顯尷尬,唯有硬著頭皮走向左依。
“左依姑娘,現在這裏怎麽處理?”
左依樂得掩嘴輕笑,指了指張靜璺“我隻負責找到她,至於後麵的事情就交給甘寧將軍咯。”
左依說完便輕快的轉身離去,雙生劍夫婦也隨著她離開。
左依離去,房頂上的朱雀成員也悄然無聲的消失,獨留下扛著大刀的王雙和院內數百人銀甲騎兵。
如今雲夢山莊被五鬥米教這一通攪和,亦是名存實亡,雲夢朝歌七人已亡其四,仆從也基本損傷殆盡,到是楊夫人還奇跡般的活著。
甘寧咳咳以釋尷尬,直徑走向張靜璺,拱手拜道“末將甘寧,拜見二小姐,吾奉涼王妃之命,特迎二小姐回宮。”
張靜璺聽得雲裏霧裏‘涼王妃?’
對於呂布娶了張靜瀾的事也隻有少數人知情,她不知道也很正常,甘寧心中釋然,於是伸手做請。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她現在也別無選擇,他們實力碾壓羽洛,殺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而且看上去他們對自己似乎沒有惡意,於是張靜璺微微點頭,轉身去往屋內,帶著張溢之和張靜嫻兩兄妹一起。
甘寧起身,心情舒暢,主公交代的任務總算完成了,也不怎麽棘手嘛。
隨即副將對甘寧請示“將軍,這倆人怎麽處理?”
甘寧轉頭看向場中瑟瑟發抖的楊氏以及重傷一旁的蘇慕然,微微一笑。
“讓她們走吧。”
“諾。”
騎兵即刻讓出一條道來。
蘇慕然搖搖晃晃的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便暈倒了過去。
然而楊氏卻是打著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雲夢山莊名存實亡,老爺也去世了,她留下沒有半點好處。
然而經過她的觀察,這些人說的什麽王妃,似乎大有來頭,並且好像還和張靜璺關係密切,要是跟著他們一起說不定還能享受榮華富貴。
於是當她看見張靜璺帶著弟弟妹妹出來,楊氏連忙熱情的湊了上去。
“靜璺,楊姨一看您就是命中富貴之人,你楊姨的眼光準沒錯。來來來,這個包裹重,楊姨幫您拿,您牽著溢之她們就行了。”
張靜璺一愣,這是吹哪門子風?楊氏神經錯亂了?
張靜璺還沒反應過來,楊氏已經背著包裹到了院門口,卻被騎兵攔了下來。
楊氏立馬趾高氣昂,尖聲嗬斥“大膽,瞎了你們狗奴才的眼,我可是張家人。”
楊氏說完還不忘討好似的望著張靜璺。
甘寧轉頭望向張靜璺,張靜璺一夜之間母兄皆亡,心中悲憐,也不願多想其他的事,於是微微點頭示意。
甘寧了然於斯,微微抬手,騎兵便退置一邊。
楊氏心中滿是得意,看來自己猜的沒錯,張靜璺的確地位非凡,以後自己有的享福咯。
見張靜璺已收拾妥當,騎兵牽來駿馬,甘寧親自扶她三人上去。
坐在馬上,抱著溢之靜嫻,張靜璺心中悲憐萬分,緩緩回首望向院子裏躺著的屍體,黯然傷神。
甘寧會意,回應道“二小姐放心,夫人和公子的屍首我會命人妥善安葬,你無須顧慮。”
張靜璺微微點頭致謝,便隨著將士們出了院門。
楊氏見狀連忙跟上,卻被王雙擋了去路。
“你個狗奴~”
楊氏正欲抬頭嗬斥,卻發現自己還沒他半身高,見王雙魁梧身形,她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連忙低頭從一旁饒了過去。
待她們走遠,甘寧手搭在王雙肩上。
“誒,你說她回了宮,能活幾集?”
王雙緩緩搖頭,似為她惋惜“估計一集都懸。”
“哈哈,我賭十兩~”
“哎,算了吧,你上次欠我七株酒錢還沒還呢!”
王雙扛著大刀款款離去,獨留甘寧在風中淩亂。
“誒誒,本大爺是那種差你七株錢的人麽?走,今晚請你吃羊肉。”
王雙:“那羊都是我上次買的~”
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