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婚禮(二)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樂隊奏響了婚禮進行曲,花童捧著美麗的鮮花,跟在女子身後,緩緩進場。
女子的麵容被潔白的頭紗遮掩著,看不清神情。
黃明單膝下跪,仰視著女子,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女子光潔的下巴,和修長的脖頸。
他將早已準備好的戒指戴在女子的中指上,在手背上印下淺淺一吻。
趙媛沒什麽,同樣為他戴上了戒指,仿佛已經認命了似的。
黃明很開心,也很樂觀,他相信,隻要他用心,趙媛遲早會忘了那個饒。
更何況,他告訴趙媛,蘇月白已經死了。
死人,怎麽爭得過活人呢?
“黃明,我敬你一杯。”趙媛突然停下來,端起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黃明,“為了以後。”
黃明愣了一下,聞言笑了,接過酒杯,“嗯,為了以後。”
玻璃杯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個宴會上並不突兀。
趙媛虛著眼,看著黃明喝幹淨了他那杯酒,嘴角淺淺的勾了勾。
黃明剛剛放下酒杯,就看見入口處出現了一群人,連忙拉著趙媛匆匆趕了過去。
“宋姐!”黃明招呼著。
宋佳矜持的點點頭,右手向後一引,介紹道:“這是陶家的二公子”
黃明聽了立刻伸出雙手,與陶千於握了握。
陶千於笑了笑,他今過來是代表陶家的。
雖然不知道陶家,還有眼前這個黃明在這次事件扮演了什麽角色,但也無所謂了。
自己不過是陶家放在基地市的一個傀儡,隻要榮寵足夠,吃喝不愁,其他的就讓那些‘大人物’們自己操心吧。
趙媛跟著黃明,穿梭在眾多的賓客中,她向所有人展現著她身為貴女的風範。
端莊得體,進退有度。
直到傍晚時分,如宋佳之類的上位圈的賓客盡皆退席。
趙家嫁女,黃家娶媳,這都不值得他們親自到場,今之所以這麽給麵子,不過是因為黃家在這次的事件裏扮演了稍顯重要的角色,做出了一些貢獻。
畢竟,不能讓人覺得他們這些人卸磨殺驢,對吧?
趙媛看著一瞬間少了一大半饒宴席,露出幾分疲乏的神情。
今來的大人物太多了,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來心應對,時間一久,她也遭不住了。
“累了?”黃明一直分了幾分心神在趙媛身上,如今見她露出疲乏,連忙問道。
趙媛點點頭,再一次舉杯向迎麵而來的賓客敬酒。
黃明也連忙轉過身,跟來人寒暄幾句。
應付完這一波客人,他扶著趙媛走到角落裏,提議道:“媛,你先回去歇歇吧。”
趙媛搖搖頭,顯然不肯。
黃明沒辦法,硬拖著她回到休息室,指著侍女吩咐道:“給我好好照顧你家姐,別讓她累著了,知道嗎?”
侍女被他嚴肅的樣子嚇著了,連忙點點頭。
黃明這才滿意的轉過頭,蹲在趙媛身邊,拉起她的手,道:“媛,下麵也沒什麽重要的客人了,結婚這種事你們女生總是要累一點,你就先休息,外麵有我呢。”
趙媛撐著腦袋斜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聽到他這麽,終於點零頭。
黃明放下心來,再次囑咐幾句,才站起來往外走去。
外麵的客人雖然在咖位上比不得之前走的那些,可也不能被怠慢了,他是黃家的長子,不能在這種細節上讓人看笑話。
侍女送了黃明離開,轉過身才走了幾步就覺得眼前一黑,接著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桃子將侍女身上的衣服換了,又將她扶到床上躺好,蓋上被子,務必讓人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她轉過身,就看見換好衣服的趙媛已經在一旁等著了。
趙媛掃了掃床上那個看不清麵容的身影,滿意的點點頭,“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您放心吧,姐。”桃子躬身道:“東西都準備妥當了,隻是……”
桃子頓了頓,抬頭不放心地道:“您確定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其實她並不是擔心趙媛的安全,她怕的是趙媛若是暴露了,自己美好的未來也會隨之毀於一旦。
“放心吧,那個女人……”趙媛轉過頭,看著窗外,視線深邃,不知透過漸深的夜色看到了什麽。
“跳梁醜罷了。”
……
視角轉回某一處宅院。
這處宅院在一條弄堂裏,上下兩層,是貧民區典型的樣式。
幾個月前有人出大價錢買了下來,原本的房主拿著錢,帶著家人連夜搬進了內城區,人人都他是裝了狗屎運了,不然就這麽一套房子,怎麽可能賣上這麽高的價錢?
原房主其實也不太理解那女人為什麽肯花這麽大的價錢,不過,管他的呢,反正錢自己已經拿了,再有什麽事跟自己扯不上什麽關係。
買家買下了這套房子,立刻開始重新裝修,裏裏外外的好一通折騰,那段日子,這條街上的住家戶沒一戶是睡了一個好覺的。
可即使如此,也沒人去告過。
雖然都是些老百姓,可老百姓也有屬於他們的智慧,他們都知道,自古民不與官鬥,錢權一體。
就看這家人這麽打的動靜,也不像什麽普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也就過了。
前段時間,這家人終於裝修好了房子,不過周圍的鄰居卻沒看到有什麽人出入過,時日一久,這事兒也就被他們拋在腦後了。
黎雪是在某一晚上,帶著仍處於昏迷狀態的蘇月白住進來的。
一進門她就將蘇月白軟禁到霖下室。
按照基地市的相關規定,居民是不可以私自改造住房的,可誰也不會想到,黎雪早就趁著重新裝修的機會,命人做了一個地下室出來。
這是她專門為蘇月白造的,就在這個地下室,蘇月白經曆了一場手術,從此,他從之驕子變成了無用廢人。
蘇月白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咆哮,到最後的哀大莫過於心死,他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一直被關在地下室裏,手腳被縛,為了避免他咬舌自盡,還在他嘴裏塞了毛巾。
蘇月白曾經想過絕食,餓死自己,可那黎雪更狠,直接給他打葡萄糖,蘇月白試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還是放棄了。
既然死不了,不看讓自己生氣的人總可以了吧?
黎雪難不成還能把自己眼皮扒開嗎?
蘇月白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黎雪起先還好言相勸,後來見他仍是冥頑不靈,腦子裏那根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