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風平浪靜
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秦浩,李大虎都深覺得度夜如年,兩人都麵色憔悴,眼睛通紅。
吃不好又睡不好,原本麵色端正的小年輕,生生給熬成了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秦浩焦躁的來回踱步。“忠哥這樣一直昏迷不醒,真的不會有事兒嗎?”原來天天跟著跑的時候,還覺得折騰人。
現在看看忠哥這樣,覺得還不如多鬧騰些呢!他再也不嫌累了。
李大虎被他轉的眼暈。“你坐會兒吧,你這轉的我頭暈。
丁叔不是說了嗎?他這就是昏睡。身上沒病沒傷又沒中毒的。
應該不會有多大事兒。等他睡飽了就該醒了。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這幾個月他可把自己折騰的不輕。
身體,心裏都沒好好休息過,和蠟燭兩頭燒似的。
再身強體壯,也經不住這麽耗啊!前天又猛然受了驚嚇。多睡幾天應該也沒事兒。
就看我倆吧!可是輪流跟在他身邊的。都被累的夠嗆。
你看看我,這幾月絕對瘦了好幾斤。上次回去時,我媳婦都說,我咋一下老了好多幾歲。
說我年齡隻有二十三,看起來像三十二似的。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看起來像三十歲人。
更何況像他這樣,飯不好好吃,還經常成宿成宿睡不著。
鐵人都能給累趴下了。何況他這正常人。”哎!我真不容易呀!
與此同時,各個山洞裏都有人夜不能寐。
深夜,山洞外的天色月朗星稀,萬籟寂靜。
幾個山洞內也都寂靜無聲,除了六個輪流守夜的人。其餘人都已陷入了睡夢。
山洞內光線昏暗,照明的火把隻留了寥寥幾個。
此時,一個五十平方左右,漆黑偏僻的山洞裏。
傳來了輕微的嘩啦聲。那聲音像是水倒進杯裏的聲音。
“嘩啦”聲剛停,又響起了“咕咚!咕咚!”的聲音。
這兩種聲響,交替持續了好一會兒後。
一道壓低的嗓音粗聲粗氣的說。“這水還真是不一般啊!喝完後全身都暖融融的。
暖和過後又舒坦得很,就像很久沒洗澡。一下子洗了個熱水澡。身上的灰都被搓掉一層。
全身都輕鬆了好幾斤的感覺。舒暢又清爽。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這無色無味的水,喝了以後,身上比喝了酒還舒坦。
二栓啊!你啥時候再去另外幾人身上碰碰運氣去。
如果能有三個就好了,這一個不好分啊!
趁著現在那人還沒醒,沒人發現他丟東西的時候。趕緊的再去一回。
得手後咱們好好藏起來,等到出山以後,那些人想找也找不著我們。”話落,猥瑣的笑聲響起。
旁邊一道粗嘎的嗓音附和。“要去就得抓緊了,要是等他們發現丟了東西。山洞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平靜了。
到那時可就更難得手了,要不你天亮前去試試,我和寶根哥給你望風。這東西肯定不止一個。
有可能,他們那幾個領頭的,人手一個呢!
要不要動手?機會難得呀!錯過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要不是你身體靈活動靜小,腳步輕走路沒聲,這種好事哪能輪到你冒頭?
二栓被兩人說得心裏活絡了,卻也不忘提起這其中的風險。“行,今天晚上再去探探另外幾人的情況。
不過咱們的先說好,要是被人發現了,鐵柱哥,寶根哥,你倆得趕緊給我製造混亂。
可不能不管我,你倆自己跑了。若是被抓住了,到時我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你倆供出來。”
真有危險時,你倆如果敢把我甩了,就別怪我不客氣。
趙鐵柱生氣的在他肩頭拍了一下。“想啥呢?我們倆是那樣的人嗎?我們三個可是兄弟。
知道啥是兄弟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你見過有人舍得不要手腳的嗎?割舍得了嗎?
沒手足的人,還是個完整的人嗎?還能生存嗎?”
那句,命和手相比,還是命比較重要的話在他心裏想了想。
是不會告訴這個二傻子的,當然別人他也不會說。
另一邊的張寶根也氣憤地錘了他一拳。“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人了?我們可是把你當成親兄弟的。
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難一起扛的親兄弟。
別說讓我們製造些混亂,就是有危險我們也會給你擋著。
咱們三人可是一夥的,啥情況也不會落下你。
你盡管放心去。我倆就離你幾步遠,有啥情況一定能快速發現立馬離開。
對了,你的速度可比我和鐵柱兩人快多了。
我倆如果落在你後麵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倆呀?咱們要來一起來。要走一起走。”
心裏卻在想,如果有危險,那關我什麽事?東西又不是我偷的。
錢二栓那小身板兒被兩人一拍一錘下,差點岔了氣,肩膀也被拍的生疼。
聽見兩人的話後,疼得滿肚子的火氣都消了。
二栓感動極了。“肯定一起來一起走,我就知道,你們這倆兄弟我沒交錯。
我們絕對是能一塊兒吃肉,也能一起共患難的好兄弟。
好,咱們啥也不說了,就是幹,幹一票大的,到時,我們早半個多小時過去。這個點兒上人是最困乏的時候。
在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去最安全,那時連守夜的人都會打盹兒。
這回要把旁邊那個大山洞,好好摸索一番,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意外收獲呢?”看在我們是好兄弟的份上。有好東西一定會給你倆留一小半兒的。
三人心懷各異的又聊了一會兄弟情,才起身悄悄地回了休息的大山洞。
三人走了好一會兒,山洞角落裏響起了些微動靜。
“誒呦!腿好麻,這仨癟犢子。咋都這麽能說呢?在那胡咧咧了半天,沒一個好東西,全都一肚子壞水的玩意。
害得我蹲了這麽久,腿都麻的不能動了。”嘴裏邊說著話,邊不住地嘶嘶抽冷氣。
這滋味真不好受,一開始就不該嫌石頭涼不坐,非要蹲著。
這話剛說完,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斥責聲。“你小聲些,要是把守夜的人招來了,以為我們在這做什麽壞事呢?咱們長八張嘴都說不清。
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安靜別出聲,你要是再記不住。下回有事出來時,就把你嘴堵上。
叫你坐的時候,你不是嫌石頭涼,就是怕是地上有蟲。現在腿麻了,又在這哼唧。
一糙漢子還學人瞎講究,這唧唧歪歪事兒精的樣,還像不像個男人?”這是親弟弟,親弟弟!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弟的份上,換個人這麽毛病一大堆的樣兒,早給你有多遠踹多遠了。
“我現在和瘦猴給你把腿揉揉,你給我把嘴閉緊了。
要敢哼出一聲。就把你腳上的臭鞋堵你嘴裏。”事兒咋那麽多!
“瘦猴,我揉他左腿,你給他揉揉右腿,動作快點他要是叫出聲,你立馬把臭鞋塞他嘴裏。
出來這麽長時間了,得趕緊回去。千萬不能被剛剛那仨人發現我們跟蹤他們。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像他們這種淨幹缺德事兒的小人,要整他們得暗地裏來。
他們這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混人。啥事兒都能做的出來。
和他們硬碰硬真不值當,都嫌髒了自己的手。”語氣裏滿是厭惡。
“好嘞!勇哥,我開始動手了。你可要忍住啊!
老大都發話了,你一叫出聲,我是真的會拿鞋把你嘴堵上的。
不管是拿我的鞋,還是拿你的鞋,這味都不好聞呐!
忍住嘍!我開始用力了,你這腿不揉也走不了路啊!
出來這麽久了再不回去,別人還以為咱們掉茅坑裏了呢。”
這仨人可真能聊。三更半夜的,一聊就是兩小時。蹲這麽長時間腿不麻才奇怪呢。
話落山洞裏再沒了說話聲,卻響起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和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的聲音,還交雜著嘶嘶抽氣聲。
這動靜聽得揉腿的倆人直牙酸。這滋味兒,真跟上刑似的!
片刻後,三人腳下無聲地出了山洞,來到了火光昏暗通道裏。
昏暗的光線映照在李二勇臉上,隻見他蔫頭耷腦,滿臉汗水的跟在李大勇身後。
李大勇一轉臉看見身後二弟的臉色,皺了皺眉還是沒忍住。
“快把臉上的汗擦擦。收起那哭喪的臉。
你是出來方便的。看你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出來挨打的呢!
臉上要若無其事。若無其事是啥意思?知道不?
就是啥事兒也沒有。你就是出來上茅房的。
你要是不會就板著臉。別總是啥都掛在臉上。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攤上這樣的弟弟,上輩子到底造了啥孽了?簡直就是欠了他的現在來還債的。
李二勇有氣無力的抬手用衣袖擦了把臉。悶聲悶氣的回。“我腿疼,忍不住就這臉色了。”
是真疼啊!先是又麻又木又酥又癢。現在被他倆揉的生疼生疼的,走路都打顫兒。
李大勇深吸了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你先忍忍。等下碰到守夜人或起夜的人,臉色正常點。
回了山洞躺下後,你想啥臉就啥臉沒人管你。”真是投錯胎了,當自己是小姑娘呢,一點疼都忍不住。
一傍的瘦猴跟著附和。“是不能一臉苦大仇深的回去。再忍一會兒,到了山洞就好了。
當時揉的時候,應該讓你嘴裏咬塊布的,瞧你這疼的牙都咬的咯咯響。明天吃肉還能咬得動嗎?”
李大勇嘲諷。“還咬塊布。當是女人生孩子呢,這點痛都忍不了。”
李二勇有氣無力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生孩子也沒這遭罪。從酸麻木癢,到現在生疼生疼的。都五味俱全了。”
李大勇:“……”
瞧他這幽怨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生過呢!
瘦猴:“……”
麵無表情的木著一張臉。心裏在狂笑,“哈哈哈哈!這是生過還是咋滴?還拿來比較比較。”
通道的拐角處暗影裏,站著一道修長的人影,正忍笑忍的雙肩顫抖俊臉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