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執念難消
一夜好眠，也有很多人都是用修煉代替了睡眠。
秦悅站在樓頂上，迎著初升的朝陽，臉上眼角眉梢盡是微笑，格外期待新一天的開始。
秦奶奶等人已被幻影樓的人請去挑房了。
隻等他們看好回來中午就可以搬進去了。
現在搬家可簡單了，隻要一個儲物袋一切就輕鬆搞定了。
就在此時，一道輕巧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走上了樓頂。
秦悅疑惑的皺眉轉身，竟沒聽出這是誰的腳步聲。
轉身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張盼，秦悅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直覺她現在過來肯定沒好事兒。
“坐吧！我有事兒和你說。”張盼在桌邊落座，轉臉對著不遠處的秦悅語氣溫和的說道。
秦悅挑了挑眉，在對方麵前坐下，決定靜觀其變。
“幻影樓剛剛來人讓去挑選要住的房子，說是靈石已經付了。
你奶奶大伯他們都不知道這事兒，是你給的靈石嗎？”
張盼麵帶微笑的輕聲詢問，聽的秦悅渾身不自在。
實在是差別太大，無論是在記憶中還是在秦悅來之後的幾次相處裏，對方都是一個態度，冷聲冷氣，麵帶厭煩，眼神不善。
現在一下子來了個大反轉，還真是不適應啊。
“是”不管心裏怎麽想，麵上的表情不變分毫，回答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她不是原主，隻要張盼態度有一點溫和就會高興不已，張盼說什麽就是什麽。不問不想不說不反駁隻管照做。
到死都沒有憎恨誰，也沒有埋怨誰，隻是不懂，為什麽？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是你娘，雖說你的事都由你奶奶管了，但你是我女兒這點到哪兒都變不了。”張盼臉上的溫和險些掛不住，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嗔怪。
“嗯”又是一聲臉色不改語氣不變的回答，表示讚同她說的對。
然而這毫不動容的態度，卻讓張盼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心裏無比惱恨，“這死丫頭現在是越來越不好哄了。”
但一想到她今天來的目的，隻得強壓下心中的怨恨。
“聽聞你上回去幻影樓花了不少靈石，這回又花靈石買房子，你手裏靈石應該不缺吧？
我跟你爹自從來到這兒以後，手頭也沒個進向收入。
你手裏既然不缺靈石，無論怎樣都該孝敬爹娘一些。
你爹是個五靈根，我和你哥更是沒靈根，你手裏這麽富裕怎麽也該出些力吧？”
張盼柔聲細語的說完這些，臉上適當的掛上了愁容。
心裏卻惱怒異常。“這賠錢貨自從去了大青山後，有什麽好東西都給她奶奶，對自己卻一毛不拔，也不知道是被誰教唆的。”
“家裏需用的靈石我已經交給奶奶了，不會讓家裏人任何一個人缺吃少穿的。”
秦悅垂下了眼眸，良好的聽力讓她察覺到有不少人正在朝竹樓靠近。
奶奶應該不會這麽早回來，除非是發現張盼沒有去半路折返的。
自從住上了樓頂，這裏就成了秦悅的私人空間。
除了安尋以外其他人就沒有怎麽上來過。墨辰想過來也會被安尋攔著。
知道秦悅修煉喜靜，除了秦悅自己下樓外，奶奶從不讓家裏的大人孩子上來。
別人都好說，隻有張盼讓秦奶奶不放心。
平時都是她和大伯娘兩人看著，就怕張盼到秦悅麵前說什麽不中聽的。
沒想到就這樣防著還讓她找到了機會，就那麽一轉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人影。
秦奶奶走到半路又連忙趕了回來，自從知道二兒媳背著自己那樣對待悅悅後，她是一刻也不想讓倆人待一起，就怕二兒媳又會說什麽傷人的話。
秦奶奶著急忙慌的往竹樓趕，李桂枝不放心的在後追。
其他人不知情況，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兒都跟了上來。
秦奶奶剛一走上二樓，就聽見了樓頂上的說話聲。
“你給了多少靈石。”張盼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五千”這些足夠家裏人花用的了，普通家庭一個月的花用也就一兩塊靈石。
“我也不要和你奶一樣多，那你給四千靈石吧。”
張盼口中語氣平平的說著，心裏卻高興不已。
有了這些靈石就可以給兩個弟弟一人一千，自己手裏留兩千也夠一家三口人花的。
“你要分家？”語氣平平的詢問，讓聽見的人表情一怔。
“我什麽時候說要分家了？”這話要是讓自家男人聽見那還得了，自從嫁進這個家門他就說過，他們家是不會分家的，讓自己不要起這個心思。
“不分家奶奶就是一家之主，靈石隻能交給奶奶。”若真是分了家，還真要想想該給多少贍養費了。
“你不是三歲小孩兒了，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張盼眼含怒氣說完，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
“可以給你，在給之前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我想聽實話，若是說了假話靈石就不給了。”秦悅抬手拿出了一個乾坤袋，放在了桌中央。
抬手倒了兩杯靈茶，一杯放在了對方麵前，另一杯端在手中慢慢啜飲。
“你想問什麽趕緊問吧？我保證會說實話。”張盼眼神灼熱的看了眼那個淺藍色的荷包，語氣急切的催促。
“為什麽那麽討厭我？”秦悅抬眸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這時，樓梯上的秦奶奶等人已經來到了樓梯盡頭處，離兩人坐的地方已經很近了。
原本秦奶奶是想直接上樓把人叫走的，可聽到二兒媳獅子大張口地向孫女要靈石的時候她又改變了主意。
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些什麽，一次次想往孩子身邊湊到底有什麽目的？
張盼聽見這話沉吟了一會兒，端起麵前的杯子輕抿了一口，似乎在想該怎麽表達。
“誰讓你命不好是個丫頭呢？你若是個兒子我能這麽討厭你。”
張盼端起麵前的杯子又猛喝了一口，想強壓下心中的恨意，省得說了什麽不中聽的這丫頭不給她靈石了。
“就這些嗎？”秦悅看了眼她麵前空了的杯子，繼續追問。
張盼的臉色扭曲了一瞬，再說出口的話就有些不受她控製。
“還能有什麽，你一個丫頭，吃喝穿戴卻比我兒子的待遇還好，憑什麽？
你剛出生那會兒，你奶就和著了魔似的對你好。
恨不得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那錢和流水似的往你身上花。
家裏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好料子全都是你的。
什麽好東西都要先緊著你，疼的和眼中寶心尖肉似的。
原先你沒出生的時候，她還對我兒子疼愛有加。
一有了你，家裏人誰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這些東西本該有我兒子的份，憑什麽全都給你？
生你的時候我差點難產死了，一隻腳都踏進鬼門關了。
好不容易才掙了條命活下來，結果生了個討債鬼。
什麽都壓我兒子一頭，吃的，玩的，用的，都用你挑剩下的。
憑什麽你這個賠錢貨，討債鬼掃把星能過的這麽好。”
張盼臉上滿是怨毒，語氣憎恨的說道，柔美溫婉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惡意和狠毒。
“所以在我三歲時，你常背著奶奶在我耳邊說，有娘的孩子是個寶，沒娘的孩子是根草。
讓我去和奶奶說，想要娘，想和娘在一塊兒。”
秦悅淡淡的詢問，讓張盼刻薄盡顯的臉上滿是暢快。
“是啊！她那麽喜歡你，不就因你長得像她那丟了的閨女嗎？
我每教你說一回，她就難過的好幾天都不敢看你。
時間一長還不是把你還給我了，這時候要想背著她磋磨你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看！自從五歲後你回到我身邊，我無論是掐你打你還是拿針紮你，隻要做的隱秘一點兒，隻要你不說，她不是一回都沒發現嗎！
她那麽聰明的一人啊，一碰到你的事兒就慌了神兒。
什麽眼明心亮，精明睿智全都不好使了。”
張盼眼神中盡是得意，語氣也興奮異常。
不遠處的秦奶奶已氣的渾身發抖，旁邊的李桂枝連忙為她順氣。
她身後的幾人也都變了臉色，不敢想象一個母親竟對自己年幼的孩子下的去這麽狠的手。
然而接下來聽到的話更是超乎他們的想象。
“六歲那年，我被人推進小溪裏，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後卻發現脖子上的蘭花玉墜不見了，這是你做的吧？”
秦悅起身為她續了杯茶水，聲音不急不緩的問。
“是，那個玉墜呀！可是個好東西值不少錢呢。
你奶奶可寶貝的很，有一回你哥哥看著好看，伸手想要。
你奶奶沒給，你哥還被你爹狠狠地打了一頓。
結果換成是你，她眼都沒眨就取下來戴在了你脖子上。
同樣是秦家的孩子，一個丫頭片子怎麽就比男孫還要金貴了？
你配有那麽好的東西嗎？可惜我那時候心不夠狠，沒直接讓你淹死在那裏。”
張盼說這些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說完後更是笑了起來。
不遠處的秦奶奶此時已淚流滿麵，不曾想在她沒看見的地方悅悅竟遭過這麽些罪。
“若不是確定我是親生的，憑你做的這些我還可以懷疑自己是撿來的。
自從到你身邊開始，對你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你說不喜歡看我笑，從那之後，我在你麵前從不敢笑。
你說嫌我說話吵，我就盡量少說話。
你說不喜歡多嘴多舌愛告狀的孩子，我無論遭遇了什麽都不說。
你說喜歡勤快的孩子，我就拚命幹活，一刻都不敢停下來。
你說想做個好媳婦，想做個孝順的好女兒，可你身體不好，很多事情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我就全都幫你做，當你該做家務的時候我幫你分擔。
當別的孩子都在父母懷中撒嬌時，我在忍受你氣不順的打罵。
當別的孩子在和同伴玩耍的時候，我在撿柴挖野菜撿蘑菇曬菜幹。
因為這些你要送回娘家代替孝敬錢，一年四季我就沒閑下來過。
就算冬天也會窩在昏暗的房間裏編草鞋，編鞋墊，搓草繩。讓你送回娘家做孝順女兒。
做了這麽多，盡全力想討你喜歡，你當真就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容嗎？”她直到臨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怨言，隻是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那麽討厭自己。
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在茶水裏濺起一片漣漪。
秦悅垂眸遮住了眼中的傷痛，兩行清淚劃過玉白的臉頰。
對麵的張盼聽見這些，卻冷冷的笑了笑。。
“這是你欠我的，若不是因為生你時難產，我會因為身體弱做不了重活遭人嘲笑嗎？
更因為這個我再也生不了兒子，生生被大嫂壓了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