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淑馨搬家

  淑馨住進出租屋後，開始兩天還能吃上新鮮飯菜，後來就發現拿來的全是剩飯剩菜。李梅亭倒是夠勤儉節約的，覺得再買一份兒飯菜太浪費，就趕在飯堂員工打掃剩飯剩菜之前，用飯盒把學生吃剩下的飯菜裝上一飯盒，留給淑馨吃，這樣就不必再花錢買一份兒飯菜了。淑馨不想再生事端就忍了下來。可是忍不下的是李梅亭對她動手動腳。終於在一天晚上，忍無可忍的淑馨偷跑了出來，迎頭碰上了我家的女傭阿春，阿春見淑馨衣服破碎了，頭發也弄亂了，好像漫無目的地亂走。就問她“小姐要去哪兒啊”？淑馨哭著說了自己的遭遇，阿春聽了也陪著落淚。


  阿春說“我家先生開著燒烤生意，正想去找人幫忙，先生讓我去鄉下再招一個村姑，你要是願意幹的話，也省得我再跑腿兒了”。淑馨說“我願意幹，隻要有飯吃就行”。阿春就把淑馨領到我麵前，詢問了她的來曆後，我就說“我這裏是包吃住，每月60圓工錢，如果你覺得可以就留下吧。李教授不是說幫你在學校裏找份兒工作嗎？你就一邊兒幹一邊兒等消息，如果找到了，我絕不會強留你”。然後我就派阿春、阿蘭跟隨她回去拿東西，我告訴魯淑馨說“你不要怕，多了阿春和阿蘭兩個人，李梅亭就不敢再用強”。她們兩個人就隨著淑馨去了那間出租屋，我就在家裏等侯她們。


  過了一會兒，李梅亭就氣急敗壞地找上門來，他說“魯淑馨還欠一個月的房租，還有十幾天的夥食帳”！我就笑著說“那不要緊，請你算一下是多少錢”？李梅亭說“房租金二十圓，夥食賬三十圓”。淑馨爭辯說“我吃的可是剩飯剩菜呀”！我就對淑馨擺擺手，示意她別再爭了。給了李梅亭50圓。然後笑著說“李教授平時也不來我家，我看擇日不如撞日，請李教授在我家吃頓便飯如何”？李梅亭這才換成了笑臉，他連聲說“謝謝”。


  送走了李梅亭後，我就對阿馨說“我也能幫你在中文係謀個差事，但我不想得罪李梅亭，你先在我這裏幹上一個月，如果他再找不到工作，或者根本不想幫你找工作，我那時候再出手幫你找，你看這樣行嗎”？淑馨感激地連聲說“謝謝先生，謝謝”！

  正說著，門鈴響了，阿蘭出去開了門，就見汪處厚急匆匆走了進來。他看到我這家那麽多女傭，就打趣地說“曹主任家裏真是鶯歌燕舞啊”！我連忙說“她們是詩雅烤亭的員工，隻聽命於畢詩雅女士，與我本人沒有多大的關係”。汪處厚就直言說“欣實，我找你是擴大中文係的事兒，眼看中文係已經達到八十多人了，按照三十人成班的原則，應該分三個層次教學，我需要增加一個編製，你得跟辛楣說一下，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說“增加編製好說，大不了請一個助教或者講師”。汪處厚就問“你手裏有人選嗎”？我順勢把阿馨推到汪處厚麵前說“她是武漢大學中文係三年級肄業生，受戰事影響輟學回家，不料家裏人為躲避戰爭，已經不知去向，就想來三閭大學找份兒專業對口的工作”。汪處厚就連忙說“那快把她的肄業證交給我，我去找趙辛楣時，也算多了一個理由”。


  我回頭對淑馨說“你都聽見了吧？找工作的事兒可能加快了速度，你先在我這兒幹幾天，有了消息我會通知你”。淑馨就千恩萬謝，我告訴阿蘭“馬上給淑馨安排床位”。


  哪知第二天通知來了：“請魯淑馨立即報到，在中文係丙組班任課，助教待遇，薪水是每月180圓”。並於當晚給淑馨安排了教職員宿舍。


  淑馨來到中文係後，最不好意思的是李梅亭。係主任汪處厚對淑馨表示歡迎，給她安排了辦公桌椅、教科書和教參，通知淑馨說“本周還有三天時間，魯小姐這一周先備課，下周一才正式上課，你有什麽需要，就直接對我說，我是中文係主任”。


  汪處厚不待見李梅亭，就把魯淑馨的遭遇向其它幾位同事有意地透露了一些內容，大家就更不理李梅亭了。最氣憤的是李梅亭撿剩飯剩菜給魯小姐吃，還要動手動腳地欺負她。


  幾節課下來，學生們也認可了魯淑馨。中文係由甲乙兩個層次的教學，改為甲乙丙三個層次的教學。武漢大學中文係的甲類班三年級學生，當然比三閭大學的丙類班大一學生要強許多。高校長也高興地想：本校長又剩下一筆開銷，月薪180圓的助教最好，要是換成教授的話，那得需要月薪340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