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大功告成

  在江兆鵬公司的辦公室裏，我說了全部經過。過了好一會兒，江兆鵬說“我托朋友去探個底兒，沒有我的回話，你哪裏也別去，最好是住到法租界，四十萬圓，是不是還沒匯”？我說“還沒有”。他鬆了口氣兒，說“你等我的消息，他們可能懷疑你了，這是我公司的電話號數，你在法租界裏找家旅館住，用旅館的電話可以跟我的公司聯係”。我去旅館拿了提包，就去了周經理家，讓他幫我進入法租界，周經理安排我坐一輛拉貨的車，進入了法租界，安頓好旅館後，用電話聯係了江兆鵬，江兆鵬說“沒事兒了，我在緝私大隊裏有人，起初是懷疑過你，後來認為是鷹潭軍方在儲備西藥，而且向鷹潭警備大隊第二中隊打電話核實過，你的上峰一口咬定：曹欣實是第二中隊的軍需官，並說儲備西藥是經過警備大隊長同意的，最後江兆鵬告訴我，你明天再去找王海全，他會同意辦理軍需運輸證的，他們也怕影響了鷹潭軍方的西藥儲備”。


  第二天，我就出了法租界，又去找王海全，他笑著說“欣實啊，昨天你走得那麽快，該我補請了吧”？我就笑著說“先幫我辦證吧”？他叫人領我先辦了“軍需運輸證”。剛想去酒店時，副官跑進來耳語了幾句，王海全回頭說“欣實，真對不起，我有公事，下次一定補請”！我笑著說“大隊長，你忙吧，下次由我來請，再見”！他出去帶著人走了，我想：應該不會和我有關吧？我出院門時，見崗哨就故意問“發生什麽事兒了”？崗哨說“抓一條走私的船”。我的心才落了地。


  回去後把“軍需運輸證”給江兆鵬看了，他說“那就萬無一失了”。各哨卡肯定放行。我又問“我本人不去行嗎”？他說“你最好跟車走，辛楣已經押上了全部家當，你已經不好意思再去辦軍需運輸證明了”。我一聽這樣也好，反正證件上是我本人的照片，怎麽查也是第二中隊的軍需官。四十萬圓的傾家之財，我其實也不放心。


  五天後，十幾輛卡車進入鷹潭警備大隊第二中隊的大院，我隨即去見羅昀中隊長，見麵他就告訴我“上海方麵來電話核實過你”。我說“謝謝你一口咬定我是軍需官”。他說“你又跟我客氣，這次我做東，走”！

  我帶著車隊進入平城後，開到了我的大住宅前，我告訴大家說“你們把貨卸到後院的倉庫裏，我去銀行取錢，支付車錢”。從銀行取了3000圓現金，回來後又加付了300圓裝卸費，就讓車隊返回了。這次國統區哨卡沒有找麻煩，看了我的特別通行證後，他們也隻能敬禮了。


  還和上次一樣，但不同的是藥品太多，一下拿出來是不理智的。許康團長的部下，隻有1200人的團級部隊，需要不了那麽多藥品，他如果拖欠貨款，我可就沒處講理了。有貨在，還可以聯係其它部隊。想好了才去見許康團長。我問“許團長，你們團還需要多少西藥”？他說“還按上次的價，我們全要了”。我說“這次被扣罰了一下，可能要加上一成的藥價”。他說“那我們團也全包了”。我說“是這樣的，我本人提不出那麽多的貨，因為我的錢不夠，有一部分錢沒支付，債主要我錢貨兩清。許團長要是真心想要，你最好先查一下，你團的軍需處有多少現金”？他聽了拿起電話問過，說“還有90萬圓的現金”。我說“那就錢貨兩清，把錢打入我的賬戶後，隨車拉西藥，我也可以把欠款結算給債主”。後來，許團長派軍需官，拿著該團的存折，跟我到鎮上的銀行，向我的賬戶裏打入90萬圓，辦完了這個手續，我把車隊帶到我的大倉庫前，仔細算過後，按照三倍加一成的價格出庫了大部分的西藥，餘下的那部分，該團也買不起了。第二天，師部也聽說了，派車來買藥，還是按照三倍加一成的價格全部買走了。


  這次投入四十萬圓，按三倍的價格，就是一百二十萬圓，再加一成就是十二萬圓。一共是一百三十二萬圓。我算好後，覺得沒有誤差，這才回了學校。


  邊走邊想，汪處厚投了十萬圓，給他二十萬圓，就等於翻了一番，他應該滿足了，能不能說中途被罰了款，再少給幾萬呢？回到家後，詩雅又是哭又是笑，連生意都不問。我說“我要去汪家一趟”。見了汪處厚，我說“還是翻了一番”。老汪高興壞了，他說“那我就拿回二十萬圓啦”！我歎口氣說“路上被罰款6萬圓”。老汪說“那咱倆均攤，行吧”？我說“好吧，明天拿著你的存折，去鎮上銀行轉賬”。回來的路上心想：又賺了三萬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