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趙記藥材
星期五上午九時,等來了陳明燁的電話,他說“已經與江兆鵬經理辦好購買100萬圓西藥的業務,隻等匯款到達,車隊就可以送貨了”。我問“車隊的隊長叫什麽名字”?陳明燁回答是呂新銘。我又問“江兆鵬的公司叫什麽公司”?他回答說“上海江氏醫藥總公司”。與我所掌握的情況完全相同。下午,我拿存折向預先記下來的上海江氏藥品公司的賬戶匯去了100萬圓。又過了六天,陳明燁帶著車隊抵達平城,我在前一天就等侯在那裏,陳明燁完成了首次西藥貿易。
然後我讓陳明燁看守倉庫,隻身一人聯係了師部,把100萬圓西藥以三倍加兩成的價格全部賣給了國軍。這次投入100萬圓,三倍就是300萬圓,兩成就是60萬圓,共計收回360萬圓,除去本金100萬圓,淨賺260萬圓。加上沒有投入的十五萬圓餘額,再除去路上打點和消費的五千圓,賬麵餘額是:374.5萬圓。
我取出五千元,按約定給陳明燁發放獎金2000圓,又讓明燁拿好自己的手提包和旅行箱,帶著他回到了鷹潭,在鷹潭花800圓買了一所民宅,又花錢重新裝修得很漂亮,在大門上修了一塊很大的招牌,上麵寫著“鷹潭趙記醫藥公司”。然後對陳明燁說“以後你就住在這裏,那塊招牌是掩護你的身份,你對外隻說公司總經理是趙辛楣,趙老板在國外,不常回國,你是鷹潭趙記分公司的經理,辦不了的事兒就推說趙總經理不同意,這既是分公司,也是你的家,你再花錢雇兩個夥計,要是找到了老婆,也讓她住在這裏,防止上海方麵查實。什麽時候再出發,聽侯我的命令。去買個保險櫃,把軍需官證和軍需運輸證放進裏麵,你要靠這兩個證件兒吃飯啊,那是萬萬不能丟的”!然後又把剩下的2200圓全部給了他,說“這些錢都給你,從現在起,你就是鷹潭趙記醫藥分公司的經理,你給我穿氣派點兒,再給我吃好一點兒,多請羅中隊長喝酒,要打理好和羅昀中隊長的關係。對緝私隊侯萌,你也不要去報仇,免得影響趙記公司的業務,他要是找麻煩,你就拿出第二中隊軍需官的軍官證嚇唬他,實在不行就請羅昀中隊長出麵教訓他”。
我回到平城後,去雇了兩個小夥,說道“每月薪水80元,幹好了有獎勵,平時隻是看家,來車了就打開倉庫門,卸完貨鎖好倉庫門,管好鑰匙”。兩個人一聽沒有重活兒,錢賺得挺多,就跟我去了大宅院。我登記了他倆的家庭住址、籍貫、姓名:趙起田、錢誌宏。把鑰匙交給了他們,然後回了學校。
走在路上想:以後我不去上海冒險了,讓陳明燁去上海辦理西藥業務。緝私大隊的王海全也不必理了,點金銀行的周後卿經理也不必理了,隻靠辛楣的死黨江兆鵬經理就足夠了。陳明燁擁有了“軍需官的軍官證”和“軍需運輸證”的情況下,也不太可能出事兒了。我不能再與汪處厚繼續合作了,運輸量是有限的,我的資金已達374萬圓,完全可以吃獨食了。如果明燁真的出了事兒,我也真無能為力了,戰爭總會有犧牲的。我為國統區購進大量的西藥,拯救了數以萬計的抗日將士,豈不是也在抗戰?跑到深山老林裏去,每天唱著“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然後下山打倉庫奪糧回山裏吃、打火車搶被服回山裏用,豈不是也在抗戰?羅昀中隊長不為日軍效力,專為國統區購進西藥大開方便之門,豈不是也在抗戰?隻有王海全那類人才是真正的漢奸。本人救了陳明燁一命,又幫助他致富,大學教授每月才340圓,我每次都給他幾千圓經費,隻要他好好幹,每年做它十幾單大生意,他也能每年賺幾萬吧?
我現在是“脫教”的教授,對高鬆年說“軍方有任務”,他就嚇得不敢再問我的行蹤了。對軍方說“我在三閭大學有教學任務”,軍方就不好再勉強我親自出差了。各位不要以為我的貢獻小,在戰場上,每打死一個人,至少會打傷2.5個人,這就是傷與亡的比例,傷兵人數是戰死人數的2.5倍。日軍和偽軍能得到及時醫治,當然損失會小得多,中國將士得不到及時醫治,當然損失會大很多,這是兩國醫療水平決定的。我幫助國統區大量采購西藥,救活了多少將士?怪不得連國軍師長也怕我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