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遲來的絞刑
鬱無命和指揮組的六個人坐在訥德拉克的傭兵公兵酒吧裏的一角,他們在等待其他三組過來會合,這三組已經深入羅馬尼亞境內,而他們在訥德拉克停了下來,他們與其他三組約定,當其他三組人深入羅馬尼亞境內一百到二百公裏之後,所有人後退到訥德拉克,在這裏休整到二月,再全體向羅馬尼亞的省會進發,與在那裏的要人護衛第十五隊會合。
他們與十五隊會合之後,再北上與十四隊會合,之後繼續向北,經波蘭回勃蘭登堡,鬱無命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直到柏林,也許在那裏能看到薇薇安。
鬱無命端起酒杯,一口苦澀帶點酸氣的劣質麥酒被他倒進嘴裏,酒液的刺激讓他的精神一震,他們在這裏已經停留了四十八個時,沒有事做的時候,他們就會像現在一樣,找一家低等酒館坐下來,喝酒是次要的,主要就為了聽聚在這裏的傭兵一路上的奇聞異事。
邊境上那場衝突已經傳到了這裏,不過,聽到親身經曆者耳中,那場麵已經走形到他們認為這完全是另一件事。
所以,除非是從東邊傳過來的事情,從西邊來的事,鬱無命已經不去聽了,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這張地圖上。
他的腦海裏,一個月前的畫麵再一次浮現,當然,這不是他自己的親眼所見,那畫麵來自英格拉姆和吟風。
當薇薇安出現在伯爵府門前時,那個鳥依人的薇不見,高傲冰冷的出現在護衛隊帶隊軍官麵前的薇薇安,讓鬱無命險些認不出來。
她回頭對老管家了兩句什麽,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一點點表情,可埃洛克的臉上卻滿是喜色,可能英格拉姆和吟風飛的太高,本應該聽到的聲音並沒有傳過來。
薇薇安抬頭向空看去,雖然鬱無命不在現場,但他卻好像看到薇薇安正在注視自己,這是薇薇安回帝都這一路,唯一一次露出笑容,每一次看到這裏,鬱無命都會懊惱不已,為什麽自己會睡的那麽死,居然錯過了送別的一幕。
那個一直守在薇薇安身邊,一臉警惕的軍官,在薇薇安與埃洛克完話之後,明顯皺起了眉頭,而當埃洛克舒心的笑起來時,他甚至出言嗬斥了埃洛克兩句,同樣,這一段依然是默片,不過,薇薇安立刻轉身嗬斥住了那個軍官,那個軍官隻能悻悻退到一邊,不過,他看向埃洛克的目光明顯不善。
隻是他並不知道在他頭頂有兩雙眼睛正看著他,而薇薇安恰恰是唯二可以直接接收影像的人之一,他的動作顯然沒有逃過薇薇安的眼睛,薇薇安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多什麽,當薇薇安在車裏坐好之後,整個車隊行進起來,穿過北門向柏林而去。、
鬱無命並沒有讓畫麵向後跳,他的視線看到西門外那兩排絞架,那裏二、三十具人體正飄飄蕩蕩,全城居民對那些人體投注了一整精力之後,沒有多少人再去關注,他們還要生活,報仇這種事,在他們的生命中不過隻是一個美好的瞬間。
不過,對於薇薇安離開,心情極度不爽的鬱無命來,顯然會更加關注一點,在那個送別的日子之後三,對於一直沒有恢複過來卡恩,他終於失去耐心。
他回想起那的情景,他將卡恩從牢出提出來,送到西門,同樣送過來的,還有沙比和約翰,他想通過處決沙比來刺激一下卡恩,如果卡恩還不能恢複,那麽,鬱無命不介意將卡恩也掛上去蕩秋千。
那三裏,被送到苦役場關押的沙比和約翰當然不可能輕輕鬆鬆的待在牢時在,他們還有價值,還能出一把子力氣,所以,這三裏,兩人被當做力工,狠狠的做了三活,這三裏,卻是兩人這一生中最滿懷希望的三,因為他們被押解著幹大量的體力活,明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他們很可能能活下來。
現實有時候很殘酷,當被帶到西門的約翰看到他那肥胖的父親掛在第一具絞架上的時候,他已經明白自己的人生需要用秒來計量,隻瞬間,他的力量被抽離他的身體,可惜,他的無力並不能延長他的人生,見多了這種死前嚇到無力樣子的死囚的劊子手們,兩人直接把約翰叉起來,走向離西門最遠的絞架,那裏還有三個空蕩蕩的絞架,很明顯,那三個是給卡恩、沙比和約翰留的。
卡恩已經來到現場,他空洞的眼神看著被架過來的約翰,他似乎認出了這個自己兒子的死黨,看到這個如同死豬一般癱軟的家夥,卡恩嘴角落出一絲暢快的笑容。
約翰也到了卡恩,他不知怎麽,身體又像注入了活力,突然想要掙脫劊子手的掌握,想要跑去卡恩站著的地方,也許他還認為卡恩還是城主,希望這位城主大人能饒他一命,可惜,他沒有看出,這樣卡恩同樣穿著囚服,雙手雙腳上同樣帶著重鐐。
隻是約翰這些做為注定徒勞,他不可掙脫劊子手鐵鉗一般的雙手,當他的脖子被套入絞索,他的身體再度癱軟,甚至都不用挪開他站立的椅子,他自己的體重已經執行完畢絞刑的一切流程。
看著已經處於飄蕩狀態的約翰,卡恩的神誌略略有所清醒,他看向約翰的來時的路,沙比蹣跚的走來,看到卡恩投注過來的目光,他並沒有想要撲上去求救,可能法庭裏卡恩的絕情讓他有所領悟吧。
卡恩臉上的生氣越發的明顯,沙比被帶到絞架下,就在絞索套上他的脖子時,他看向卡恩的目光突然充滿怨恨,他大聲的叫道:“卡恩!你以為你會有好果子吃嗎?看到我邊上了沒?你很快……”
沙比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站立的椅子被劊子手踢掉,沙比的雙眼圓睜看著卡恩,可很快,他眼裏的光芒已經斂去,除了雙腿還在徒勞的抖動著,讓人知道他還在為自己的生存做著最後的努力。
卡恩看的很清楚,沙比的求生欲望有多強,一股氣團在沙比的脖子與腹之間來回流竄,像有隻老鼠在沙比的胸前跑來跑去,這團跑了足足半個時,這才慢慢消失,沙比顫抖的雙腿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直到這時,卡恩終於清醒過來,一直注視著卡恩的鬱無命對坐在他身邊的費武得:“看來這個刺激正正好,卡恩已經清醒過來了,剩下的事還要勞煩你做一下,我要知道這家夥的一切。”
費武得點點頭,不過鬱無命並沒有再看他。鬱無命站起來,走到正注視著他的卡恩麵前,對卡恩:“三前,一個叫貝爾蒂埃的家夥跑了。”
鬱無命故意停了停,卡恩的臉上似乎沒有變化,可眼中卻閃過了慌急,鬱無命繼續:“這個家夥昨越過了邊境,進入了昂撒帝國。”
卡恩明顯鬆了口氣,鬱無命拍了拍卡恩的肩膀,就這麽走了過去,隻是他走了幾步,像又想起什麽,重又轉回來繼續:“這個家夥很機靈,幾次都避過了我們情報人員的追蹤,可惜,他還是太嫩。”
看著麵無表情的卡恩,鬱無命心裏還挺痛快,越是沒有表情,明這位內心的變化越大,所以,他打算繼續在卡恩麵前體現他的優越感:“我的情報員很不心的看到他收藏的幾件東西,裏麵有個出生文件,文件上的名字叫沙比,姓氏嘛,上麵記載為不詳,也許你能給我解一下惑。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我還不想聽,等你平靜一下為好。
現在我要告訴你另一些情況,你知道那個叫貝爾蒂埃的家夥幹了些什麽嗎?他把那個名字改了改,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
看著目瞪口呆的卡恩,鬱無命的心情沒來由的很舒爽,他準備再加上幾把火:“對了,那個家夥的逃亡目的地是安特衛普,我的情報員問我要怎麽處理這個家夥,我想,應該來問問你。”
卡恩的鎮定終於裝不下去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為了讓你能了解家夥最終要去的地方,我讓我的情報員隻要跟住這個家夥就行,後續的情況,你同樣會第一時間知道,所以,看到那邊那個絞架了嗎?”鬱無命的手指向最後一個空著的絞架。
不過,卡恩似乎並沒有聽鬱無命的話,他隻是自語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這個逆子!”
“啊?你什麽?”鬱無命聽的很清楚,他卻故意的大聲問道。
卡恩瞪著鬱無命:“這不可能!貝爾蒂埃逃去昴撒帝國我相信,但他去安特衛普那是不可能的!”
“很不幸……”鬱無命聳了聳肩。
“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你又不是……”卡恩突然住嘴,他想到了,這個家夥剛進城的時候,直接住在貴族管理處裏,到了這個時代,有誰不知道,貴族管理處就是對內情報局,幹情報的,想要追蹤一個人不要太容易。
“請記住,我是貴族管理處的高級顧問,有些東西我可以接觸,所以,不用懷疑我的,現在,把你知道的都出來,你看那邊,那個絞架正在被拆解,我不希望它被再一次豎起來,對了,你兒子的事嘛,我會定期讓我的情報員給你一份簡報的。現在你屬於費武得。”完,鬱無命對卡恩揮揮手,直接回伯爵府。
當他回到伯爵府的時候,他收到了封信,一封來自帝都的信,很可惜不是薇薇安的信,而是從帝都傭兵工會發出的信,一封黑色委托,要求他帶一個隊的偵察力量進入羅馬尼亞,配合第十四、十五隊完成對羅馬尼亞的偵察任務,委托方是帝都軍部,而且這任務不能不接,因為紫荊花傭兵團的副團長已經做了任務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