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爸爸去哪兒了
一周一次性教育課的時間如期而至,辰辰走進演講廳,眼睛下意識地尋找著羽悠。
她靜靜地坐在靠窗的角落,看上去比平日顯得更加蒼白,也更加孤單,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看書。那隻緊緊攥著書本的手越發瘦得過分,削薄精巧的骨幾乎要刺穿流淌著藍色血管的皮膚。
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白馨蕊和她的一幫夥伴們卻笑得正歡,夾著俚語的尖銳笑聲,不時引來演講廳各個角落中同學們的目光。
辰辰無意探究她們在談論什麽,隻覺得那張笑靨如花的麵龐上,高高吊起的眉梢和寡淡涼薄的唇瓣,充溢著十三歲少女真的殘忍。
經過了三分鍾的走神之後,辰辰注意到,貝克姐用馬克筆,將白板上大寫的SE重重地畫了一個圈。她環顧演講廳裏的同學,用馬克筆的尾部很沒氣勢地敲了敲白板,問道:“當你們看到這個單詞,首先想到的是什麽?”
一個高個子健壯男生喊道:“想到,一絲不掛的女孩……”演講廳裏一片“噓”聲。
“想到懷孕……”一個女孩羞澀的。
“想到遺精……”一個瘦的男生聲,早有幾個男生已經嘎嘎地笑了起來。
“當然是做愛。”白馨蕊理直氣壯地。
……
貝克姐搖搖頭,:“年輕人,你們聯想到了這麽多,為什麽唯獨忽視了一個與性有著緊密聯係的事物?”
同學們一陣竊竊私語,大家紛紛猜測著他們究竟遺漏了什麽。
這時,貝克姐回轉身,在白板上寫了個大大的LVE(愛),然後,又在這個單詞下麵並排寫下了“RESPE(尊重)”、“RUS(信任)”和“PRISE(承諾)”。
“上周,同學們在作文裏寫到形形色色的性幻想,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仔細去思考性與愛之間的關係,並在以後的某一個時間,一旦發生性行為時,能夠以做愛(ake lve)來代替性交(having se)。這兩者在行為上或許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其內核是完全不相同的!”
到此處,下麵安靜了,無論下麵坐著的同學是否認同貝克姐的觀點,至少,他們已經在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
“下麵,我想通過一個例子來講一講,為什麽青少年過早的發生性行為是不恰當的。”
著話,貝克姐拿出一卷膠帶,用剪子剪下了一截,雙手舉著給同學們展示:“你們有誰上來摸一下這個膠帶,看看粘不粘?”
坐在前排的安德魯走上前伸手摸了一下,然後,用力將粘在上麵的手指拿下來,做了個鬼臉:“嗯,粘性很強。”
隻見,貝克姐撩起毛衣袖子,將膠帶貼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猛地一把撕下來。膠帶從手臂皮膚上剝離發出的“吃啦”聲,同學們都不禁倒吸一口氣,似乎能感受到貝克姐手臂上火辣辣的灼痛感。
貝克姐將膠帶展示給同學們,還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麵摸了一下,:“這下粘性不太強了。”
完,她像上了發條一樣,拚命將膠帶一遍遍粘在手臂上,又撕下來,再貼上去,再撕下來,將這個動作反複了十幾次,知道手臂上的那塊皮膚紅得像塊燙的半熟的火雞。
貝克姐簡直就是在用生命講課啊!
當她又一次將膠帶展示出來的時候,膠帶的顏色已經不再透明,上麵沾了一些汗毛和皮脂之類的東西令它看起來顏色晦暗。
貝克姐用手在上麵摸了摸,:“你們看看,現在這個膠帶已經完全沒有粘性了,有誰願意上來摸一下?”
同學們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嫌惡的表情,竟然沒有人走上講台。
貝克姐清了清嗓子,繼續:“沒有愛與責任的性行為,我們隻能理解為追求一時的刺激快感,而這種感受隻會隨著次數的增多而變得越來越平淡乏味,就像這個膠帶。”
此時,貝克姐放下毛衣袖子,走回演講台上,指著投影儀打在屏幕上的一組數字,繼續道:“美國青少年懷孕的比例是全世界最高的,每年我們有75萬少女懷孕,是加拿大和瑞典的兩倍。要知道,美國有三十個州的法律規定禁止墮胎,二十個州實行有條件墮胎,少女生育造成單親媽媽數量正在與日俱增。一旦她們剩下孩子,其中的絕大多無法正常完成高中學業,未成年的少女們拉扯著一個孩子,對她們的身心健康,及孩子的未來所造成的負麵後果,更是難以估量的。”
貝克姐臉上仍是痛定思痛的表情,白馨蕊卻在座位上起了俏皮話:“對啊,單親家庭就是社會的罪惡和毒瘤!目前,中國正流行的一檔節目叫‘爸爸去哪兒了’,來了美國才知道,不能隨便問‘你爸爸是誰?’因為,她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最後那句話,白馨蕊用故意用了“她”這個女性專屬的代詞,班上至少有一半同學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還對羽悠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