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山
棋局之上,早已布滿了黑白二子。
張道清越是看清楚棋局,心中驚駭便越深,自己雖然以成大龍之勢。
但是對手屠龍勢也成了火候。
若是此番沒有變故的話,等到白子成功屠龍,自己就真的徹底輸了這盤棋。
不止是他,在其對麵的紅雲心中也是有些驚訝。
他本想著張道清如今不過是一個稚童而已,即便是棋力再強,對於天地之間的領悟,加上凡人神魂的束縛,最多也隻是和凡間國手相當。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張道清的棋力早已超越了國手,比擬仙人。
紅雲麵上帶笑,開口道:“若是你大龍勢成,那就是真正的死期。”
張道清聞言,小臉上寫滿了糾結,手中的黑子不斷轉動,似乎再想著到底要落子何處。
許久之後,張道清眼中精光一閃,直接落在了紅雲意想不到的位置。
黑子落下之際,白影手中的屠龍刀,便再無形成的可能。
紅雲見狀,也是一臉的愕然。
隨後隻能無奈的笑看張道清黑子大龍起,輸了一子。
紅雲抬指,棋盤上的棋子直接落入棋罐之中,這一幕看的張道清雙眼瞪大。
此時此刻,他心中卻是已經猜出了紅雲的真正身份。
仙人。
張道清眼中露出精光,看著紅雲。
紅雲笑道:“你的路,不在我這,而在棋盤之中,在乎天道之中,領悟天地方才是你真正的道路。”
張道清聞言,眼中充斥著疑惑。
下一刻,紅雲直接消失在了院落之中,隻留下一句話:“這副棋,歸你了……”
院落之中,隻剩下了張道清一人看著麵前的這副棋在發呆。
紅雲重歸雲層之中,天道化身出現在其身旁,笑著道:“我說過,他的道不在那些名門大派之中。”
紅雲聞言,也是一笑,道:“確實如此。”
隨即,他打量著下方的無極世界,開口說道:“我記得,此間有數百人陸續轉世,其中蒼虛子他們,也有十幾人,都被分到了何處?”
天道化身開口說道:“這上百人之中,隻有兩人不再名門大派之中。”
說著,他微微抬手,隻見天道規則之中,有兩道初生法則顯化,一為陣道,二為酒道。
紅雲見狀,不由得眼前一亮,道:“原來是他。”
那酒道乃是當初酒神迪俄尼索斯掌控的法則,如今隨著迪俄尼索斯的真靈種子轉世。
此界之中也多出了一道法則。
紅雲問道:“如今他在何處。”
天道化身聞言,麵帶微笑衝著西方一指。
紅雲朝著天道化身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處位於東西方的交接處,而那群西方神靈及其所帶的西方之人全在那裏以西的地方。
無極世界西方偏寒冷,所以很少有人久居,如此也正好安排了宙斯等人。
東西方的交界處,一個小鎮之中。
此刻的迪俄尼索斯轉世如今和張道清一般,不過是個六七歲的稚童罷了。
隻是在紅雲看去的時候,迪俄尼索斯轉世的稚童麵帶微醺,此刻正被其父放在膝蓋之上,拔下了褲子打屁股。
打了十幾下都不見其清醒,可見已經喝醉了。
紅雲見狀,不由得笑出聲道:“這酒神,縱然轉世也不忘喝酒。”
天道化身也是笑道:“有些東西,早已深刻入靈魂之中,又豈是一次轉世便可以忘記的。”
紅雲點了點頭,而後便朝著東西方的交界處趕去。
在當初的星空戰場之中,他於戰後隻搜集了兩樣東西,那就是蒼虛子的棋盤,和迪俄尼索斯的酒壺。
即便這兩樣東西已經破碎,但這些年來,倒是被他給修複了不少。
如今蒼虛子的棋盤,已經被其修複的八成,此前交給了蒼虛子轉世的張道清,剩下兩成的修複自然也是交給對方了。
而迪俄尼索斯的酒壺,當年損毀的太過嚴重,即便紅雲想盡手段將其修複,也隻能將其修複為酒壺一種形態。
若是想讓其變幻為長矛形狀,隻能看日後的機緣了。
不過片刻之後,紅雲便來到了東西方交界處,隻不過他卻沒有第一時間落於小鎮之中。
隻是在雲層中靜靜的看著迪俄尼索斯轉世,被其父親小心翼翼的的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然後讓其安安穩穩的睡上了一覺。
等到第二日之後,迪俄尼索斯轉世醒來,四處打量一番,隨後便感受到自己臀部的劇痛。
不由得呲牙咧嘴道:“這老漢兒,還挺舍得下手的,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說著,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來。
轉世後的迪俄尼索斯是這座小鎮之上,少有的東方人子嗣,名為嵇山。
在此界中也是少有的姓氏,家裏是祖傳的酒鋪。
釀的一手好酒。
嵇山餓著跑出家門,想要看看酒鋪中還有什麽剩餘的下酒菜,但走到半路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香。
腹中饞蟲被徹底的勾了起來,然後一路順著酒香趕了過去。
別看嵇山年紀小,但不知是否是出生於釀酒世家的緣故,酒量卻是奇大,號稱千杯不醉。
若非昨日他偷酒時候掉入酒缸中睡著了,怎麽可能會被自家老漢抓個正著。
不過睡著之後的他,也是慢慢將那一缸酒給喝了個精光。
這件事如今早已在鎮上被傳遍了,所有人都說嵇山是酒仙下凡,不然根本喝不了那麽多酒。
要知道他們家中釀酒的缸可是很大的,即便是水,那一缸十個成年人喝的想吐。
嵇山順著這股陌生的神秘酒香一隻跟到了一個小樹林中,林中有個紅衣道人此刻正在烤著野雞,隨著紅衣道人不斷刷著醬料,酒香也就越來越濃鬱了起來。
嵇山眼珠子一轉,當即便走了過去,眼巴巴的看著紅雲道:“這位先生,小子實在餓的不行,不知道能否賞口吃的。”
紅雲見狀,不由得笑了笑,沒有會話,隻是拿著一根毛筆,在身旁碗中沾了些好似酒水一般的東西,再度朝著烤雞刷上去。
這次酒香更加濃烈了,嵇山待在一旁僅僅是聞著這股子酒香,臉便紅了起來,呈現出一抹醉態。
……